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府衙的衙役将苏砚秋和墨宇从地上抬起来,直接送至燕京牢狱。
看着远去的一群人,霍荇之还未从方才苏砚秋的话缓和过来。
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沉沉的压住,让他难受得有些喘不过气。
霍荇之捂住胸口,连呼吸都有些闷沉。
“王爷,你没事吧?”白泽走过来将他扶住。
霍荇之喃喃道:“本王无事。”
“苏砚秋说的话,不可能是真的。”
“不可能,苏家为什么要这样对衡儿?”
“她不过是个小姑娘,她做错了什么。”
“王爷。”白泽紧紧扶住霍荇之。
“很有可能,苏家世子说的是气话。”
“王妃怎么可能活不过十八?”
“我看那苏家世子就是得不到,想毁掉罢了,就是故意说给王爷听的。”
霍荇之也想一切都是假的。
可他与苏玉衡拜堂成亲那么久,两人行那床笫之事十分频繁,他几乎日日都缠着她,苏玉衡确实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如今不在乎她能不能怀孕生子,只在乎她能安安心心的在自己身边度过一辈子。
她已经失去太多了,她还要承受多少?
她好不容易摆脱苏家,好不容易来自己身边。
可为什么?
为什么命运却依旧不放过她?让她一个小姑娘遭受那么多。
霍荇之沉着面容,伸手扶着马车,看着白泽。
“你今夜就去趟天机阁,让天机阁的人寻衡儿师父的下落。”
“让他一定前来,为衡儿诊治。”
“衡儿虽是凤舞神医的弟子,可当年那柳氏喂她吃秘药时,她还尚幼并不清楚。”
“此事,也不得泄露半个字。”
白泽点头:“属下知道了。”
“可殿下那苏家世子呢?燕京府衙真会将他处死?”
霍荇之说道:“他就算不死,也会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本王射出的那两箭,都有剧毒。”
“沈家男丁被灭之事还得让大理寺审清楚,他自然一时半会死不了。”
白泽拱手:“是,王爷。”
三更时,霍荇之回到璃王府。
厢房的门推开,苏玉衡躺在榻上,睡得正熟。
霍荇之脱了外袍,缓缓往床榻前走。
微光落在少女的身上,似蒙上一层薄雾。
漆黑的夜色中,霍荇之坐在床前,双眼紧紧落在她脸上。
他俯身轻轻唤了两声。
“衡儿。”
“衡儿。”
见床上之人没有应他,霍荇之躬身直接将人从榻上抱起来。
苏玉衡在迷迷糊糊间就闻到熟悉的气息。
摇摇晃晃间,她感觉自己柔软的身子被人抱着,放在一冰凉之处。
“衡儿。”
霍荇之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她缓缓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致俊俏的脸。
男人高挺的鼻梁抵在她脸颊上,亲昵般的拥着她。
“王爷,你这是怎么了?”
桌上宣纸沙沙落在地上,霍荇之俯身吻着她眉眼。
“没什么?还有几日就要离开,有些舍不得罢了。”
“你感觉自己的身子如何,会不会很累?”
苏玉衡伸手抚着他俊俏的脸颊,“没有啊,我身体很好。”
“当真?你不准说谎。”霍荇之问。
他更害怕苏砚秋说的那些话是真的。
如今战场凶险,边塞战事吃紧,他怕又是一年才能见她。
他怕他从边塞回来时,她已经不在了。
“真的。”苏玉衡撇了撇嘴。
“王爷怎么神神秘秘的,可是发生了何事?”
霍荇之摇头:“没什么,衡儿要不你与我一同去边塞?”
苏玉衡摇头:“我在燕京等你回来。”
霍荇之沉默不再说话。
他双臂撑在她身侧,眼眸里分不清情绪。
“你怎么了?怎么回来就心事重重的?”苏玉衡问。
霍荇之摇头,伸手将她捞起来,“没什么,我抱衡儿去睡觉。”
苏玉衡撇了撇嘴,“抱我放桌子上,又要抱我回去。”
霍荇之笑了笑,勾了勾她下巴。
“要不,在这里试试?”
“试什么?”苏玉衡不解。
刚准备撑起身子,霍荇之就伸手按住她的腰肢,将她腰带解开。
苏玉衡试图从桌上起来,可霍荇之已经吻住她,不让她乱动。
“你总是这样。”
霍荇之勾唇一笑,嗓音暗哑得不像话。
“哪样?”
他唇在她鼻尖啄了一口。
“是这样?”
温热的唇渐渐下移,将她雾青色肚兜叼开。
他握住她的玉足轻轻晃了晃,往一边拉开。
俯身将唇落在她白皙的肌肤。
“还是这样?”
苏玉衡:“……”
漆黑的夜色下,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行至定北侯府门前。
“姑娘,定北侯府到了。”
马车外传来马夫的声音,柳锦书颤颤巍巍从马车上下来。
她给了马夫银子后,便直接往府门而去。
门房见来了一个穿着破烂,蓬头垢面的女人,作势就要赶。
“什么臭要饭的,胆敢来我们侯府,去去去,我们侯府不收乞丐”
柳锦书咬着唇,怒骂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我是柳锦书!”
柳锦书话音落下,那门房瞥了她一眼,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着她。
“你是表小姐?怎么跟个乞丐似的?”
柳锦书愤愤道:“不然呢?还能有谁?”
门房道:“表小姐,你怎么成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饭的呢。”
“快,快请进。”
柳锦书跨门进府,想要回芳菲苑,可芳菲苑早就被烧毁了。
又去周氏的院子,又听府中丫鬟仆人说,周氏被定北侯赐了毒酒。
她只能前往苏老夫人的院子。
厢房里,柳锦书跪在地上,看向高位上的老夫人。
“祖母,还请祖母收留锦书。”
苏老夫人静静的看着她,示意身旁的嬷嬷。
那嬷嬷连忙将柳锦书从地上扶起来。
“表小姐,你不是在齐王府么,怎么落得这般下场。”
柳锦书红了眼眶,看向苏老夫人。
“祖母,那齐王要杀我,还要杀我腹中孩子,锦书一路逃亡无路可去,只求祖母庇佑。”
苏老夫人看向她,冷冷道:“你父亲如今已经回来了,今夜你先暂住梧桐苑,明日再看他如何说。”
“张嬷嬷,把他带去梧桐苑。”
张嬷嬷道:“是,老夫人。”
张嬷嬷随即让丫鬟带着柳锦书去了梧桐苑。
翌日,柳锦书梳妆打扮后,就去书房见了定北侯苏渊。
苏渊坐在椅子上,见柳锦书来,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他将手中信纸放在桌子上,冷冷看向柳锦书。
“你也别叫我爹爹,你不是我的女儿。”
苏渊话音落下,柳锦书有些不可思议。
“爹爹,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不是你的女儿?”
“我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女儿?我就是你的女儿呀。”
“我自小被养在乡下,如今好不容易回了燕京,难不成你不想认我了?”
苏渊冷哼一声,目光冰冷的看着她。
“你说你是我的女儿,简直可笑!”
“今日我便告诉你,你根本不是我的女儿,也不是我们苏家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