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不要脸,但有钱了,虞婳还是开心,睡觉都梦到周尔襟用很多钱放在房子里,用钱摞成一堵墙,还用金子打磨成的浆水砌墙,周尔襟还和她说要快点,不然钱花不完了。
这么庸俗的梦,她竟然笑醒了。
醒来的时候她简直想给自己放一首好运来。
她点开来电通知铃声,想给自己换一个喜庆一点的铃声,反正她手机铃声小,别人不一定听得清。
但周尔襟坐在对面吃早餐,看见虞婳的表情变得有点迟疑。
周尔襟问她:“怎么?”
虞婳欲言又止:“我才发现”
周尔襟:“发现什么?”
“我听歌软件都没会员几个月了。”虞婳如实说。
而坐在对面的周尔襟,十分霸总地淡淡道:“哥哥给你充一个。”
虞婳忍笑,把手机递给他。
于是……
周尔襟霸气地看了十个广告,给她换了一个月的vip。
虞婳:“……你是不是有病。”
她又笑又气,想不到周尔襟能干出这种事来。
周尔襟帮她倒热牛奶,很从容浅笑着,丝毫没觉得这行为丢脸:
“别浪费了,发现了你还没用过这个首次优惠,我们家不能有一个人落下脚步,说好齐步前进的。”
虞婳无语到发笑。
什么穷男人作风。
以至于过了一会儿,虞婳撕开一杯酸奶,都想了想,很自然地把酸奶盖递到周尔襟面前:
“哥哥,你要舔我的酸奶盖吗?”
周尔襟:“……”
他含着淡笑接过:“现在都对哥哥这么好了,撕下来的酸奶盖都愿意让哥哥舔。”
虞婳满脸真诚:“是啊,以后我的酸奶盖给你舔。”
周尔襟懒笑,刚好在喝牛奶,用勺子把酸奶盖沉淀凝固的奶层刮进热牛奶里,垂眸略弯唇尾:
“别爽死哥哥。”
虞婳老实说:“这就爽死了,你好容易爽。”
周尔襟面色自然:“不明显吗,每天晚上哥哥喘得不好听?”
虞婳都脸上一烧,才佯装正常:“你才没有,你都很少出声。”
周尔襟从容自若喝了一口带有酸奶奶层的热牛奶:“听这么仔细,看来以后我真要努努力了。”
虞婳抹不开面子,难以在光天化日的时候说:“你别吃饭的时候讲这些不正经的。”
周尔襟游刃有余笑意一转而过:“那说点正经的。”
虞婳正襟危坐。
周尔襟不慌不忙:“我们这个月有余钱了,有笔账单是年底的不着急还,那个时候飞鸿估计已经有大笔流动资金了。”
虞婳试图理解:“是让我花你钱的意思?”
“给你开的那张卡恢复正常使用了,买什么都可以,这段时间没买的衣服首饰,想要的实验器材,都可以买了。”周尔襟特地叮嘱她。
虞婳答应得很好:“好哦。”
但没想到,半夜周尔襟一边顶她一边拿过她手机,检查她买了什么东西。
虞婳躺着,想把手机拿回来却无力,手一直伸,根本碰不到他。
周尔襟拿着她手机,点开消费记录,发现她上午花五十块在茶餐厅吃了顿快餐,今天也没花什么钱:
“怎么还在茶餐厅吃午饭。”
她白净的小脸泛红,细皮嫩肉,一看就知是养尊处优时间很长的女孩,生下来那天开始就是富家千金,她声音都发软失力:
“……因为省习惯了呀,在茶餐厅吃饭也没什么不好,我以前也偶尔会吃。”
周尔襟还在她手机里翻来翻去,看她最近想买什么和谁聊天:“以后不准花低于五千的金额。”
“不要。“虞婳小声拒绝。
周尔襟居高临下看着她:“现在这个时候和我说不要?”
她小脸通红,又舍不开同他亲密:“那我要。”
周尔襟如她所愿:“要就像样点,别花这么低的金额,好不好?”
她黏黏糊糊地说:“我们又不是暴富了,还是要谨慎点的,现在坎还没有完全过去,你别这么不稳重。”
“没有那回事,现在哥哥不乱借钱了,就不会再这么穷。”周尔襟软声哄着她,把她翻面,让她趴着。
虞婳不自觉微微弓起背来:”知道了,你……别这么…”
他俯下身:“别这么什么?“
虞婳说不出口,感觉自己被填得过满,好像要顶到头顶了,只转而说:“这么挥霍钱,我们又没有完全脱离困境,新公司也需要钱。”
周尔襟很好脾气地帮她顺着头发:“还以为你要说别这么深。”
虞婳:“……”
翌日虞婳刷卡买了一条新裙子,周尔襟终于满意。
但虞婳回家的时候还是穿得灰扑扑的,穿着平时干活穿的t恤。
周尔襟刚刚应酬完回家,穿着高定的西服,她看见周尔襟,立刻扑过来。
但虞婳一来抱他,周尔襟被聚酯纤维的静电电到汗毛都立起来。
虞婳不明白周尔襟的表情怎么忽然就变了。
但他突然温柔摸摸她的头发:
“……把这身衣服扔掉吧,哥哥现在带你出门买衣服。”
“还能穿,我用来当工服的,不用多漂亮,没买多久,扔了可惜了。”她很认真地和他说,不想形成那种大手大脚的风气。
他们才刚刚脱离还债压力没多久。
这身是在快消品牌买的,路过的时候感觉很合适就买了三件换着穿,虽然便宜但耐造,贵的衣服还没有这么抗造。
但周尔襟很坚持,他表情温和但虞婳知道他这种表情就是必须达到目的,他耐心哄:“听话,跟哥哥出门。”
虞婳想了想,还是答应他:“好吧。”
之前都是各个品牌的sales带新品上门,现在他们的家明显容不下sale带一堆新品过来介绍了。
买了一堆新衣服后,周尔襟和她去吃法餐,刷卡的时候他和以前一样,随意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递给侍者。
动作行云流水又自然,仿佛他天生就是个有钱人,对这种事习以为常,所以连递卡、和侍者不小心撒了香槟到他西裤上,他颇有风度云淡风轻说一句“没事”,自己取手帕擦干净,都显得是骨子里透出的贵气松弛。
不对。
她为什么要说仿佛。
周尔襟本来就很有钱。
吃完饭之后,虞婳摸着自己有点鼓的肚子。
想着今天花了好多钱,之前一个月都花不了这么多。
“哥哥,你好像个暴发户。”虞婳另一只手挽着他的手臂,她自己喃喃,“和你结婚之前我还以为你是个世家子弟呢。”
结果周尔襟说:“解放了哪还有世家子弟,充其量是一直没有穷过而已。”
虞婳惊讶:“你居然会说这种话,你一直都在香港长大啊。”
他说话怎么这么接地气。
“你还是研究飞机的,你老家都没有机场,你从哪学到要做飞机的?”周尔襟更是有来有往。
虞婳勃然大怒:“你中伤我。”
众所周知,苏州只有一个机场,那就是苏州梅友机场。
周尔襟浅笑悠然。
回到家,虞婳看见自己堆在除了主卧之外的其他房间的东西,都是她用来弄发动机的材料,家里太小,不像之前在春坎角,随便一个大房间都能完全够用。
现在家里有点像个五金店,她有时还会把放不下的放到阳台。
虽然尽力保持干净整洁了,也能很明显感觉到,贫穷是拥挤,是家里杂七杂八的东西全堆在一起,想要的不想要的都不舍得扔,总觉得万一有用,每次一拿出一个想要的东西,所有东西都接二连三掉下来。
周尔襟明显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我们这几天搬家吧,换一个好一点的房子。”
虞婳踟蹰:“我们现在能有钱搬家吗?”
像今天这样花花就算了,香港的房子那么贵,这间屋子都需要近四千万,要容纳她这些东西的更好房子,肯定是过亿的。
周尔襟神色静和,对她态度一如既往的缱柔:
“是爸婚前买的一栋小洋楼,在西贡,比春坎角小点,但比这里宽敞很多,也有私人空间,爸说要赞助我们,让人收拾出来了。”
虞婳也想得到:“……爸妈应该都知道我们这段日子在干什么吧?”
“知道。”
“所以他们之前就叮嘱把那栋洋楼重新简单布置,现在已经能搬进去了。”周尔襟的大掌轻搭在她肩膀。
这么窘迫的生活,却让周家爸妈知道了。
暗地里准备合适的房子,又不告诉她,每次回老宅,爸妈都和以前一样,一家人坐在餐桌上谈笑。
所以这段时间每次回老宅,她都觉得是度假,好像一切如常。
根本没有发生这些不好的事情。
原来只是周家爸妈瞒着她。
但是说到房子,虞婳忽然想起来:“我回家的时候,我妈说她给我陪嫁了二十亿的房产。”
周尔襟:“是。”
虞求兰那时说是给陈问芸。
虞婳试探问:“现在是在妈咪手里吗?”
周尔襟解释:“现在的确是妈在打理,但都是记在你名下。”
虞婳想到的却是:“之前怎么没有把房产拿出来,可以填我们的资金漏洞。”
妈咪也知道他们过得这么艰难。
周尔襟声音缓缓:“陈女士和我说过这件事。”
“怎么?”虞婳感觉到有什么隐情。
“她是有意的,那些房子都是写的你的名字,说正经人家都不会卖儿媳的嫁妆,她会尽量帮我们。”
虞婳的表情顿了顿。
周尔襟终于提起:“之前带回来那些古董就是陈女士的收藏品。”
那些古董卖了六十多亿,帮了他们不少,但欠条却是飞鸿打给她的,把抵押物也抵押给了她。
周家爸妈都没有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