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尔襟在旁边看电脑,忽然把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转向虞婳:
“来看看我们这个月赚了多少钱。”
虞婳一下就坐起来了。
她放大表格看。
很明显的是,这个月航班机票销售量有回温,回到了快有原先一半的数额,原先一天能赚40亿,现在平均也有二十亿左右。
一个月就是六百亿,除去维系集团正常开支的两百亿左右,也有四百亿的收益。
意味着下个月,他们只欠一百亿。
今天周尔襟还给她看七十亿的投资合约,这些都说明了,他们现在其实已经基本不欠钱了。
只是可能还会有一些遗留问题,需要慢慢解决。
比如取消合约的合作商,他们需要重新找合作伙伴,不能让货运飞机、广告位、衍生产业空着。
他们现在光凭机票回本,时间长了,飞鸿会有很多花钱的地方,会供给不上,现在只是把所有成本消耗压在了最低点。
不会永远都这么省钱。
但虞婳还是不敢马上相信:“上个月上涨了这么多?”
之前每天都亏本的。
周尔襟含笑同她说:“每天飞鸿机票都打折,其实销售量已经跟原先差不了太多了,但是利润缩减了,所以每天的收益就是20亿左右,过渡一段时间,应该可以慢慢回到将近原先水平的三分之二。”
虞婳看着报表,喜悦冲上大脑,不加思索问:“为什么是三分之二?”
他看着她情不自禁的笑意,也徐笑:
“你忘记了,飞鸿已经把值钱的东西都抵给我们了,包括最新的大飞机,三大机场,还有一些赚钱的子公司,现在留给飞鸿的只是一些收益平平的公司,和维持飞鸿平衡运转的资产。”
“也是。”虞婳才稍微回神。
在她知道周尔襟撑不下去之前,周尔襟个人就已经拿了七八百亿出来,这些钱已经够收下三个大机场,更别说后来有她加入。
剩下的资产能让飞鸿像以前一样平稳运转,但要说还能做出多大成绩,那很难。
花航已经抽走了飞鸿的精髓产业。
以后飞鸿要用花航的机场走航线,都要像其他航司一样给花航交保护费。
周尔襟撩起被子一角,坐在了床边:“如果没有飞鱼二代给飞鸿重新拉回公信力,很多人还是不会选择飞鸿,但你的飞鱼一二代都很安全,大家公认低空领域上,要买飞行汽车还是要选飞鸿。”
虞婳的视线从屏幕上挪开,周尔襟的时风眸润如墨玉,凝视着她:
“哥哥很走运,得到你的帮助,你和谁在一起都会过得幸福,但你选择了我,我时常觉得自己命好。”
她从那厚重温暖的黑眸里感觉到,自己的所有价值都被珍视,对方完全感激她的付出,所有的辛苦都没有被忽视、被理所当然享受。
其实不是跟谁在一起都是幸福的,是她的另一半像样,在她光芒万丈的时候不自卑,有能力并驾齐驱,和她内外齐心,才能将她的能力最大化。
换成别人,可能反而打压忽视,就像面对一样很好的东西,买不起就开始挑瑕疵。
当时不熟悉他的时候,遥遥觉得他强大靠谱,果然是。
虞婳抱着电脑笑:“我知道,我们是一加一大于二。”
周尔襟眼底含笑,点开另一个文件:“还有一周是花航的开业仪式,我有一份拟邀请名单,到时候会邀请他们一起剪彩。”
名单里有周仲明和陈问芸,也有子公司的高层,还有他们为花航新聘请的职业经理人。
一切都欣欣向荣。
虞婳憧憬之余,忽然还是想起今天白天的不愉快:
“……今天那个陈恪,说我以前和他当朋友是享受这段异性关系,又不用负责任。”
周尔襟平和分析:“没想过你筛选出来的朋友会说出这样的话?”
虞婳低下头:“嗯。”
他却淡定:“他心里恐怕有数你不喜欢他,他这么说是为了吸引你,不然你会继续和他说话吗?”
虞婳回想起来:“的确是…我那个时候有意不理他了。”
“不用管他,恼羞成怒而已,他不敢这么想。”周尔襟关掉电脑,心平气和看着她。
虞婳还是有些不确定:“为什么?”
周尔襟淡定将电脑放好:“没几个男人敢追你,就表明其实大家都有自知之明,他心里很清楚他配不上你,现在是小人得志,所以敢用这样的话让你恼怒,吸引你的注意。”
虞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人有钱果然就是会变的,或许对方本来就这样,之前只是没钱没地位让他施展。
周尔襟坦诚又直接:“毕竟就算你打他一巴掌,他也只会觉得舒服。”
“啊?”虞婳不能理解。
周尔襟关掉灯,只留睡眠灯,在弱光中走向她:“因为你关注到他了,以前他连吸引你这样的关注都没机会。”
虞婳闷了很久,才喷出一句:“这人真不要脸。”
周尔襟在夜色中轻笑一声。
虞婳突发奇想弱弱问:“那我打你一巴掌你会舒服吗?”
周尔襟站在不远处,手机的光略撒在他脸上,他浅笑如化融的流动春水,懒懒说:“我会舒服死。”
虞婳一脸憨厚:“那你上床,我给你一巴掌。”
周尔襟真上了床,柔软的床垫都一沉,虞婳感觉到他过来了,她刚张开五指。
周尔襟就黑暗中摸索住她的手,放在他脸侧,虞婳都要抿着唇才让自己的笑绷住。
他低声说:“姐姐,摸摸我。”
他声音依旧是成熟低沉,虞婳心跳漏了一拍。
她结巴:“你…怎么这么叫我?”
他声音带着轻笑,低低问:“不能这么叫吗?”
他唇齿轻碰,眼底深邃,又似有意看她反应一般轻笑说:“婳婳姐姐。”
他叫得让人想起小时候,第一次见面,周钦不知道她是姐姐还是妹妹,管她叫婳婳姐姐的样子。
那时周尔襟只是在旁边看着,翻着书不和他们这些小孩子闹。
片刻他抱起她,对周钦说:“婳婳是妹妹,我们要照顾她。”
周钦懵懵懂懂说哦,周尔襟把她抱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手臂上,完全像带小孩一样,刻意昭示她需要被照顾的身份。
那时他对叫姐姐这个行为很明显的不认同,作为年长者并不剥夺她被照顾的权利,还纠正别人。
未曾想过周尔襟有朝一日自己这样叫她。
老男人,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