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家里多一个惹事精。
姜融还是很谨慎的。
房门被敲响。
姜融没理。
反正她都已经关灯了。
她决定假装睡着了。
可门外的人并不打算放过她。
咚咚咚。
又是三声。
很节制，声音不大。
这不像是沈纸萱。
姜融心里想。
于是她起身走到门口。
便听到门外的人说：“姜融，是我。”
沈砚叙。
姜融顿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缝。
走廊的光给沈砚叙镶了一层金边。
姜融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但是感受到他周身的冷意。
“有事吗？”
沈砚叙声音低低的，“我能进去说吗？”
要换在平时，姜融也就让他进来了。
但是今天，刚被沈纸萱挑衅过。
她怎么说的来着。
对，她说，姜融哄孩子和男人有一套。
她不怕黄谣，但是也不想无端地制造黄谣。
“有事就在这说吧。进屋……不方便。”
沈砚叙的身形一顿。
“沈纸萱欺负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姜融被问住了。
她想了想，还是坦诚说：“这点小伎俩，也算不上欺负。再说，她是你妹妹。”
告状的话，她也不见得占上风。
沈纸萱能在沈家横行霸道，必然是有人惯着的。
但就像沈星说的。
她只是来打工的。
要是雇主真要使劲欺负她。
那她也不会惯着。
沈砚叙整个人更阴沉了几分。
两人就这么对峙了片刻。
男人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将她拉出了房间。
“你拉我去哪儿啊？”姜融压着声音问。
但沈砚叙不说话，一味地快步向前走。
等姜融反应过来。
她已经被拉进了沈砚叙的卧室。
这还是姜融第一次来他的卧室。
黑白灰色调，冷淡的，跟他这个人一模一样。
房门在身后关上。
姜融才回神。
她转身迎上沈砚叙。
他缓步上前。
逼得她往后退。
腿窝撞到沙发边缘。
姜融失重跌坐下去。
沈砚叙突然倾身。
双手压在她两侧，将人框在方寸之间。
两人之间不过十公分的距离。
男人身上的雪松香，紧紧裹住她。
姜融的呼吸都跟着浅了。
她视线左飘右飘，快速看他一眼，“你干嘛？”
声音莫名有些娇。
男人浑身的冷意，瞬间淡了下来。
他似是很轻地叹了一口气，“你不让我去你房间。我房间，你随便进。”
姜融一愣，倏地抬眼望他。
“我把沈纸萱赶回去了。以后有人欺负你，你可以立刻告诉我。”
姜融不是矫情的人。
她眨眨眼，一脸真诚，“行，你是我老板，我听你的。”
可沈砚叙的脸色并没有变好。
甚至在她说完之后，更黑了几分。
他不说话，也不让看。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
姜融有些坐不住，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
沈砚叙先一步说：“我要是，不想当你老板呢？”
姜融眉梢一挑，“你想开除我？”
沈砚叙，“……”
他嘴角勾起淡淡的苦笑，直起身子。
从旁边拿了医药箱。
他像上次一样，蹲下身。
修长微凉的手指尖，刚碰到姜融膝盖的时候。
仿佛触到了什么开关。
姜融倏地睁圆了眼睛。
那个梦境……
“啊！”姜融蹭的站起来，条件反射似的，往旁边退了几步，“你、你干嘛？”
沈砚叙被她过激的反应，整懵了，讷讷道：“帮你看看伤口。”
她的腿，被沈纸萱摔破的碗割伤。
但她自己已经上了药。
“不、不用了。”姜融话都没说完，转身跑出了沈砚叙的房间。
“姜……”
砰！
门在沈砚叙面前关上，带起的风，将沈砚叙的头发扇起来。
发丝凌乱。
沈砚叙有些狼狈。
……
姜融躺在床上，整个人也是懵的。
手机响。
姜融慌忙拿起来看。
是沈星发过来的。
【睡了吗？天大的好消息！我姑姑被我小叔丢出去了！】
【对！就是丢出去的！】
【照片.jpg】
姜融点开照片放大。
沈纸萱被两个保镖，一左一右腾空架起。
她还在挣扎。
腿都甩出了残影。
另有一个保镖，提着她的行李箱。
行李箱边缘还伸出来衣服的袖子。
看上去是临时，且非常紧急收拾的。
东西都是胡乱塞的。
姜融眉梢高高挑起。
沈星还真是一点都没夸张。
确实是被丢出去。
沈星的信息再次涌进来。
【你是不是睡了啊？哎！明早再跟你八卦吧。晚安安.jpg】
姜融没回。
她现在心情有些复杂。
如果说对付苏萌，沈砚叙是有自己的目的。
还说得过去。
可对待沈纸萱的方式，实在有点过分了。
为了她吗？
姜融心里冒出这个念头，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猛地拉高被子，蒙上头。
她选择当鸵鸟。
手机再次响起。
姜融拿起来看，是个陌生号码。
她以为是快递，便点了接通。
那头也没想到她会接电话似的。
顿了一下，才试探地喊了一声，“姜融？”
这个声音苍老又沙哑。
姜融觉得耳熟，但一时之间没有听出来。
“哪位？”
“哎！你这个死丫头，你爹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姜成海。
姜融生理学父亲。
姜融的脸色瞬间冷下来，“有事？”
“你个死丫头，把我和你妈还有你弟的手机号，都拉黑了，我换了个号才找上你。”
“你要是继续说废话，我就挂了。”姜融声音像是淬了冰。
姜成海愣住，没想到几年没见。
姜融这么横。
“都是那个路晟把你带坏了。你看看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啊？他现在是不是不要你了，你还横什么，我跟你说——”
啪！
姜融直接挂断，拉黑，一条龙。
她已经成年了，再也不是那个随意被宰割的小孩。
……
沈星快要开学。
姜融给她想去商场，给她买件礼物。
买好之后，约了程见夏一起吃饭。
就在商场一楼的饭店。
人挺多的，姜融到的时候，只有临近商场走廊一侧的座位。
程见夏要晚一点到。
让姜融先选菜。
姜融菜单看到一半的时候。
听见有人叫她。
“小融？”
姜融寻声望去，看到路巧莲，脸色缓缓淡了下来。
她微微点头，没有说话的意思，又垂下头继续看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