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融醒来的时候，浑身就像是被大车轧过。
昨晚上，沈砚叙折腾到很晚。
就好像一辈子都没吃过肉一样。
她眼皮沉得厉害。
根本睁不开。
但是听到沈砚叙刻意压低的声音。
在打电话。
即便声音不大，还是能听出他的冷淡，甚至有一丝怒气。
沈砚叙长身玉立。
一身黑色的真丝睡衣。
将他冷白的皮肤，衬托得更加好看。
“送她回国外，以后她所有的支出都从基金里出。我不会再管。”
那边说了句什么。
沈砚叙态度坚决，“我不会再见她。”
说完沈砚叙挂断了电话。
转身看向姜融。
她正半阖着眸子看着自己。
“吵到你了？”沈砚叙缓步上前，蹲坐在床边。
单手撑着下巴，与姜融对视。
姜融摇摇头，“就是醒了。”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倏地睁圆了眼睛。
简直没耳朵听。
就像是鸭子一样。
完全陌生的声音。
姜融捂住嘴，闷闷道，“我这是怎么了？”
沈砚叙眼底含笑，“怪我。”
姜融脸颊一热。
脑子里不受控地想起昨晚的事。
她到后边听到沈砚叙撕包装的声音。
都会本能地摇头。
可沈砚叙一边说着抱歉，一边说乖。
哄着她一次又一次。
姜融也一次次妥协。
到后来，她甚至意识模糊到，直接睡了过去。
索性随便他折腾。
最后一次睁眼，是在浴室。
沈砚叙帮她洗澡收拾。
她撩起水花，溅到沈砚叙的脸上。
男人好脾气地擦掉，然后吻了她。
昨晚的片段，陆陆续续冒出来。
姜融只觉得又羞又恼。
捂住了脸。
指缝里的光影晃动。
随时是男人磁性的笑声凑近。
温软的触感，落在她的手背上。
“起来吃饭，乖。”
姜融现在听不得乖字。
“我不要乖。”
娇纵又幼稚的回应。
沈砚叙的笑声更大。
吵得她耳朵痒。
“好，那就不乖，你不乖的样子，我也喜欢。”
啊！
犯大规啊！
昨晚上，刚开始的时候。
姜融有一次，抽了风。
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沈砚叙当时眉眼迷离，就像是勾引人的男妖精。
他抚着姜融光滑的后背。
将人压折到耳边，喃喃，“你真的……不乖。”
完了。
姜融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废了。
全都是黄色颜料。
晃一晃。
嗯，全是水声。
她扯高被子，又开始裹大蛆。
扭动起来的样子，有点搞笑。
沈砚叙乐不可支。
起身上床，连着被子，将人抱了满怀。
他一点点，很有耐心地掰开被子。
把里面的女人，刨出来。
姜融的头发糊了一脸。
他又一根根帮她捋顺。
干净漂亮的小脸露出来。
清透的，就像是瓷娃娃。
沈砚叙的眸色又深了几分。
他轻吻她的鼻尖。
将人环在怀里。
姜融靠在他的胸口。
他有力的心跳声。
鼓荡在她耳边。
很沉稳，让人安心。
姜融伸手，搂住他的劲腰。
“你刚才是在给陈迅打电话？”
沈砚叙又问了一下她的额头，“嗯，安排唐涓的事。江正去世之后，我就给唐涓设立了一个基金，以江正的名义。但其实，这三年，她所有的花销，都是我自己的账上出。”
他甚至给唐涓找了全球最好的专科医生。
可以说，唐涓的命是沈砚叙续了三年。
衣食住行，保镖保姆厨师。
就连唐涓在国外住的别墅，都是沈砚叙的。
可人的欲望就是这么被喂大的。
有了财富，她还想要男人，更想要权力。
就像昨天，她公然拿这江正的恩情，挟恩图报。
试图左右沈砚叙的人生。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管她，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从基金里出。不会跟我再有接触。”
姜融知道，沈砚叙大方。
想必这个基金，也足够唐涓有优渥的生活。
但是肯定要比待在沈砚叙身边，得到的要少。
不只是金钱，更是一个人的信任的坍塌。
这意味着，唐涓和沈砚叙，从此是路人。
这无异于杀人诛心。
姜融往沈砚叙的怀里钻了钻，“江正让你照顾她，你已经做得很好。没必要搭上自己的所有。有些人，不值得。对别人好的前提是，你首先要对自己好。”
沈砚叙微微一僵，随即更紧地抱住了姜融。
他下巴蹭了蹭姜融的发顶，哑声说：“谢谢。”
他也挣扎过。
不想辜负江正的嘱托。
可他更不想姜融受委屈。
那就让他自己内心煎熬吧。
可姜融看到了他的煎熬。
还用这样体贴的话，化解了这份煎熬。
沈砚叙想，他的人生还不算完全垮掉。
上天怜悯，赐给他一个姜融。
独一无二，只属于他的姜融。
……
姜融再次听到苏家的消息。
是在去沈氏，给沈砚叙送饭的路上。
程见夏发了一条新闻链接过来。
【惊！苏氏满门遇害，或与m国暗箱交易有关！】
姜融顿了一下，打开链接看了看。
大概意思，就是苏家所有人一夜被屠。
有人泄露消息，跟m国的高层势力更替有关。
m国一向是两个势力，水火不容。
而苏家交好的总统，最近下马。
姜融面无表情地看完，关掉了链接。
她看向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
有些人草率地对待被人的生命。
回旋镖，终将穿越时空，正中他们自己的眉心。
姜融不会可怜他们。
因为被他们算计而死去的无辜生命。
才真的让人同情。
姜融敲响总裁办公室的门。
沈砚叙清冷的声音传来，“请进。”
姜融下意识的弯唇。
她现在越来越喜欢听沈砚叙的声音。
对待外人时清冷。
可每次在她耳边磨她的时候。
又那么引人遐想。
她推门而入，笑着问，“忙完了吗？”
话音未落，她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
笑容一顿，随即缓缓收敛。
“在忙啊，那我一会儿再来。”
“不用。”沈砚叙快步上前，接过她手里的保温桶，“已经聊完了。”
他温润地笑，在转脸看向沙发上的路晟时，也一秒收回，“路总，你说的我会考虑。我老婆来给我送爱心午餐了，只有两人份。”
没有你的份。
路晟心里堵得慌。
这两公婆，怎么看对方的时候，都是笑。
看他的时候，冷得能拧出水。
扎心，真的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