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面如土色,汗珠子从鬓角、额头滚滚滑落,滴在尘土里,洇开一小片深色。有个胆小的,牙齿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将士们在前方浴血奋战,九死一生,才换来今日这般局面。”朱明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的怒火,“尔等倒好,双手沾满了同胞的鲜血,如今一句轻飘飘的‘无奈’,就想让本王既往不咎,饶了你们的狗命?”他猛地站起身,俯视着帐下众人,眼中寒光迸射,“做梦!”
“砰!”他一掌重重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碗都跳了起来。
“传本王令!”朱明夷的声音如同腊月的寒风,刮过每一个人的耳膜,“凡投降满清、官至佐领,游击以上者,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给本王拖出辕门,斩首示众!其首级,传示关中各州府县,令百姓知晓,何为汉奸下场!以儆效尤!”
此令一出,帐内顿时炸开了锅。
“秦王殿下开恩啊!殿下饶命!”
“我……我愿献出所有家产,只求秦王饶我一命!”
“殿下,我上有老下有小啊!”
哭嚎声、求饶声、磕头声响成一片,几个降将甚至想扑上来抱朱明夷的腿,却被早有准备的亲卫一脚踹开。
“聒噪!”朱明夷眉头一皱。
亲卫们如狼似虎般扑上前,不再给这些降将任何开口的机会,两人架一个,便往帐外拖去。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将领,此刻涕泪横流,屎尿齐出,哪里还有半分人样。
很快,帐外便传来一阵阵短促而凄厉的惨叫,夹杂着利刃破空和重物坠地的闷响。每一声,都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帐内剩余之人的心头。吴三桂和唐通面如死灰,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他们本以为,凭着麾下尚存的数万兵马,至少能换条活路,未曾想秦王竟是这般杀伐果断,不留丝毫情面。
吴三桂与唐通面如死灰,本以为凭着麾下数万兵马,能换条活路,没想到秦王竟如此不留情面。但转念一想,自己二人官职远超游击,怕是……
朱明夷的目光,最终落在浑身剧颤不止的吴三桂和唐通身上。帐外,那些普通降将的惨叫声已经停歇,余下的死寂更让人心头发紧。
“至于你们二位,”朱明夷的声音不高,却让帐内温度骤降几分,“‘功劳’卓着,自然要‘另眼相看’。”
吴三桂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发出含糊不清的“嗬嗬”声。他当年引清兵入关,何等猖狂,此刻却连一句完整的求饶都组织不起来。
唐通更是瘫软在地,一股浓烈的腥臊恶臭从他胯下弥漫开来,显然是彻底失禁了。
朱明夷继续说道:“寻常斩首,太便宜你们了。本王思来想去,还是效仿古人,给二位一个更为深刻的‘体面’。”
他顿了顿,看着二人因极度惊恐而扭曲的面容,嘴角勾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弧度:“本王决定,将二位剥皮萱草,内填稻禾,完完整整地做成人形,就挂在西安府的城门楼子上。让关中百姓,不,让全天下的百姓都日日瞻仰,夜夜参观,好好看看,给鞑子当狗的汉奸,究竟是个什么下场。也算是给后世留个别致的警示,你们说,本王这个主意,好不好啊?”
“不……不要……”吴三桂终于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哪里还有半分当年手握重兵的模样,“秦王……殿下……我……我愿献出所有……”
“献?”朱明夷发出一声轻哼,“你的所有,早晚都是本王的。本王现在,只对你这身皮囊有点兴趣。”
他似乎懒得再看这两个已经魂飞魄散的废物,略微抬了抬手:“拖下去!传令下去,让军中手艺最好的屠户和城里寻几个手巧的匠人来操刀,务必做得栩栩如生,皮子要剥得完整,莫要辜负了本王的一番‘美意’。这可是要传之后世的‘杰作’,马虎不得。”
亲卫们立刻上前,将已经瘫软如泥的吴三桂和唐通拖了出去。帐外,很快便传来不似人声的、被强行压抑的凄厉惨嚎,但迅速被更大的动静掩盖。
朱明夷端起桌上的茶碗,轻轻吹了吹水面上的浮沫,仿佛刚才只是处置了两件无关紧要的废品。这“驱逐鞑虏,恢复华夏”的第一步,便是要用最酷烈的手段,震慑所有心怀不轨之徒,也为那些屈死的冤魂,讨还一分公道。
处理完降将,看着那六万多名茫然无措的降卒,朱明夷又想起了前些时日自己险些遇刺之事。那些士绅地主,亡其之心不死,如今关中初定,天下的这些蛆虫若是不除,迟早酿成大祸。他捏了捏眉心,这六万降卒,加上军中那些滚刀肉,管起来头疼,直接遣散又怕他们啸聚山林,养着更是耗费粮饷。
他心中一动,一个“以毒攻毒,废物利用”的念头逐渐清晰。
“来人,传李来亨。”
不多时,一身戎装,面容黝黑却眼神坚毅的李来亨快步入帐,他如今对朱明夷是心服口服,单膝跪地:“末将李来亨,参见秦王殿下!”
“起来吧,来亨。”朱明夷示意他起身,脸上带着一丝莫测的笑容,“本王这里有六万降卒,皆是原先投靠满清的汉军旗兵,战斗力马马虎虎。本王想让你将他们重新整编。”
李来亨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殿下,这些降卒,怕是军心不稳,桀骜难驯……”
朱明夷摆了摆手,打断他:“不止如此,本王再从各营之中,将那些不服管教的军痞、屡教不改的刺头、以及原先收编的那些油滑的流寇山匪,七凑八凑,给你凑足四万,一并划拨给你,共计十万人马。”
李来亨心中更是打鼓,好家伙,降卒加军痞流寇,这不是把一堆炸药桶交给自己吗?这十万人凑一起,怕不是三天就能把军营给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