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老将军拿起最下方那两枚色彩最丰富、基底是国旗般红色、中央镶嵌着精致金八一军徽的三等功勋章。他的动作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庄重,甚至带着一丝古老仪式的神圣感。那并非给予锐利锋芒的嘉奖,而是对深沉根基的默默肯定。
“最后,这两枚三等功!” 老将军的声音深沉浑厚,如同厚重的息壤在积累力量,蕴含着无法斩断的传承:
“第六功,为星火传承!——三等功!”他拿起代表教导首届龙腾班的三等功勋章,沉甸甸的红黄军功章被郑重地扣在更下方的左胸下沿位置!“咔哒!” 金属的脆响在辽阔的地下空间竟仿佛带上了燎原之火的回音。
“第七功,为薪火不灭!——三等功!”代表第二届龙腾班的那枚勋章随之别上,紧邻前一枚,并列于胸腹之间。“咔哒!”
当两枚三等功勋章同时落定于胸腹位置的瞬间,老将军的手指在完成最后按压时,那枚代表“薪火不灭”的三等功勋章边缘,极其细微却又无比清晰地“叮当”轻响了一声——仿佛恰好触碰到了下方另一枚勋章的金属边沿!这声微鸣,如同铸造神兵时最后一锤落下的回音,清越、悠长、蕴含着某种圆满与力量完全内敛的意境,在巨大的“龙骨地槽”中激起极其细微的共鸣,随即被刑天引擎能量流那永恒的嗡鸣温柔包裹、融化。
三金,二银,二红黄!七枚军功章,如同七座屹立于胸膛之上的丰碑,由心脏一路向下层叠矗立,覆盖了陈胜整个左胸! 它们在幽蓝的能量辉光下,闪耀着截然不同却交相辉映的冰冷光芒:一等功的金芒威严如神谕;二等功的银星锐利如破晓之光;三等功的红黄炽热如熔融的铁水正在凝固,又如同永不熄灭的星火!这是力量铸就的路径,从心脏喷射出的创造毁灭之力,经双臂破灭枷锁获取之力,直至双脚扎根大地、托举起整个体系、为未来之刃注入永不枯竭生命之火的薪火传承之力!
然而,这并非终结!
张老将军看也未再看那象征着无上功勋的七枚勋章。他的目光从勋章阵列上抬起,如两柄淬火的冰锥,再次死死钉入陈胜的眼底!那目光里,所有的赞誉与辉煌都在瞬间被剥落、燃尽!只剩下最原始、最狂暴、最焦灼的战争意志!
“刑天已出鞘,星火已燎原!”老将军的声音陡然变得沙哑、急迫,如同地狱熔炉中咆哮的号角!
“但时间!刻不容缓!”他猛地挥手,手指直指穹顶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要将那空间撕开,让众人看清时间尽头的硝烟!
“凯撒帝国!他们的‘猎鹰三型’就在昨天凌晨四点,又有一个批次三台下线。同时点燃了第七座训练炉芯,他们用我们投出的‘毒饵’,已经建出了七座‘天使熔炉’!”老将军的脸颊在幽蓝光影下微微抽动,仿佛能听到对方熔炉锻造神兵的轰鸣,“每一天!他们的熔炉都在烧得更旺!每一天!他们的‘天使’都在逼近我们国门!”
他向前踏出一步!
这一步,上将肩章上的松枝纹路几乎要触碰到陈胜胸前最上端那枚冰冷的一等功勋章!那枚承载着无上功勋的沉重金属竟如同被这无形的气势所压迫,微微下陷!空间仿佛凝结,只剩下老将军那张因极度焦虑与坚定而显得扭曲的面容,和那雷霆万钧的咆哮:
“那九台刑天!陈胜少校!”
他的声音如同九霄怒雷混合着万马奔腾的铁蹄,狠狠砸向陈胜的耳膜与灵魂深处:
“它们在图纸上和你的功勋册里停留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无形的重锤!
砸在刑天的钢铁之上!
砸在陈胜的胸膛之上!
砸在在场每一个人紧绷的神经之上!
“告诉我!它们!” 老将军的声音猛地飙升至极限,仿佛要将自己肺腑中的血液都喷涌出来:
“何——时——能——列——阵——于——昆——仑——之——前——!!!”
巨大的“龙骨地槽”中,死寂一片。刑天零号机幽蓝的能量纹路无声流淌,周工捧着肩章托盘的手纹丝不动,李振国和仇工屏住了呼吸,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只有张老将军那滚雷般的余音,还在空旷的合金结构中嗡嗡回荡、碰撞。
陈胜的身体,仿佛化作了最深铸锻炉中刚被锻造成型的炽热钢锭。胸前七枚沉重冰冷的军功章(尤其是那最上端紧压着心脏的一等功勋章)的重量,如同千钧锻锤施加的最终塑形压力;老将军那几乎要将灵魂点燃的咆哮,则是将他瞬间投入冰海淬火的刺骨寒流!冰与火的极致淬炼!
在极致的热与冷的淬炼之下,他的身躯反而比任何时刻都更加挺直!肌肉纤维在全新军装下绷紧如最高强度的碳合金!老将军咆哮掀起的风甚至卷动了他鬓角极短的头发,然而那双眼睛深处,被七枚军功章(尤其是那三枚沉重无匹的金徽)与上将几乎刺入胸膛的目光所引燃、所淬炼出的意志,已不再是之前的沉静寒潭——那是一种超越了人类极限的、绝对的、纯粹的锋芒!如同刚刚从地狱千次淬炼后拔出的刑天之刃,只剩下冰寒的毁灭性指向!
当老将军最后一个咆哮的音节还在空气微粒中震颤的刹那——唰!
陈胜的手臂如闪电般抬起!手背上的骨节肌肉绷出一道道凌厉的棱线!崭新的少校常服袖口摩擦空气发出如刀锋破开布帛的裂响!
他的军靴后跟猛撞地面,咚!!!
一声沉闷如巨木撞钟的轰鸣在地槽坚固的钢制平台上炸开!
向张老将军敬上标准军礼!
这一礼,力量感贯穿于每一寸关节。在手臂抬至最高点的瞬间,胸前七枚军功章,尤其是那三枚最沉重的金质一等功勋章,因身躯骤然绷紧而产生的极其微小的震颤而互相碰撞!
叮……呤……!
三枚金章发出的微弱、冰冷却蕴含着无尽力量的金属颤音,混合着两枚银章、两枚红黄勋章彼此牵连而发出更加低沉的共鸣,如同神兵出鞘时第一缕寒光划过鞘口!
这混合了不同金属质感的微鸣,瞬间压过了那一声军靴踏地的重响!
礼毕!手臂落下!
“报告首长!”
陈胜的声音在七枚勋章于胸膛共振后传出,声音如同从极寒冰原深处迸发,又似乎刚刚被千度烈火灼烧淬炼,冰冷、平静、清晰,却带着一种将空气都压缩切割开来的锋利!
“刑天量产计划——‘九鼎阵列’!最终方案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