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衡微微一怔,看向椅子上嚣张的霍荇之。
方才在前堂时,霍荇之勾了她下巴,莫不是被人看到了。
“是哪个多嘴的丫鬟,还请兄长告知我一声,我定撕烂她的嘴!”
“我与那璃王并未交集,他也不似那种轻浮之人,怎么可能调戏于我?”
苏砚秋眸色微微一变,往厢房里看去,总觉得苏玉衡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他跨步就准备往厢房里走,又被白芷拦住。
“世子,三思,让小姐静几日吧。”
苏砚秋无奈,转身就直接离开芳菲苑。
眼下她还最要紧的事情要做。
他离开芳菲苑后,霍荇之才从椅子上起来。
“看样子,这苏砚秋依旧不死心,对你倒是情根深种。”
他走到苏玉衡面前,伸手轻轻捏着他下颚:“要不,你也不演了,直接和苏家摊牌,如何?”
苏玉衡道:“此事恐怕,得过些时日。”
“这件事,我让柳氏自己当众承认,我非她亲生。”
苏玉衡笑道:“若是我猜的没错,下个月陛下会让人准备宴席,到时候我就会想办法,让柳氏当众承认,我非她亲生。”
“只有这样,才能揭穿侯府的当年的阴谋。”
霍荇之伸手落在她脸颊,眉头微微皱起,问道:“你心里有了主意?”
苏玉衡点头:“自然。”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如今苏玉欢已死,恐怕这柳氏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如今天色不早了,我与王爷一同离开苏家,我去璃王府还有要事。”
霍荇之点头,掩护着苏玉衡就往璃王府而去。
到了璃王府,苏玉衡直接去了玉甄所在的客房。
玉甄身上的毒解了,脸上和身上的恶疤渐渐消散,露出额头上那抹火红的凤尾印记来。
苏玉衡推开厢房的门,就见干净素洁的床榻上躺着一个少女,少女五官小巧。
脸蛋圆嘟嘟的,一双杏眼里蓄满深不见底的忧愁。
身上和脸上的毒疮消散,乍一看还是难得的美人。
见苏玉衡来后,玉甄从床上起身,立马跪在地上。
“见过王妃。”
苏玉衡将人扶起来,静静打量着她,笑道:“不必多礼,没想到姑娘生得这般惹人怜爱。”
“你这额头上的凤尾花,我让人给你遮掉。”
玉甄点头:“谢王妃。”
苏玉衡让白芷拿来药水,将玉甄额头上的凤尾花遮掉后,便扶着玉甄坐下。
“从此以后,你不能叫玉甄了。”
“你得叫云笙,如何?”
“云笙?”玉甄低声喃喃。
“这个名字好,以后我就叫云笙了。”
“我这条命是王妃给的,以后就是王妃的人,还希望王妃给云笙一条生路。”
苏玉衡笑了笑,道:“我说了,我只要你一年时间,这一年时间,你就跟在我身旁。”
“谢,王妃。”
苏玉衡见过玉甄后,便从客房出来,又让王府丫鬟去买了几身合适的衣裳给玉甄送去,便直接去见了霍荇之。
一进厢房,霍荇之就粘了上来。
“如何了?”
苏玉衡道:“如今就等江东第一谋士,玉无双上钩了。”
“不过,还得借王爷一品楼。”
霍荇之挑了挑眉,有些不解。
“一品楼?你想如何?”
苏玉衡笑了笑:“不如我们就放出假消息,就说一品楼新招了一位琴师,那琴师琴艺高超,额间有凤尾印记,生得绝色倾城。”
“这样,齐王的人,苏砚秋的人也会闻声而去,还有那江东第一谋士玉无双也会去。”
“局时,我会带着云笙前往。”
“至于那琴师,安排上我们的人,让她额间画上凤尾印记即可。”
“殿下觉得,衡儿这个方法可行?”
霍荇之勾唇一笑,修长的手指轻抚她的唇瓣,将她柔软的身子人圈在怀里。
“就按衡儿的来办。”
这几日,没与她温存,甚是想念她身上的味道。
他俯身下来,将人抱在床上。
“这几日你都在苏家让夫君独守空房,要不今夜你就别回去了,陪陪我如何?”
霍荇之说着,低垂着脑袋往苏玉衡脖间钻。
他青丝垂落,与自己的头发纠缠在一块。
苏玉衡瞧了他一眼,伸手戳了戳他胸口,说道:“分明就是色欲熏心。”
“怎能算是色欲熏心?我只喜欢与衡儿这般亲近,其他的不喜欢。”
他躺在榻上,将少女的手牵着,让她趴在自己胸口上。
身上的少女呼吸凌乱,雪白的肌肤盈盈溢出,气息一点点的往自己脖颈钻。
霍荇之瞧了一眼,喉咙顿时紧了几分。
腰身忽而一紧,苏玉衡似觉得自己趴着的这具身体不太对劲。
他动情了。
劲腰紧紧抵着她,苏玉衡刚准备下来时,霍荇之手掌猛的握住她的腰。
“乖,今夜哪里也不能去。”
话落,他随之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密密麻麻吻落下,苏玉衡柔软的身子瘫在他怀里。
霍荇之腰腹力量很大,近乎让她快要散架。
苏家
苏老夫人和柳氏柳锦书等人,还未从信亲王府回来。
苏砚秋借着月色,打了一盏灯笼进了苏家祠堂。
他身后跟着贴身侍卫墨宇。
“世子,祠堂里的东西要不要转移出来?”
“如今璃王开始怀疑了。”
苏砚秋面无表情,说道:“放心吧,这璃王解不了这祠堂暗阵的。”
“本世子也不敢将那脏东西弄去别处,若是被人知道了,恐怕会连累本世子,苏家祠堂是最安全的地方。”
苏砚秋说着,打着火把来到祖宗牌位前。
他不屑的扫视一眼祖宗牌位后,又看向身后的墨宇。
“玉无双的妹妹,玉甄可有消息了,我还得给齐王复命呢。”
墨宇摇头:“属下去迟了一步,这玉甄已然被人赎走。”
“不过,属下今日派人去打听了,听说一品楼新来了一位琴师,那琴师生得绝色倾城,额头上有一凤尾印记。”
苏砚秋面色一僵,低声道:“明日,本世子亲自去趟一品楼。”
“只要让玉无双入了我们的阵营,还怕齐王坐不上储君之位?”
苏砚秋说着,带着墨宇走到祠堂供奉的那尊佛像前。
绕过九连环阵,来到佛像供台。
他便缓缓蹲下身子,伸手往供台下去,用力掰动机关,佛像旁边的暗门开了。
那暗哑的男音越清晰。
苏砚秋带着墨宇进了黑色暗道后,就听到一阵细微的水声。
渐渐的水声小了,入目是一个宽旷的暗洞。
暗洞里有一陈旧的罐子,远远的还能闻到一股泔水的味道。
那罐子不大,里面装了一个黏黏糊糊的东西。
那东西被泔水染得臭烘烘的,被漆黑的头发遮住那半张脸。
从罐子里,隐隐传来一个中年男人近乎嘶哑的声音。
苏砚秋打着火把,缓缓靠近。
当看到罐子里那张让他生厌的脸时,他只是邪然一笑。
“好久不见,我的好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