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冬雪和母亲到家的时候,看见厨房的案子上放了不少东西。
万老太太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告诉母女俩,是成轩送来的。
祁冬雪知道成轩会办事,他这么做,也是在给自己留后路呢。
“冬雪,要知道成轩过来送东西,咱俩就少买点菜了。”
“妈,没事,慢慢吃。”
“奶奶,吃葡萄。”
“好,吃葡萄!”林芳说着,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串,开始洗葡萄。
万老太太看着祁冬雪的肚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亲姥姥,你是不是想问我怀没怀孕?”
“冬雪,怀上了吗?”
“怀上了。”
万老太太一听这话,嘴上虽没说啥,但心里却多了一丝期盼,希望这个小生命能有幸降临到这个世上。
林芳洗好葡萄,让万老太太去屋里和祁齐一起吃。
祁冬雪进屋喂孩子吃了两粒葡萄,觉得提不起精神,便回屋躺下了。
林芳把东西收拾完,开始做午饭。
祁齐也听话,坐在炕上和万老太太玩自己的玩具,一老一小处得还挺融洽。
中午,林芳烙了几张油饼,炒了一个土豆丝和肉片。
因为女儿有了身孕,营养必须跟上,这样才利于大人和孩子的健康。
祁冬雪吃过午饭,又领着孩子回屋了。她想上午都睡了一觉,肯定睡不着了,打算看一会儿画报。谁知事与愿违,刚看了一会儿,她的眼皮就挑不起来了,只好睡觉,合眼之前还在想,这两天一定把觉补足,过了八月十五好去梅花岭工作。
因为有妈妈的陪伴,祁齐窝在她的怀里睡得香甜。
母子俩就这样一直睡到了三点多才醒。
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中秋节,冯子贤给别人送完节礼,便拿着准备好的两份节礼回了村子。
他先把家里的送回去了,然后就去了祁家。好在今天大门没有上锁,他拎着东西推门进去,家里的狗就狂吠了起来——
冯子贤气得真想踢它们两脚,这刚几天没过来,就把他当外人了。
林芳正在做饭,从窗户向院里看去,见是冯子贤过来了。心里嘀咕:都离婚了,还来干啥?
这时,冯子贤已拎着东西进来了:“妈,做饭呢?正好我也饿了,带我一份。”
林芳觉得这人的脸皮咋就这么厚呢!看在祁齐的面子上也不好撂脸子,说翻脸就翻脸。
“子贤啊,一会儿走的时候,把东西拎你父母那儿吧!我这边的东西太多,实在吃不完,坏了,就可惜了!”林芳委婉地说道。当然,她也不算说谎。
冯子贤知道,岳母在跟他划清界线。为了能够跟妻儿团圆,这点委屈算啥,更何况,谁让自己被怒气冲昏头脑,做事太轻率了。
“妈,我知道你老怪我!我承认,在跟冬雪离婚这件事上,确实是我做的不对……”
“子贤,你快别这么说,虽说你跟我女儿离婚了,但我真的不怨你。现在都是新社会了,离个婚也没啥大惊小怪的!再说,你俩的事,我们两个老东西不参与,一切由我女儿自己做主。”
冯子贤听林芳的语气,知道人家心里有气。既然没有明说,他就装糊涂好了。
“妈,我去看看孩子。”冯子贤说着直接往屋里走去……
林芳觉得头疼,这人咋就听不出她不待见他了呢?唉,看来女儿跟他还有得磨!她想:可能这人后悔了,这是来求原谅的。
祁冬雪领着孩子从屋里出来,因为刚睡醒,那一副慵懒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去抚摸几下。
“你咋又过来了?没事往我家出溜啥?”祁冬雪可没给冯子贤面子。
“那个,冬雪,我想你跟孩子了。”
祁冬雪斜睨了冯子贤一眼,觉得这人未老先衰,得了健忘症了。
“告诉你,你可没权利想我。你我早已两清了。”
“冬雪,我错了,求你给我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好吗?”冯子贤恳求道。
“不好!以后别再来了。”
“那可不行,除非把儿子还给我。”冯子贤看妻子不理自己,只好拿儿子说事。
祁冬雪看着冯子贤道:“长的不咋样,想的倒挺美!还你儿子,你是生他了还是养他了?哪儿凉快,赶紧上哪儿待着去!”
“你这儿凉快,所以我才过来的。”
祁冬雪看他耍起了无赖,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告诉你,你的那套把戏在我这儿不好使!你不是找好下家了吗?有能耐自己去生好了,千万别做白日梦,想啥不劳而获,天下可没有这么美的事情!”
冯子贤不明所以,问道,“啥下家?”
祁冬雪懒得搭理他,领着孩子绕过他,向外面走去……
等冯子贤回过神,母子俩已经没影了。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觉得追妻之路遥遥无期,看妻子的反应,这是真的不打算原谅他了。
冯子贤心里苦笑,为了自己后半生的幸福,他豁出去了,啥面子里子,跟妻儿一比,全都不重要了。
他直接来到妻子的房间,随手拿起一本书,坐在了那张罗汉床上。
祁冬雪领孩子方便完,回屋给他洗了手,这才问道:“妈,你做啥呢?”
“妈看成轩拿的鱼太大,先把鱼头和鱼尾炖了,再炖个牛肉柿子,拌个凉菜,炒个豇豆。你要是饿了,先吃块月饼垫垫肚子,等你爸回来,咱们就开饭。”
“妈,我还不饿。我去吃水果。”
“去吧——妈看那个鸭梨不错,你去吃吧。”
祁冬雪来到大屋,看冯子贤没在,知道这人这是又去她的房间了。她打算明天把那张罗汉床放到母亲的屋里。
“妈妈,爸爸呢?”祁齐仰着小脑袋问道。
“祁齐,他不是你爸爸,以后还是叫伯伯吧。记住了吗?”
“记住了,妈妈!”
祁冬雪喂孩子吃了几口鸭梨,便让他自己玩了。她吃了一个大鸭梨,又吃了几粒葡萄,这才觉得有了饱腹感。
祁齐拿了一把塑料手枪,往外跑去——
“祁齐,你要干啥去?”
“妈妈,我去找伯伯玩。”
祁冬雪也没拦着,不管咋说,人家是真正的父子。她还真不能剥夺人家探视儿子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