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庆为掩人耳目,去浦口后特意先去了解林氏的娘家,等了解清楚才去找潘金莲她们,为防止出意外,关庆令齐子心带人守在外围,自己一个人去见潘金莲她们。
屈指算来关庆也有好久没来见潘金莲跟红杏红玉了,此番见面四个人都很激动,有一种久旱逢甘露的感觉。
关庆有点飘,安心享受潘金莲两丫鬟小翠和小安忙前忙后,正一脸惬意之时,冷不丁听到一个熟悉的女音。
“关大人,你可真是会享受呀!美妻娇妾一大堆,这妥妥的艳福可是要羡煞旁人的。”
这是哪个?怎么敢这么说?关庆一时没想起是哪个,便循声望去,这一望不要紧,关庆倒吸一口凉气。
是陈宁!一脸笑容的陈宁正冷冷看着关庆,把关庆的心都看虚了,关庆赶忙站起,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陈宁关切的哎了一声。
“关大人,你可要小心哟,你是正三品朝廷大员,可不能摔跤了,万一摔坏了身子,建康城百姓怎么办?”
陈宁言语之中充满了揶揄,关庆不禁感到一阵害怕,关庆偷眼再一看,发现红杏跟红玉早已吓傻,趴在那一点都不敢动弹,潘金莲好一点,但也好不到那去。
就眼下这架势完全是一个死局,关庆觉得自己至少要挣扎一下,不能坐以待毙。
“公主,你怎么来了?你来怎么不吩咐一声?我好出门迎接。”
“吩咐一声?本公主敢吩咐你?你现在这么嚣张,本公主还在你眼中么?你什么都敢做,在浦口有这么温馨的小家,就是离城远了一点,你怎么不把家设在建康城内?”
陈宁一脸的埋怨,就差板着脸问关庆怎么办得事。
关庆内心一阵惶恐,陈宁分明是压住了内心的愤怒,现在只是暴风雨前奏,等下陈宁便会出狠招。
“公主,你误会了,这不是我的家,是下属家,今日建康城发生命案,我来浦口办案,顺便看看下属的家眷。”
关庆想了很久,想不到好的借口便以此来作搪塞。
陈宁一脸的诧异。
“你下属的家眷?怎么可能?那两位可是本公主的贴身侍女,她俩之前无故失踪,本公主正全力寻找她俩,这才多久,她俩成你下属的家眷了?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陈宁愤愤的质问。
关庆有种不好的预感,慢悠悠的回了一口气。
“公主,你认清没?这世上长的相像之人有很多,你的侍女和她们只是长得有点像而已。”
关庆想混水摸鱼一把,不然真不好过这道坎,不过陈宁没这么好糊弄。
“你现在还想否认?那你未免太天真了,本公主今日能跟到这来,就足矣说明本公主已摸清你的秘密,前几日本公主向你问及潘金莲的事,其实是想给你一次老实交代的机会,没想到你不要这样的机会,那本公主唯有捉贼捉赃,让你彻底无法抵赖。”
无法抵赖?要不要这么狠?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就不能
一笑了之吗?关庆心有不甘,又恨齐子心守在外围无所作为,才让公主一锅端的。
“公主,你有没有想到这事很蹊跷?可能是有人在背后精心布局了这一切,此人没安好心,此人十有八九是高衙内,公主你切莫被高衙内利用。”
关庆怎么都要把矛头对准高尧康,陈宁却不想对高尧康。
“你跟高衙内是有仇恨,但他没拿刀逼你背叛本公主,你既然狗胆包天做了,就不要想甩锅给他。”
陈宁话语很冷,不过关庆仍想努力一把。
“公主,这一切可能就是一个误会,公主要惩罚的话就惩我,放过她们,她们与此事没什么关系。”
“现在谈她们与此事无关是不是早了一点?就拿本公主俩侍女来说,她俩为什么玩失踪?还不是被你玩大了肚子怕发现,她俩为啥被你玩?主要是她俩内心深处起了贪念,连本公主的人都想据为己有,实在是有点过份,还有你,你为啥不拒绝她俩?你拒绝不就没事了吗?”
陈宁话虽然说的很轻,话中却明显有一股子怨气。
关庆好想服低哄陈宁,又不知如何张这个嘴。
“公主,事出有因,可能是大家自控力差了一点,不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关庆一张嘴便是狡辩的口气,这就怪不得陈宁要来脾气。
“你到现在还在推脱,你还不知自己犯大错了吗?本公主就这么好欺?你们四个联手欺负本公主?真当本公主不敢反击,不会下狠手么?”
陈宁脸色暗沉,似要做某种艰难的决定。
关庆的心都跳到嗓子眼,想制止陈宁做这决定。
“公主,请看在俩侍女跟随你多年的份上,高抬一下贵手,我们之间虽然出了一点纰漏,始终还是一边的,千万不要让陆中书他们渔翁得利了。”
关庆打感情牌,企图这样拖住陈宁,陈宁没上当,指着潘金莲问关庆。
“你是怎么和她搞到一起的?是因她美吗?”
她是美,但关庆可不敢说她美,这会不但不能说,还必须使劲踩她,否则她活不了。
“公主,她不美,她很一般。”
关庆不但说了假话,话里还透着不老实,陈宁的小脾气马上又冒了出来。
“她不美?你哄谁呢?她要是不美你会和她搞到一起?你以为本公主不知道吗?高衙内为她神魂颠倒,你俩更因她反目成仇,现在想来你也是贪色之人,本公主一时眼拙看走了眼,没想到你这么复杂,你说,你是不是和她在虎平大牢搞上的?”
陈宁气势汹汹问道。
陈宁这一问让关庆颇为尴尬,尤其当着潘金莲的面,关庆不好说,又不能不说。
“公主,确实是在虎平大牢碰到的,当时我只剩半条命,幸得她出手相救,我这条小命才得以保住。”
“所以你便以身相许?这也太狗血了,你不是挺能的么?连五马分尸都能扛住,一个小小虎平大牢应付不了?”
陈宁此刻颇为不服气,可能在气关庆这么不知足,碗里已经有了,还想着锅里的。
关庆此刻肠子都悔青了。
怎么没有作死弄高衙内?反让这厮咬一口,这一口咬得甚猛,可能会要关庆的命,自己怎这么傻?被区区五万两银子收买,怎就放过高衙内了?太不合算了,还有那个卫立,他绝对是公主的帮凶,林公子遇害案绝对是卫立杜撰出来的。
“公主,你没去过虎平大牢,可能不知虎平大牢的凶险,虎平大牢比五马分尸猛多了,在虎平大牢我若无人帮助,恐怕会在虎平大牢碎成渣。”
关庆客意强调虎平大牢的凶险,陈宁却不这么看。
“你倒是会说,明明她已被高衙内看中了,你为何要横刀夺爱?成人之美不好吗?还把她肚子弄大,你真是让人无语,无药可救,本公主不喜欢戴帽子,你何故给本公主戴帽子,你是不是认为本公主不会下你的手?”
陈宁语气瞬间严厉起来,关庆嗅到不妙赶紧将全部罪责揽了过来。
“公主,我知道自己的罪孽,我辜负了公主的信任,我罪该万死,但她们是无辜的,我只有一个请求,我请求公主放过她们,公主想怎么罚我都行。”
放过她们?你可真会想,你还敢打这主意?你真是会打主意,只惩罚你,可能吗?连五马分尸都奈你不何,本公主要怎么罚你?你不是想本公主不罚她们吗?本公主偏要罚。
“你在教本公主做事么?你没这个资格,若非她们色诱你,你怎有胆做这事?从本质上看她们与你同罪,本公主不可能放过她们。”
陈宁很坚定,似乎打定主意要严惩潘金莲跟俩侍女。
关庆瞧见苗头不对还想油嘴滑舌努力一把,不过陈宁不予理会。
“你不要啰嗦,你顾好自己就不错了,替人求什么情?来人,将这三个女的拖下去打入死牢。”
陈宁向门外喊了一句。
禁卫军一营中郎将白永克闻言从门外闪出,一身戎装的白永克面对陈宁时很是恭敬。
“公主,末将奉命来到。”
语罢,白永克朝身后做了一个手势。
一群如狼似虎的兵士便闯了进来,抓起潘金莲跟两侍女就走,白永克很懂事,兵士抓完人便主动退去。
关庆脾气算好的,看到一营兵士这么野蛮对待潘金莲她们,肯定是有话要说的。
“公主,你就不能网开一面?你让禁卫军抓她们,可曾考虑过她们的感受?她们有罪,但罪不至死吧?”
“你倒蛮关心她们的,你早干什么去了?你若管住自己,不做出格之事,她们何至死牢?”
陈宁认为这一切都是关庆自找的,哪还有资格怪别人。
关庆却想搏一搏同情,认为陈宁只是一时怒气,气出了,也就没啥事了。
“公主,她们都是可怜人出身,一时犯错,你犯不着与她们计较,稍为教训一下就行。”
关庆还没得寸就想进尺,这着实有点过分,关庆可能就想把这事大事化小,甚至于化没,这是陈宁万不能接受的。
“你胡说甚?她们可怜?她们哪里可怜?她们都把本公主后院给掏了,你还想本公主轻饶她们?你真是会做梦,白日就不要做这样的梦。”
陈宁余怒未消,根本没有轻饶的意思,关庆听到这方才醒悟过来,自己太小看陈宁,陈宁这回不会善罢甘休。
“那你准备怎么惩罚我?”
关庆把牙一咬索性不装,直接跟陈宁叫上板了。
陈宁眉宇之间透着一股子寒气。
“本公主哪敢惩罚你,你五马分尸不死,瓮刑又奈你不何,凌迟更是拿你没办法,你说本公主怎么罚你?”
陈宁不知哪里不对,一脸严肃的反问关庆。
关庆被陈宁的反问都弄蒙了,陈宁这口气,难道不想罚他了?还是说在思虑怎么罚他,到底是哪样的?关庆猜不透陈宁的心事,自己的心情便有点纠结,好想借势说一下,这事能不能就此算了,大家还恢复以前那样。
可话到嘴边关庆又把话咽了回去,刚才已经多次这样讲了,陈宁根本不买账,关庆再讲也是徒劳的。
“公主,这世上还有很多酷刑,总有一款适合我,你没办法,那位想我死的高衙内肯定有办法。”
关庆心一横便别无选择的提醒了一句,这让陈宁有点错愕,陈宁怎么都没意料到。
“怎么你不怕死?如果本公主叫高衙内来惩你,你恐怕会生不如死,你确定要这么做?”
语止,陈宁小退了一步。
关庆不太在乎,一脸的平和。
“不怕,人总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一样,现在想想公主你的心机也不错,特意布了这么一个局引我上钩,你是怎么想到浦口的?”
关庆恨就恨在这里,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还全然无知,真是太失败了,关庆想到这便有些失落。
陈宁看关庆一脸的失落便得意起来。
“本公主清楚记得你上次就在浦口救的本公主,这么说来浦口和你挺有缘的,若非你心中有鬼,你怎会三番五次去鸟都不理的浦口?本公主随便一想便知你将她们藏到浦口,再轻松一试,你的老实便彻底暴露,不过你即便暴露也不亏,你和她们也快活了好一阵子,这辈子也值了。”
值了?什么值了?难道陈宁要下死手了?这可不行,那几位尚未出生,岂能就这样没了?关庆不为自己,只为那几位无辜生命也要最后再搏一搏。
“公主,我最后说一句,你要我怎么做才肯放过我跟她们,其实我们这样算内耗,我们内耗最得益的是那个高衙内,陆中书也乐见其成,他俩都巴不得我快亡,你干这些都利于那些坏人,你确定要这么做?”
关庆晓之于理,又厚着脸皮求了一回,却没说动陈宁,反让陈宁眼神里带着愤怒。
“本公主先前以为你会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你至少会守规守矩,没想到你连兔子都不如,兔子尚且知道不吃窝边草,你怎么好意思吃?仅凭这一点,本公主就不能放过你们。”
陈宁似做好决定了,特意用了一个你们。
这就没味道了,难道陈宁真要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这种事放到现代来说也不过道德有些问题,与死根本扯不上关系,现在的问题是怎样才能扭转败局。
“公主,我也不求情了,就好奇问一句你打算怎么办我?”
关庆把话挑明意在逼陈宁。
陈宁态度平淡。
“本公主已经做了决定,之所以不说就想让你抱有幻想,也快了,等一会你便知你贪图享乐的后果,顺便说一句,其实你就是一个渣男。”
语毕,陈宁转身出了门。
关庆有点吃惊,不是因为陈宁这个决然的态度,而是听到熟悉的词语渣男,一千多年前的陈朝有渣男这个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