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在南京第二次进局子,两次都是被打的那个,这么一说倒显得我挺废物的,不过这次比上次好一点,好歹算是动手了。
我和向北山都录完口供了,都是冲进去救人的,他跟我的状态截然相反。向北山一脸无所谓的坐在那,我满身伤的坐在他旁边,不知道的以为是我被他打了。
来警局之前我还被带去了医院,接下那一棒子是挺帅的,但左手骨裂也是挺痛的,当时倒是没啥感觉,到了医院倒是来劲了。
打了个石膏就被带了回来,我将事情跟警察说了一遍,说完就让我在外面等着。
向北山比我早录完口供,就在外面等着我,剩下的时间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坐在外面等程艾薇出来。
我看了看左手的石膏,又看了看旁边无所事事的向北山,问道:“你这功夫在哪儿学的?”
向北山看了看我,说道:“想学啊,我教你啊。”
“算了吧,我现在学杨过比较合适。”
“你一看就是从小到大没打过架的人。”
“这你还说对了,我还真没打过架。”
“谁打架跳上桌子把人压到地上,是不是还以为自己挺帅的,要是我早一脚给你踢老远的了。”
“你就说帅不帅吧。”
“帅帅帅,真他妈帅。”
“所以说你这功夫真是童子功吗?”
“算是吧,我小时候学过一点,长大了叛逆,到处打架,后来发现野路子不行,就自己花钱学了点,还拿过奖呢。”
“所以你到底会打什么拳啊,我看你刚刚那架势像是八极拳。”
“那个啊,那个是我看那个傻逼太呆了,耍帅的,不然我进他身那一刻他就倒了。”
“得,等我好了你还是教我几招吧。”
“没问题,我咏春,散打,泰拳还有摔跤都会,等你康复我好好教你。”
“我需不需要磕头敬茶拜师啊。”
向北山摸了摸下巴,说道:“你要想的话为师也是可以接受的。”
“滚你大爷的。”
正和向北山侃大山的时候程艾薇出来了,她看起来比刚刚好多了。警察把我们带下楼的时候我一直握着程艾薇的手,她的手很冷,我像是握着一块冰。之后我先是被带去了医院,向北山和程艾薇一起来的警局。
程艾薇在我旁边坐了下来,向北山识趣的将头扭了过去,我往程艾薇旁边挪了挪。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憋了半天说了一句:“还好吗。”
程艾薇没说话,我看见她眼眶滑落两行清泪,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平生最怕的事情就是女生在我面前流泪。
“呲呲。”
扭头看向向北山,他向我用力的甩着脑袋,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以为他是踩到电线了,见我没有领会,向北山无奈的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我的手机上收到一条消息,是向北山发来的:“傻逼,抱上去啊。”
我回道:“什么?”
“女人落泪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男人的肩膀。”
“你确定吗?”
“信哥的,准没错。”
我叹了口气,本来想伸出左手搭在程艾薇的肩膀上,可惜这只手打着石膏在。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的肩膀可以借你靠一下。”
“不用,我没事。”程艾薇带着哭腔说道。
“哎呀。”向北山在一旁叹息道。
我看向程艾薇,说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一直都在。”
程艾薇看向了我,带着泪水的眼睛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我,我们俩对视了几秒,让我觉得跨越了一个世纪。
突然,程艾薇冲过来抱住了我,我拿右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嘴里不停的说着没事了三个字。
“草,这他妈也可以啊。”向北山在一旁说道。
在我心里,程艾薇一直是一个坚强的女性形象,她要强,对自己的事固执,敢于跟所有不公对抗,但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为大众维护正义的程大律师,只是一个受到了惊吓的女生。
我不敢想象我没有来之前的情景,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生来说是多么的恐怖。我一直抱着程艾薇,就这么抱着。
过了一会,警察走过来让我们先回去,后续有事会联系我们。
走出警察局,向北山说道:“我就骑了一辆小电驴,应该载不了三个人。”
“我开车了。”程艾薇说道。
“在哪?”
“我律所楼下。”
“你把钥匙给我,我开过来。”
“你这算是酒驾啊。”我说道。
“靠,把这事忘了,这样,我打个电话。”
“打电话?”
“我叫人开车来接我们总行了吧,等着。”
“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回去就行。”程艾薇说道。
“我们得保护你的安全啊,给我一分钟。”说完向北山就去打电话了。
我点上一根烟,这一晚上真是折腾的够呛,早知道就不喝酒了,转念一想,如果不喝酒,我还没有那么强的抗击打能力。
“谢谢你。”
“谢我干嘛,跟我客气啊。”
“没什么。”
我抽了口烟,问道:“今天晚上这事,是不是跟你最近在查的案子有关。”
程艾薇点了点头,我接着问道:“到底是什么案子。”
程艾薇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跟唐家有关。”
“什么?”
“具体什么事我不能说,我知道你的性子。”
“我什么性子。”
“要是跟你说了你肯定会去查的,我不想你被卷进来。”
“可我现在已经被卷进来了,或者说我早就被卷进来了。”
“江南,我不想你再为了我出事。”
“放心,我命硬,我还有一件事想问。”
“什么事?”
“是谁给你通风报信的?按照逻辑来说,如果这种事情是有预谋的,那你事先肯定是来不及向我求助的,剩下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有知情的人给你提前通风报信了。”
“是唐承烨。”
我点了点头,说道:“这下逻辑通了。”
“当时我正在加班,唐承烨发信息让我快离开律所,我问他什么事情,他没有细说只是让我快走,我往楼下看去,停了两辆车,从车上下来好几个人,我赶紧把律所电闸关上了,然后躲在柜子里,之后就给你发了消息和位置,然后我就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还打砸律所的东西,后来你们就来了。”
我刚想说些什么,向北山就招手让我们过去。
搭上他朋友的车,我们护送程艾薇回家,向北山坐在副驾驶跟他朋友聊天,我和程艾薇坐在后座,程艾薇闭上眼靠着车窗,我望向窗外,心里有了个答案,但接下来的事情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