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哪吒放下了盘子:“太冷清了，一点生气都没有。”
他微微压下身子，头靠在了她的腿上，眼里满是疲倦:“我讨厌一个人，总是会想到我死的时候，也是一个人………福宝，你可怜可怜我吧………
不要赶我走………”
鸿芙愣了下，她的指尖轻轻落在了哪吒的头上轻轻的拍着:“别多想，过去了就过去了。”
“过不去……你心里过不去，我也一样。”
哪吒不愿意提起这件事，可是他也很希望她心里能过去:“我想见你，我想你在………
没有人像你对我这么好，从来没有。”
他的眼角滑落一滴泪，不明显，可是鸿芙却看的有些心痛，她的手落在了他的脸上，轻轻的捏了捏他的耳垂。
“其实我也挺矛盾的，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哪吒:“因为我爱你吗………”
鸿芙摇摇头，只能说是也不是吧。
“我知道你杀敖丙是因为我，是想留下我。”
也知道无论有没有她，敖丙都会死。
哪吒和敖丙都是命定被选中的人，一个身负杀劫，一个天庭忌惮。
从很早之前她就知道，这其实不能怪哪吒，他的性格本身就是杀神，注定的杀戮。
“你让我很害怕。”
哪吒的身子猛然顿了下，他撑着床抬起头，眼角还有未干的泪，一双眸子满是受伤:“你……怕我…？”
他的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这个杀神只会在她的面前露出这副受伤的模样。
“难道你觉得……我…会伤害你………？”
“不，不是。”鸿芙摇摇头抬手替他擦干了眼泪，轻轻勾了勾唇角。
“你是因为我杀了他，我害怕我的靠近会让你对我身边的人下手………”
可是偏偏，她又恨不起来面前这个一生注定，且必定悲惨的人。
哪吒轻轻的环住了鸿芙的腰靠在她腿上:“不会，只要你不爱他们，我不会再随便对你的朋友动手………
只要你不离开我，我爱你，福宝……好爱好爱你，没有你我会死的。”
他的手渐渐用力，说话间带上了几分祈求:“你想对我怎么样都好，不要离开我我都依你。”
他本来想让福宝爱爱他，想让福宝不要怪他，可是………他还是不敢，在所有想要的面前，他最在乎的是她的留下。
所以当初杀了敖丙的时候，那个要求，他本可以让她原谅自己，可是他却更在乎她的留下………
哪怕不原谅他也可以，不爱他也可以，甚至和不理他比起来，还是留下比较重要。
鸿芙轻叹了声:“不想回去就留下吧，就像以前一样，你睡外面，我睡里面，不过界。”
哪吒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这是鸿芙第一次在他重塑肉身后看见他如此外露的情绪。
明明连诉说委屈都带着几分冷漠的莲花精，此刻却看得出真的很开心。
哪吒当然开心，昨天鸿芙的一个笑便对他靠近了几分，也愿意多说说话，今天却愿意留下他。
要知道鸿芙自从得知自己喜欢她后，她就开始有意疏远自己了，而敖丙死了后，她甚至给他一种和他多待一会都会窒息的感觉。
这是这么久的矛盾以来，鸿芙最大的让步。
哪吒的眼泪又跑出来了，刚刚若是带着几分故意，现在就是真的有点绷不住:“福宝………”
鸿芙有些无奈的替他擦着眼泪:“怎么又哭了？你现在可是先行官了啊，那些人都看不上你了，要是被知道你还哭怕是更不愿意和你玩了。”
“不要和他们玩。”哪吒摇摇头，倒是和曾经的他更像了，给了鸿芙几分熟悉了些:“只要你。”
哪些人敢看不上他，他再揍一顿便是。
鸿芙无奈的笑了笑:“不是要睡觉？忙了一天不累吗？”
“睡……”哪吒任由鸿芙给他擦干了眼泪，随后才爬上了床。
鸿芙愣了下:“等等。”
哪吒的动作瞬间僵住:“怎……怎么了？”
鸿芙打量着哪吒，抬脚轻轻把人踹了下去:“去屏风后换了寝衣再来，这样睡觉你也不嫌硌？”
哪吒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点了点头。
他倒是不会觉得有什么，但硌到鸿芙就不好了。
鸿芙吃着桃子，很快哪吒就换好了衣服，红肚兜白外套还有红色的裤子，四肢带着金镯和鸿芙的装扮很像。
“过来，我帮你把头发解下来。”
哪吒乖乖的坐在了床边，感觉的到头发的松散。
纵使没有任何表情，但他的心情自己却十分了解，仅仅是她的一个微笑都能让他失了神，何况今天她又让步了许多。
长发落下，哪吒看着少了几分戾气。
鸿芙:“头发又长了。”
“福宝要给我剪头发吗？”
鸿芙抓了抓哪吒的头发摇了摇头:“不了，长头发好看。”
“那以后我就一直长发。”哪吒爬上了床，躺在一旁看着鸿芙还盯着手上的书。
那本书他没见过，应当不是之前看的那几本。
他也不说话，就这样一直静静的陪着她，她看书，他看她。
直到鸿芙终于困得不行了，他才接过了那本书放到了一旁。
鸿芙拉上了毯子，只是轻轻一挥手，营帐里的所有烛火便灭了。
她愣了一下，想起了什么事:“要不要给你留一盏灯？你不是怕黑吗？”
“有你在我就不怕。”
他淡淡的说着，殊不知自己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情话。
鸿芙闻着鼻尖那股莲花的清香，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毯子盖上了点，只露出一双眼睛。
鸿芙以为自己睡得比哪吒晚，可直到她的气息变得平稳，一旁的人才睁开了眼睛，向她一点点靠近。
他小心翼翼的把人揽到了自己的怀里，鼻尖埋在她的发丝之间，眼里满是爱意，多的胜过了他看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从小他就能在鸿芙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莲花香，很淡，总是会被她吃的糖给掩盖。
两人的气息交错着，他甚至都快分不清那是他身上的莲花味还是鸿芙身上的。
“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