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58年三月的寒风依旧凛冽。
却冻结不了火影岩上昼夜不息的喧嚣。
数以千计的工匠如同附骨之疽。
在陡峭的岩壁上攀爬、敲打、雕刻。
巨大的冰层覆盖了初代至三代火影的石像。
只留下模糊的轮廓。
如同被历史掩埋的墓碑。
而在那原本属于四代波风水门头像的位置。
一座更加庞大、更加森冷的造物正在诞生——
一座纯粹由祭的冰遁查卡拉凝结而成的巨像。
它并非慈祥的守护者。
而是宇智波祭本人的形象:
玄黑御神袍的褶皱被寒冰凝固得如同刀锋。
左眼的黑绸是深渊的入口。
仅露的右眼俯瞰着整个木叶。
嘴角那抹永恒的、冰冷的弧度。
在阳光下反射着无机质的光泽。
寒风卷着冰屑。
抽打在工匠们冻得通红的脸上。
沉重的敲击声和机械的轰鸣在悬崖间回荡。
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快点!磨蹭什么!火影大人要亲自验收!”
监工的根部忍者声音嘶哑。
裹着厚厚的皮毛大衣。
手中的鞭子在空中抽打出刺耳的爆响!
驱赶着疲惫不堪的工匠。
恐惧如同实质的寒气。
深入每个劳工的骨髓。
“天啊…原来的火影岩全被盖住了…”
“这冰…根本凿不动,太硬了…”
“小声点!你想被丢下去吗?看那边!”
火影岩最顶端。
新冰雕即将完工的头部平台。
寒风在这里更加猖狂。
卷起地上的雪沫。
宇智波祭卓然而立。
玄黑御神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背后的猩红团扇图腾如同在冰原上燃烧的异火。
他左眼的黑绸如同深渊。
仅露的右眼平静地注视着下方蚂蚁般劳作的工匠。
以及更远处匍匐在脚下的木叶村落。
他的脚下。
跪伏着这次工程的总负责人。
一个头发花白、脸上布满冻疮和恐惧皱纹的老工匠长。
身体在刺骨寒风和上位者的威压下瑟瑟发抖。
“大…大人…”
老工匠长声音发颤。
几乎被风声吞没。
“主…主体结构…已经…已经完成…”
“最后的…面部细节…正在…正在打磨…”
“请…请大人…过目…”
他匍匐得更低。
额头几乎贴在冰冷的冰面上。
祭的目光并未离开脚下的村落。
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完成的艺术品。
他的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穿透了呼啸的寒风。
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磁性:
“永恒…”
“…从来不是时间的馈赠。”
祭缓缓抬起右手。
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指向悬崖下方。
一个正在艰难清理边缘碎冰、身形有些摇晃的年轻工匠。
“…而是…”
“…踩在…”
“…无数…”
“…仰望者的…”
“…背脊上…”
“…一步步…”
“…攀登…”
“…铸就的。”
他的话语如同冰锥。
每一个字都带着彻骨的寒意和居高临下的漠然。
那“仰望者”一词。
充满了对脚下蝼蚁般的工匠、乃至整个木叶的轻蔑。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
也或许是那年轻工匠太过疲惫和恐惧。
他脚下被冰水浸湿的、临时搭建的木架突然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呻吟!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寒风!
年轻工匠脚下的木板轰然断裂!
他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
如同断线的风筝!
朝着深不见底的悬崖下方直坠而去!
绝望的惨叫声迅速被风声拉远!
平台上瞬间一片死寂!
所有目睹这一幕的工匠都僵住了!
脸上血色尽褪!
眼中只剩下惊恐和兔死狐悲的绝望!
老工匠长更是吓得瘫软在地。
连惊呼都发不出。
就在那年轻工匠的身体即将消失在众人视线。
坠入下方嶙峋乱石堆的刹那!
祭覆盖着黑绸的左眼位置。
一丝微不可察的瑰丽光芒极其隐晦地漾开一丝涟漪!
嗡!
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闪烁着幽蓝色寒芒的查克拉细线!
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
瞬间从祭的指尖激射而出!
快如闪电!
精准无比地缠绕上那下坠工匠的脚踝!
查克拉线猛地绷紧!
强大的拉力硬生生止住了他下坠的势头!
“呃啊——!”
年轻工匠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嚎!
那查克拉线并非柔韧的绳索!
而是带着极致寒意的冰线!
它如同烧红的铁丝勒进血肉!
瞬间切入皮肉!
深可见骨!
滚烫的鲜血刚涌出就被冻结成暗红的冰渣!
粘附在深蓝色的冰线上!
剧痛和彻骨的冰寒让他身体剧烈地抽搐、扭曲!
像一条被鱼钩勾住的鱼!
悬吊在数百米高的半空中!
在凛冽的寒风中无助地晃荡!
他惊恐绝望的眼睛死死盯着上方平台边缘那个玄黑的身影。
“好…好好看着…”
祭的声音再次响起。
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仿佛只是在进行一场无关紧要的讲解。
他收回指向的手。
目光重新投向那即将完成的、属于他自己的巨大冰雕面庞。
声音清晰地传入下方每一个工匠。
尤其是那个悬吊在半空、饱受酷刑的年轻工匠耳中:
“…这…”
“…名为…”
“…永恒的…”
“…造物…”
“…是如何…”
“…最终…”
“…落成的。”
时间在恐惧和剧痛中变得无比漫长。
每一秒对悬吊的工匠都是地狱般的煎熬。
对平台上目睹的众人都是无声的酷刑。
终于。
伴随着最后一声沉重的凿击声。
整座巨大的冰雕彻底完成。
祭的冰像在正午惨淡的阳光下。
散发着森然的光泽。
那冰冷的俯视仿佛拥有了生命。
祭缓缓抬起目光。
第一次真正地、完整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他的嘴角。
无声地向上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
“完美。”
他轻轻吐出两个字。
然后。
那根缠绕在年轻工匠脚踝上、勒入血肉深可见骨的幽蓝色查克拉线…
…无声无息地…
…断了。
“不——!!!”
一声绝望到极致的嘶吼被呼啸的寒风瞬间撕碎。
噗——!
沉闷的、令人心悸的肉体撞击声从遥远的崖底传来。
微弱却清晰地敲打在平台上每一个工匠的耳膜上。
祭缓缓踱步到平台边缘。
玄黑的身影在巨大的冰雕映衬下显得渺小却又无比庞大。
他微微低头。
俯视着下方那遥远地面上绽开的一小朵刺目的猩红。
如同在欣赏雪地上落下的一朵红梅。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唯有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了些许。
“见证者…”
祭的声音低沉清晰。
如同寒铁交击。
在这死寂的、只剩下寒风呜咽的火影岩顶回荡。
“…一个…”
“…就够了。”
寒风卷起祭御神袍的衣摆。
猎猎作响。
平台上。
所有工匠如同被冻结的石像。
连呼吸都已停止。
老工匠长瘫在地上。
裤裆处洇开一片温热的湿痕。
浓重的骚臭味在寒风中弥漫开来。
死寂。
唯有祭身后那座巨大的、属于他自己的冰雕。
在阳光下反射着永恒而冰冷的光。
数名佩戴动物面具的根部忍者无声出现。
冰冷的目光扫过平台上每一个瑟瑟发抖的工匠。
如同在清点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