甄嬛再度有孕了!
“什么?!”
敏嫔顿时一愣,只想到若是甄嬛这一胎若是在这个时候保不住了,那岂非责任全都在年世兰头上?
若是后宫无年世兰坐镇,那也轮不到文妃和自己说了算呢,到时候,只怕会更错综复杂。
目光不由得转到了芳贵人身上,也不知她这幺蛾子能不能坐起来,带来一丝改变。
冬雪点点头,心中暗骂甄氏的胎实在是来得太及时了。
“没错的,敏嫔娘娘,那边温太医正在救治甄夫人,皇上另传了太医在给莞贵人看诊安胎,这边您先支应着,我们娘娘会尽力劝皇上过来瞧瞧的!”
回到了西侧殿中,皇上和众妃都聚在暖阁里,甄嬛已经醒来,捂着肚子躺在罗汉榻上,太医正跪着请脉。
冬雪见年世兰已经跪在了地上,眼中含泪地控诉甄嬛与甄母是如今僭越犯上、目中无她的,连忙悄悄走到了陵容身后,一个眼神,表示敏嫔已经知道了。
皇上见了云氏惨烈之状和嬛嬛有孕被折磨,心中早已经怒不可遏,即便再听了年世兰的辩解,心中却依旧难以消气。
然而,责备的话到了嘴边,生生想起了近来方才召见了甄远道和富察他们,暂且不必参奏年羹尧及其党羽,好令其与老十放松警惕。
前朝后宫本为一体,若是自己此刻降罪皇贵妃,前番的恩威并施,必定就会功亏一篑。
陵容紧紧盯着皇上的神色,看见其隐忍怒火以至额头青筋暴涨,终究还是深深叹了一口气,强忍着让语气平和些。
“皇贵妃,纵使你觉得自己师出有名,以为莞贵人不服管教,但此‘名’根本就是莫须有之事,朕可以告诉你,不是朕见了谁便宠幸了谁,那日云氏分明只是求见朕,为莞贵人求情而已,何至于你想的那样!”
说罢,皇上垂下眼睑,抬手轻轻安抚着榻上气愤的嬛嬛。
年世兰闻听得皇上向自己解释,既高兴又觉得更委屈,低声再解释。
“皇上恕罪,是臣妾误会了此事,臣妾以为皇上有此心意,所以才将云氏当做嫔妃一样唤其前来听事,谁知莞贵人却言行无状,顶撞臣妾,臣妾才罚了她背诵女则,不过再问了云氏几句话,莞贵人便擅自冲进大殿,臣妾并不知她有孕,所以才责罚的。敬妃还有诸位嫔妃都在,都是看见的。”
皇上的目光看向敬妃,敬妃知道年世兰说的都是实情,可却偏偏将其万分羞辱甄家母女的事给一笔带过,眼下只得点头。
“皇上,是这样的,其实莞贵人也情有可原的,她只是一时护母亲切,才会不听皇贵妃的话的。”
见敬妃这样的神色,皇上便知道究竟是怎么个来龙去脉了,也能知道依照皇贵妃的性子会如何嚣张跋扈。
深吸一口气,看向年世兰道:“行了,朕知道了,你且先起来,往后行事不可如此鲁莽,有什么事只管来问朕便是,不要自作主张,将事情险些弄得不可收场!”
“皇上!”
皇上的话音刚落,显然是轻轻放过,没有责罚的意味,甄嬛红着眼睛,死死盯住年世兰,挣扎起身。
“皇上,可是臣妾母亲这个年岁,终究是皇贵妃冤了清誉,即便母亲被救了过来,可叫她日后怎么做人呢!”
她原先听得皇上解释与自己母亲并无任何瓜葛,自然是清白的,心中自然万分欣然,然而见得问责年氏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未免更加心痛。
母亲的性命与清誉,自己的屈辱和孩子,竟都比不上年氏这个贱妇么!
听得此言,皇上万分为难,只能忍着声音,劝慰道:“嬛嬛,你放心,朕会给你父亲升官,封你母亲更高的诰命,即刻起,便晋你为莞嫔!”
莞嫔。
陵容忽然一蹙眉,原以为要等甄家配合皇上扳倒了年羹尧才会给甄嬛晋位,没想到竟是这样意外到来。
还好,自己早就为甄嬛织就了一张蛛网,此刻的她,其实已经在网中了。
“莞嫔?”
若是平常,甄嬛自然是高兴万分的,可此刻却依旧一心想为自己和母亲讨要一个公道。
“可是,皇上,臣妾并没有语出犯上,冒犯皇贵妃,今日之事,实属无妄之灾,即便臣妾真的如此,又何至于受‘一丈红’这等酷刑!若真如此,臣妾和孩子都见不到您了!”
说着,她声泪俱下,真是见者落泪,闻者伤心。
陵容看到皇上抱紧了她,眼中的为难和一闪而过的痛恨、无奈,而年世兰更是看她的眼神,恨得牙都痒痒!
“皇上,您是知道臣妾的,哪里会动用这样的刑罚,实在是天气一时炎热,臣妾被莞贵人气昏了头了,才会传人来,不过也是虚张声势,哪里会真动手,不料莞贵人和甄夫人是当真了!”
见皇上没好气的模样,陵容上前半步,闻讯一旁跪了半日的太医。
“莞妹妹的身子究竟如何了?”
也不知从何时起,在皇上面前,陵容对甄嬛的称呼已经是按位分论尊卑了,自然就是一声“妹妹”,而皇上亦是无动于衷的。
太医早已经把脉好了跪在一旁,只是不敢轻易插嘴,这会听文妃问自己,终于如获大赦。
“回禀皇上娘娘,莞贵人身孕已然有了两个多月,虽然今日受热、心虚不宁,但好在娘娘身子康健,是不要紧的,微臣开几服药喝了安神凝气也就妥帖了!”
果然是没有出血的,陵容现在有些疑心刚才甄嬛晕倒是不是装的?
皇上松了半口气,问道:“方才莞贵人晕倒,也不要紧么?”
“不要紧的,只是一时精神紧张,加上受热,一时见到皇上松懈下来,所以才会晕倒的,小主并未出血,只是稍微有些胎动不安,一定没有大碍的!”
听着这些话,陵容便赶紧看向年世兰,细微地给她使着眼色,示意先低头吧。
年世兰听了这话,再看陵容的眼神,终于也聪明了些,知道眼下先服软,不怕没以后,连忙走到了床边,一副庆幸歉疚的模样。
“这样就好了,否则臣妾就日夜不安了,以后莞贵人想要什么、吃什么就尽管派人到翊坤宫来取,等下臣妾也会送些东西来,好好宽慰甄夫人。”
“也好,难得你有这份心。”皇上说的时候都懒得看年世兰。
话说到这个份上,甄嬛回过神来,知道皇上为了安抚年家一举打掉,此刻必然是不会为了自己而严惩,不由得闭眼不说话,可心里的气却埂着,怎么也不能顺畅。
“甄夫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