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正说着,门外再次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过这一次,不止一人。
苏玉衡看向玲珑,示意她躲起来。
玲珑翻窗而出,观察厢房里的动静。
紧接着,厢房的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几个丫鬟嬷嬷拥着柳氏从外头气势汹汹的进来。
苏玉衡端坐在椅子上,看着进来的几人,只是漫不经心的喝着茶。
“母亲这是怎么了?长姐刚走,你便疯了?”
“你个小贱蹄子,一切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欢儿不会惨死!”
柳氏顿怒,猛的扬起手中长鞭,狠狠朝苏玉衡打去。
苏玉衡扔下手中茶杯,伸手扯住打过来的鞭子,用力一扯,柳氏险些摔在地上。
她冷笑道:“长姐自己不知检点,未婚有孕,又想高攀淮南王世子,如今死了母亲倒是推在我身上。”
“母亲不是那么喜欢表妹吗?长姐肚子上那些东西,可是表妹亲自透露给淮南王妃的。”
柳氏怒道:“若非是你让锦书戴那发簪,锦书怎会在淮南王府进错房间?”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簪子上下毒!”
苏玉衡冷哼一声,从椅子上起身,一步步的向柳氏逼近。
“我下毒?那母亲告诉我,我是如何下的毒?长姐在江南祈福那一年,是我让她怀孕的吗?”
“是我让她嫁给淮南王世子的?是你,是你的想攀高枝,是你想荣华富贵。明知长姐和信亲王有染连孩子都生了,还想将她嫁入淮南王府,让她给你银钱。”
“母亲不如告诉女儿一声,你三个月都往雍州柳家寄银钱是为何?”
看着苏玉衡步步紧逼过来,柳氏瞪大眼睛。
“谁往雍州柳氏寄银钱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苏玉衡道:“有没有,我们去把祖母叫过来,当面把这几年的账都拿出来对一对,侯府那么多银钱到底去了何处?”
“还是说,母亲心虚而已。”
“你……小贱人!”柳氏怒极,再次扬鞭就要朝苏玉衡打来。
苏玉衡侧身一躲,那鞭子打在旁边的桌子上,发出一阵尖锐的声音。
柳氏怒道:“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小贱蹄子!”
“当年我疼了三天三夜将你生下来,你就是这对我的?”
苏玉衡轻蔑的看着柳氏,声音幽寒:“当年母亲怎么没疼死呢?还让你活着。”
“都闹些什么?”苏老夫人带人匆匆从门外进来,就见柳氏手里拿着长鞭,恶狠狠的瞪着苏玉衡。
“祖母,母亲自己攀高枝将长姐嫁去淮南王府,误了我们侯府名声就罢了,如今还将长姐的死怪罪在我身上。”
“母亲贪慕虚荣,让长姐一边攀着信亲王,给他生子就罢了,又让长姐隐瞒所有嫁去淮南王府,这一切都是母亲的主意。”
“长姐生前给了母亲许多银钱,全都被她寄到了雍州柳家去了。”
“当初太上皇给孙女的赏赐,也全部被母亲抢去,送去了雍州柳家。”
苏老夫人沉着面容看向柳氏。
她没想到,柳氏居然寄了这么多钱财去雍州。
当初苏玉衡的赏赐可不是一般。
除了这芳菲苑,太上皇让人重新建造,连金银细软也赏得十分丰厚。
柳氏当初说入侯府的账,如今全部都到了雍州柳家?
她想到昨日柳安宇来说的那些话。
柳氏害了苏明哲的腿,一时之间,眼眸骤然冷了几分。
苏老夫人看向柳氏,问道:“衡儿说的可是真的?”
柳氏连忙摇头:“老夫人,这小贱蹄子是想害我,她说的全是假话。”
苏玉衡:“祖母若是不信,就让人把库房的账拿出来,一一比对。”
苏老夫人:“来人,去把库房的账册拿出来。”
“是,老夫人。”
一个嬷嬷出门,转身就去库房拿账册。
苏老夫人看向苏玉衡和柳氏,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她正愁没借口对柳氏发难,如今正是好时候。
柳氏咬牙切齿的看着苏玉衡,似要将她碾碎一般。
“你个小贱蹄子,我怎么就生了你!”
不多会儿,管家匆匆将库房账册拿进来,递到苏老夫人手上。
苏老夫人面无表情,将账册打开一页一页的翻看。
从两年前开始,柳氏就开始往雍州柳氏寄银钱。
那些银钱去路不明,而且数额巨大。
苏老夫人越是翻账本,心中对柳氏的怒意就越来越深。
说明两年前,柳氏就已经给苏明哲下毒了。
她侯府的嫡长子,就这样毁在柳氏的手上!
苏老夫人拿起账本狠狠砸在柳氏身上。
“怎么,你是想将我们侯府掏空不成?”
“两年以来,你都往你们柳家送银钱,数额这么大。柳氏你倒是告诉老身,到底为什么?”
柳氏被苏老夫人拿一砸,险些没有站稳。
她结结巴巴道:“老夫人……我,我……拿去雍州娘家做生意罢了。”
苏老夫人冷冷道:“做生意?若是做生意这两年都未见回钱?我看你是在说谎!”
“如今欢儿已逝,皆因为你所为,你却怪在衡儿身上。你这种妾室上位的主母,当真是不会掌家。”
“今日之后就将对牌交出来,以后侯府的一切你不用管了。”
“老夫人,这怎么能行?”柳氏急道。
苏老夫人冷冷道:“若是让你再管苏家,我们苏家都要被你毁了。看看你教的好女儿,让我们苏家蒙羞就罢了,如今还死在信亲王府。
“终究是小妾做派。”
“欢儿之死与你脱不了干系。来人,将柳氏拖回华庭院,没有老身的命令不得出华庭院一步。”
冰冷的声音落下,几个嬷嬷走了进来,将柳氏押着就往华庭院而去。
柳氏离开时,那恶狠狠的目光落在苏玉衡身上。
苏玉衡知道,苏老夫人应当知道柳氏的秘密,如今是要想办法动手了。
苏老夫人回了厢房后,张嬷嬷就从门外进来。
“查得如何将?”
张嬷嬷道:“回老夫人,老奴让人查了,当年大公子回府中养身子时,柳氏确实买通大公子院子里的丫鬟,如今那丫鬟已经死了,听说就是被夫人毒死的。”
苏老夫人杵着拐杖,微微颤抖。
“原来……原来当真是她这个毒妇害了明哲,她这颗毒瘤不能留在苏家了,不然我们苏家迟早得毁了。”
嬷嬷不解:“老夫人是想?”
苏老夫人冷冷道:“老身记得有一味毒名为蚀骨散,此毒无色无味,服用者身体每况愈下,半年后五脏六腑衰竭,最后衰体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