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四月有余？”皇后面色铁青，不可思议的看向张楠衣。
连一旁的尚书夫人，也有些不可置信。
尚书夫人道:“冯太医，你有没有诊错？楠衣如今还未出阁，怎么可能有身孕？你这不是明摆着毁我女儿名声嘛？”
冯太医拱手说:“夫人和皇后娘娘若是信不过，可请太医院其他太医来诊断。”
“张姑娘确实有孕四月，只是姑娘服了一味保胎药，至使身体虚不受补，所以出现出血和全身酸软的症状。”
一时之间，堂前跪着的齐王顿时觉得有些不妙。
堂中众人窃窃私语声，传入众人耳膜。
皇后屏住呼吸，阴冷的目光在张楠衣身上扫过，整个身子气得微微颤抖。
她是张楠衣的姨母，一个月前张楠衣去凤仪殿求她成全她和璃王霍荇之。
当时她觉得霍荇之人不错，手中又有兵权，府中也没有女眷，就将璃王约到凤仪殿，试图撮合她们二位。
如今，太医居然诊断出这张楠衣有身孕。
这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楠衣，你不给姨母一个解释？”
“你如今还未出阁，怎会有身孕？”
张楠衣面色惨白，从椅子上起来，立马跪在皇后面前。
“姨母……我……”
“你腹中是谁的孩子？说！”皇后面色骤变，对她这个侄女失望透顶。
张楠衣紧紧咬着唇，不敢说一个字。
就听到高位上的昭和帝道:“这未婚便与人私通还怀上子嗣，按我大燕理律，应当沉塘。”
“张家小姐，若是今日不说出这奸夫，别怪朕以儆效尤！”
齐王跪在地上，双眼紧紧看着高位上的人，额间汗珠一颗颗往下滴。
苏玉衡跪在他身侧，唇角微微翘起，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对着齐王说道。
“齐王殿下，你怎会如此紧张？”
“莫不是这张家小姐腹中胎儿，与殿下有关？”
齐王侧头看她，眼中蓄满怒意，“你……”
苏玉衡唇角微微翘起，说道:“殿下也不必紧张，臣女只是猜测罢了。”
“殿下三番两次让太上皇赐婚你我二人，估摸着是对我情根深种，应当不会对这张家小姐做些什么吧？”
苏玉衡冷淡的声音落下，齐王顿时察觉她话中有话。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苏玉衡:“臣女怎会知道。”
那边，皇后的呵斥声传来。
“楠衣，若是你不告诉本宫你腹中胎儿是谁的，就别怪本宫今日让人将你沉塘了。”
“来人！”
“姨母我说就是了。”张楠衣跪在地上，被吓得全身颤抖。
她神情紧张，往殿内扫视一眼，而后立马垂下走去。
“是……是齐王殿下的！”
“是齐王殿下哄骗了臣女。”
“齐王？”霎时之间，堂内一片哗然。
昭和帝‘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张楠衣，又看向跪在堂中的齐王。
“你说腹中胎儿是景澈的？”他问。
张楠衣低声抽泣:“是，齐王殿下说心悦臣女，就要了臣女身子……”
“臣女本以为齐王会对臣女负责，却不曾想他……他看上了苏家四姑娘。”
张楠衣话音落下，昭和帝面色顿时铁青。
他阴冷的目光落在齐王身上，像要吃了人一般。
“景澈！”
“父皇！”齐王趴在地上，整个身子绷得紧紧的。
“父皇，并非张姑娘说的那样，这张家姑娘一直试图勾引儿臣，儿臣是被她下了药，所以才……”
“陛下！”张家夫人闻言起身，大走到堂中央，跪了下来。
“还请陛下为楠衣作主，楠衣向来乖巧懂事，怎会做出给齐王下药之事？”
“如今楠衣肚子里是皇室血脉，还请陛下给楠衣指一条明路。”
“朕自有判断。”昭和帝道。
他将目光落在齐王身上，险些气得喘不过气。
手中那只琉璃酒杯飞出，狠狠砸在齐王跟前。
“景澈，枉朕这般信你，你居然做出这种丧心病狂之事！”
“你口口声声说心仪苏家四小姐苏玉衡，让你皇祖父赐婚，却又私下与这张家小姐来往纠缠，如今还让她未出阁便怀的身孕？”
“你……你简直太让朕失望了！”
“就你这德行，朕还如何让你管理兵部？”
“父皇！”齐王双手撑在地上，止不住颤抖。
“父皇，儿臣知错了，还请父皇饶了儿臣！”
“皇兄。”恰这时，高位上的晏宁长公主开了口。
“皇兄，景澈如今及冠府中尚未纳妾，连个通房侍妾都没有，又怎会对这张家小姐做出这种事情？”
晏宁长公主的目光落在张楠衣上，阴阳怪气道:“本宫听说，这张家小姐可不简单呢，一人周旋在几个皇子身边，谁知道肚子里是谁的孩子。”
“晏宁，饭可以乱吃，可话不能乱说。”皇后不满，这张楠衣毕竟是她亲侄女。
“你的意思说，一切都是楠衣的错？”
晏宁长公主笑了笑:“皇嫂，皇妹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事到如今，景澈和张家小姐之事怪谁都不好。”
她敛了敛眉，继续道，“如若不成，让这张家小姐嫁去齐王府便是，毕竟她如今肚子里的可是未来的小皇孙。”
“皇兄觉得，晏宁意下如何？”
昭和帝紧紧握住扶椅，看向齐王的目光变得冰冷。
齐王实在是令他太失望了。
如今是太上皇生辰，他不想扫兴。
“就按晏宁之意，让张家小姐入齐王府。”
“父皇儿臣不愿！”齐王拱手。
“一切由不得你。”
“你皇祖父的生辰，好端端就被你毁了，若有下次，朕定将你兵部侍郎的职位革去。”
“还不给朕滚下去！”
昭和帝冷得发寒的声音落下，齐王头重重磕在地上，颤抖着从地上起来。
他知道，这件事可不是那么简单。
事后，昭和帝定然还会让人降他职位。
苏玉衡回到椅子上后，就听到身旁的柳锦书抱怨。
“母亲，这张家小姐进齐王府为齐王妃，那女儿……”
柳氏皱着眉，低声说道:“你自然为侧妃。”
柳锦书撇了撇嘴。
她其实根本不想进齐王府，只想和云逸一起。
她坐在椅子上，侧眸看向苏玉衡，又看向前头的张楠衣，伸手拽住裙摆。
殿内顿时陷入安静，不多会儿，男坐席上又有了动静。
苏玉衡抬眸看去，就见明亲王将手中酒杯举起，看向高位上的昭和帝。
“今日父皇生辰，皇兄前日说今日打算给臣弟赐婚，不知还算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