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的清晨,细雨如丝。三玖撑着淡紫色的伞站在校门口,远远看见丁子轩抱着一摞书匆匆跑来,发梢还挂着细密的水珠。他递过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是温热的抹茶豆沙包:“路上买的,还热乎。”
公交车晃晃悠悠驶向郊外,三玖望着窗外后退的风景,心跳随着车轮声逐渐加快。这是她第一次和丁子轩单独外出,身旁的男生正专注地翻看着旅游手册,时不时在地图上圈圈点点。“还有半小时就到了。”他突然转头,镜片后的眼睛亮晶晶的,“听说那里有全日本最完整的上杉谦信画像。”
神社的石阶被雨水冲刷得发亮,青苔在缝隙里泛着湿润的绿意。三玖踩着木屐拾级而上,丁子轩默默跟在半步之后,随时准备伸手搀扶。当绘马墙出现在眼前时,三玖不由自主地驻足——成百上千的木牌上写满祈愿,在风中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要写一个吗?”丁子轩不知何时掏出一支笔,“这里的绘马很灵验的。”三玖犹豫片刻,接过笔在木牌背面写下:“愿家人平安,学业进步”。她正要挂上去,瞥见丁子轩写完的绘马——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两个人并肩看樱花的画面,角落用极小的字写着:“希望三玖永远开心”。
突然一阵强风掠过,三玖的发绳被吹落,长发瞬间散开。她慌乱去抓,却被丁子轩抢先一步接住。少年的指尖擦过她的脸颊,带着雨水的凉意。“别动。”他轻声说,伸手将发绳重新系好,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
回程的路上,三玖靠在车窗上假寐,却始终清醒地感知着身旁的气息。丁子轩悄悄把外套盖在她身上,又将空调出风口调远,这些细微的举动让她眼眶发烫。她想起昨天在储物柜听到的对话,心里泛起复杂的情绪——为什么每当和丁子轩在一起,就会忘记风太郎呢?
第二天上学,三玖发现自己的课桌里放着一盒限定版抹茶巧克力。包装纸上贴着便签:“庆祝昨天的完美旅行”。她下意识看向教室后排,丁子轩正对她比出“品尝”的手势,阳光穿过他的指尖,在地面投下跳动的光斑。
午休时,一花突然把三玖拉到天台。“妹妹,最近和新同学打得火热啊?”姐姐嘴角带着玩味的笑,“风太郎可是郁闷了好几天。”三玖捏紧衣角,不知该如何作答。一花递来手机,屏幕上是风太郎在学习群里发的消息:“周末有人一起复习吗?”消息发送时间,正是昨天她和丁子轩去神社的日子。
傍晚的社团活动,三玖在整理资料时,意外发现丁子轩的笔记本。翻开扉页,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她的喜好:“喜欢抹茶味,讨厌胡萝卜,每周三必去图书馆......”还有几页是用不同颜色笔写的笔记,标注着“三玖易错点”。最让她心跳加速的,是夹在书页间的一张电影票根——正是她一直想看却没机会去的战国题材电影。
“在看什么?”丁子轩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三玖慌忙合上笔记本,耳尖通红。少年倚着门框轻笑:“明天有空吗?有家新开的战国主题咖啡馆,要不要去?”不等三玖回答,他又补充道:“四叶她们也会去。”
三玖低头摆弄衣角,心里泛起一丝失落。原来只是普通的聚会,她自嘲地想。却没看到丁子轩转身时,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他特意邀请四叶,不过是怕她太过紧张。
夜幕降临,三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手机屏幕亮起,是丁子轩发来的消息:“今天的巧克力喜欢吗?”她盯着对话框,迟迟不知如何回复。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极了神社里那串晃悠的绘马。而此时的风太郎,正对着空无一人的学习室,反复翻看三玖借给他的战国历史书,书页间夹着的樱花书签,是三玖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