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校服被洗的发白，领口三颗扣子只扣了两颗，因为最顶上的扣子一旦扣上，就会有一种秋衣穿反，白绫勒脖的感觉。
这么一小片儿空隙，连锁骨都露不出来。
时祈的手最终落在裴允之的衣领上，攥住，眉梢微扬，唇角翘起，忽然一个用力，将裴允之上半身往他这边一拽。
裴允之身体被迫前倾，大概是为了维持平衡，下意识将手放在时祈的腰上。
算不上多细的腰，健康，很有力量感。
这就很好。
他们两个现在的姿势分外暧昧，裴允之的耳垂红的要滴出血来。
“哥哥，我……”
时祈又将他往自己这边扯了些，二人之间离得更近，近到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体打在自己的肌肤上，带起一阵极其轻微的颤栗。
裴允之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越来越快，他看着时祈浅棕色的瞳孔，甚至生出了几分晕眩感。
就好像……被什么妖怪给蛊惑了一样。
“我喜欢你。”
深吸一口气后，裴允之听见自己这么说，声音甚至都还微微发颤。
他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时祈的反应。
说起来，裴允之最开始见到“时祈”是在游戏入侵现实之前，这位前电竞职业选手做陪玩的价格很高，但也很有性价比。
裴允之这人，不喜欢麻烦，大学和高中比是清闲了些，但也只是一些。
他有自己的课要上，不可能在全息仓里一躺就是一天，再加上父母遗产，10辈子都花不完，就干脆点了个陪玩。
“时祈”尽职尽责，但当初裴允之对于他的印象也仅限于此。
一个游戏理解很好的陪玩，让他留下了一个五星好评。
但在游戏入侵现实后，裴允之意外死了一次，没死透。
按照时祈的剧本，应该是死了之后变成Npc或者某个副本的boSS，但裴允之不知道该说是运气好还是不好。
眼睛一闭一睁，发现自己成了整个模渊的掌控者，权限大出天际。
顺便觉醒了一下记忆，发现自己原本是一个生出自我意识的副本boSS，要被当成bug清理掉。
……依然没死透。
找准机会，利用某不对外公开的技术，直接制造了一个身体，给自己留下足够的钱和资源后，清除了自己作为游戏boSS的记忆。
从此往后，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既有钱，又有自由。
大概是因为他出走的时候顺手植入了许多bug和病毒，所以……游戏入侵现实。
不能百分百确定，但基本和他脱不了干系。
他装作玩家下了好几次本，没有用自己的权能，却依然觉得索然无味。
直到在这次副本，遇见了时祈。
裴允之记得他，但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虽然他一眼就看出时祈是在装有腿伤，可依旧没有选择揭穿这个来串门的小骗子副本boSS。
裴允之在看见这个腿上趴了只猫的青年时，只觉得自己的心率忽然就不正常了起来，格外快，连带着血液的流动都加快了。
忍不住想要靠近再靠近，想要一直黏在现在的时祈身旁。
裴允之不傻，明白这是喜欢，但一见钟情未免太扯。
虽然他喜欢时祈身上浅淡的香味，喜欢时祈触碰到他时温热的肌肤，喜欢他脸上一切微小的表情，连带着觉得他养的小猫都格外可爱。
裴允之觉得时祈和之前游戏未入侵现实时差别很大，不清楚是不是因为成了副本boSS的原因。
总之在他眼里，自己和时祈只认识了寥寥几天，现在直接表白也太过于轻浮了，显得格外不真诚。
但裴允之真的忍不住。
“是这次副本见到哥哥的时候喜欢上的，哥哥特别好看，很……很可爱。”
裴允之搭在时祈腰上的手缓缓收紧，他直视着时祈颜色浅淡的眼睛，脸是越来越红，眼睫颤动，呼吸逐渐有些不稳。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干。
时祈真的不觉得自己哪儿可爱，可能这就是滤镜吧。
总不能是他自己不知道，其他人都知道他可爱吧？
明显不现实。
时祈自己倒是觉得裴允之现在可爱的紧。
表个白害羞成这样，万一被拒绝了，岂不是得自己一个人偷偷抹眼泪，掉小珍珠啊。
于是，时祈故作沉吟，像是在思考怎么体面的拒绝他。
裴允之等了一会儿，见时祈迟迟没有回应，心凉了一半。
虽然时祈对他平时的一些接触并不反感，但万一时祈只把他当兄弟，是个无论取向还是性格都彻彻底底的直男呢？
是他的错，以为时祈没有抵触和自己的接触就会接受自己，是他太过于想当然了。
时祈垂眸。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从裴允之的角度看下去，很像在生气，又或者多了些别的负面情绪。
他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松开搭在时祈腰上的手，手指慢慢攥紧，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你要是不接受，我也……唔？”
裴允之感受到唇上的触感，是温软的。
时祈吻上来的时候，伸手，搭上了裴允之的后颈，虽然他矮了裴允之大约10厘米。但裴允之原本就是微微弯腰，还低着头的。
所以，在这位游戏大boSS还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时祈成功亲上了他的嘴唇，还咬了一口。
很轻一下，一点也不痛，却让人心里止不住泛起一圈圈涟漪。
裴允之听见时祈还带着笑的声音轻轻柔柔地拂过他耳畔，“你都主动表白了，那亲亲该我主动才对。”
时祈只能算碰了一下，随后他在裴允之还发愣的时候伸手揉揉他的耳垂，调笑道：“耳朵好红。”
裴允之眨眨眼，看着时祈微微抬头冲他笑的样子，才意识到时祈刚才没有在不高兴。
只是因为角度问题，其实时祈是喜欢他的。
……时祈喜欢他。
裴允之眼睛睁大，激动地一下子伸手揽住时祈的腰，将人往自己怀里按。
“哥哥，你是答应了吗？”
他声音在发颤，和之前的紧张不同，这次是兴奋的，激动的。
是将暮云捉过来数清楚它有多少根毛毛都不会平息下去的激动。
“嗯？我答应你什么了？”时祈故意装傻，但眼中荡漾着的笑意是一点儿都没少。
裴允之试探着用唇贴了贴时祈的脸颊，见他没有反抗，可谓是喜上眉梢，春风满面。
“答应当我男朋友，一辈子的那种！”
时祈听着他雀跃的语气，终究还是没忍住，伸手撑在他胸口，笑了一阵。
他望着裴允之亮晶晶的眼睛，拉长声音，“一辈子……那也太长了。”
裴允之一愣，抿唇，眉眼瞬间下垂。
没关系，至少他能和现在，这么美好的哥哥在一起，他不能太贪心。
时祈声音中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趁着暮云专心舔毛，不再观察他们的空档，又仰头，亲了口某位最爱得寸进尺的人的唇。
“……但，也不是不可以试试，一辈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