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都是惊愕。
哪怕是早有意料的路平安，在这一刻也是死死的盯着方源。
这可是破阶丹，直入练气九层的希望，后续开始窥探筑基的机缘。
对方竟然会拒绝？对方凭什么能够拒绝？！
要知道，如今的方源虽然看上去前途远大，但到底也已经是六十岁了，纵然有着炼体修为延长青春，但也顶天了不过是十年二十年。
哪怕是二十年，依照如今的方源所掌握的资源，顶多也不过是在气血大限前摸到练气九层。
君不见即便是路平安借助了云家坊市的助力，也在练气八层停留了十二年，到现在还未突破练气九层吗？
至于炼体更高的境界，他们不会这么猜测。
炼体中期都已经是高估方源的天赋了。
体法双修可没那么简单，对修行速度的影响太大了，真有这种天赋根本没必要蹉跎，直接法力修行早就到圆满了，何必再去拖延气血大限。完全去等气血大限可未必是好事。
也是因此，依靠着碧湖山基业的方源甚至未必能够突破到练气九层。
想要稳稳突破，必然要有更多的渠道，更多的财富，总是要向外求的。
而既然是向外求，哪里还有比当前的云家坊市更合适的。
直接给出一颗破阶丹，省下二十年苦功，有了这二十年苦功才真正有希望去追求筑基。
虽然只是一个可能，但也远比一开始方源的前途要远大了太多。
世间难道还真有人不求筑基？
迎着众人不解的目光，方源知道这次不给出一个交代的话那也太异常了。
不过事实上，他对于这一幕也早有预料。
当即，他笑呵呵的说出了一句话。
“诸位怎么知道我不曾服用过破阶丹呢？”
一句话，直接把原本想发怒的路平安干懵逼了，下意识地开口道。
“你服用过破阶丹，怎么可能？！！！”
不是他看不起方源。
但破阶丹岂能轻得。
哪怕不说市面上每一颗破阶丹可都是倍受瞩目，单单价值。
当年自己花费了大代价，走了仙城内部的渠道，还付出了一份上品阵解，付出了被人盯上的代价，才花一千灵石买到了一颗。
零零散散内里的价值其实不在三千灵石之下，就这还不是谁都有这个门路。（门路也花钱了，阵解也值钱）
连他这个仙城修士都如此困难，外面的人更是不必说了。
单单知道破阶丹的渠道就是非凡，而就算见到了，破阶丹的价值也不会在四五千灵石之下。
方源一个在碧湖山窝了二十年的家伙，哪来的这么多财富，这么多灵石，这么深的渠道。
迎着路平安的目光，方源悠悠的取出了一颗还散发着丹香的纯元丹，平静的道。
“实不相瞒，方某也早已经勉强算是一位上品丹师了！”
路平安皱了皱眉头。
看着明显刚出炉不久的纯元丹的丹气，有些惊讶的同时，又有些不解。
能炼制纯元丹又如何？
难不成对方要告诉自己，他成了上品丹师就能炼制破阶丹了？
一派胡言。
上品丹师与上品丹师之间也是有区别的。
纯元丹不过是练气七层服用的丹药，属于后期丹药中的基础款。到了练气八层之后虽然还能提升，但一次也不过是节省修士几天的修行，已经得不偿失。
也正是因此，这种丹药的炼制难度也没有太高，对于上品丹师而言更是入门款。
但破阶丹可是不同，几乎是练气期丹药之中最难炼制的几种。
甚至因为成本太高，失败的概率不低！不是近乎极品丹师或者被大势力培养出来专职炼制破阶丹的存在都不会轻易去炼制。
毕竟就算卖的再贵也有极限，但你失败的概率可未必有极限。
或许是察觉到了众人的想法，方源笑眯眯的道。
“方某的意思当然不是说自己能够炼制破阶丹了！”
“而是以此来证明一件事！那就是，方某颇有家资！”
“也正是因此，方某不久前便已经在暗中购买了一颗破阶丹！”
“也正是因此，才有了这次突破！”
“不然方某何德何能，区区一名四灵根的修士，竟然就能够赶上路道友的修行速度。”
看着面前两人目光一震，隐隐有些相信了。
方源也是乘热打铁的为自己再斟了一杯酒，笑道。
“两位既然是从坊市而来，想来也是清楚市面上的破阶丹也不是每一颗都是来自坊市的！”
“这些年暗中流通的丹药更是不算少！”
“哪怕是破阶丹！”
“单单前几年不就突兀的冒出来一颗破阶丹吗？”
“哪怕只是劣品，也说明了其实群星泽暗地里是有不少丹师在暗中炼制啊！”
“群星泽这些年的发展已经越来越快了！”
方源好似在感慨，但又好似在明示。
事实上，最后的一番话方源也不是单纯的为了甩锅的，而是真的如此。
这些年方源也曾自觉自己的惊世智慧有所长进，偶尔也想要炼几颗破阶丹赚点快钱。但却隐约察觉到破阶丹所需要的材料价格这几年莫名的增长了一两成。
如果仅仅是一两样倒也还正常，毕竟丹药总有交互。
但全都涨了，包括一两样极为稀少用到的灵药。
很明显，暗中有不止一人在偷偷收购破阶丹的材料。
有炼制破阶丹想法的肯定不止方源一人。
只是他是最快有所收获的。
“或许是当年那场交易会上流落出去丹方带来的影响，也或许是一些外来流亡掌握了破阶丹炼制法的丹师在收集。”
方源若有所觉。
至于为什么不是原本就掌控破阶丹的势力收集的。
那自然是因为这几年破阶丹出现的频率没有提高。
丹药虽然保质期不低，但也不是完全不会流逝丹气，这损失的可都是灵石啊。
也是因此，方源早就想好了怎么把锅甩出去了。
这一次‘突破’练气八层是有些显眼的，一些风险的出现他早有预料。
事实上，即便是这一次的路平安不来，方源都要找个其他的机会把消息散出去。
以往不说，是因为他说了，别人也会怀疑。他还没选好合适的目标。
但跟眼前的路平安说却是不同，对方背靠云家坊市，本就是掌握破阶丹的渠道商之一，只要稍稍打探就能验证出很多东西。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几乎是在方源说到不是每一颗破阶丹都出自坊市的时候。
一旁的云妙真就若有所思了。
而果然在听到那颗曾经不在掌控中的劣品破阶丹的消息。
云妙真也顿时恍然，想到了最近云家坊市内那位筑基大修派下来上品丹师的抱怨。
说最近破阶丹的材料涨了不少。
云家如果想要破阶丹需要提供更多的灵石。
原本以为对方是在贪墨，可现在想想，肯定是有许多人在暗中炼制破阶丹。
这样的消息也不是区区碧湖山能够知道的，看来是真的了。
‘反应’过来的云妙真当即将自己的猜测传音给了路平安。
使得原本还想要质疑什么的路平安顿时闭上了嘴。
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竟然是真的吗？
暗中真有人在炼制破阶丹！
难怪......
莫名的，原本路平安对于方源生出的怨怼消散一空。
原来不是我错了，而是对方运气好而已。
而且这种运气也是到此为止了。
没有破阶丹之助力，对方如何赶得上自己。
想到这，路平安心中又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然先前不说，但他到底是有几分压力的，可现在......
路平安面对着方源的态度突然莫名的好了不少，坐了回去，忍不住有些可惜的道。
“原来如此，竟不知方兄有此等境遇！”
“只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颗破阶丹也是对道友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