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太上皇为自己撑腰,苏玉衡怕昭和帝反悔,立马朝太上皇磕头。
“臣女谢过太上皇,太上皇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上皇端坐在椅子上,看着下方跪着小姑娘,笑道:“你起来吧。”
“谢太上皇。”
太上皇道:“既然齐王指认你是杀人凶手,大理寺未查出真凶之前,你就在燕京皇城哪里也不能去。”
“你当年救过孤的命,孤不相信你这样一个小姑娘是杀人凶手。”
苏玉衡仰着头,看着椅子上头发花白的老人,心中无比感动。
她没想到,太上皇会亲自出面护她。
“谢太上皇,臣女谨遵太上皇之命。”
霍荇之坐在椅子上,一双漆黑的眼眸静静看着下方跪着的少女。
果然,这关键时候还是太上皇管用。
椅子上太上皇看向昭和帝说道:“孤处理得,你可还满意?”
昭和帝面露面露尴尬之色,笑道:“既然父皇都开口了,儿臣便这样办,只是这景澈的伤已经伤及了要害,若是治不好恐怕将来……。”
昭和帝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将来断子绝孙,无缘皇位呗。
苏玉衡想着,就听太上皇再次开口:“实在不行,就去请凤舞神医来我们大燕一趟,定能将景澈治好。”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声音变得异常冰冷:“若非他作孽太多,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这……”昭和帝皱眉。
“父皇这是何意?”
太上皇没有回他,毕竟这齐王在昭和帝和皇后面前,可是一个品行兼优的君子,朝中大臣所推的储君人选。
这昭和帝自然不相信齐王会做出有损品行之事。
太上皇往霍荇之身上看去。
“之儿刚从边疆回来,陪皇祖父回永寿宫说说边疆都有什么趣事。”
霍荇之淡淡挑眉,起身走到太上皇面前,扶着太上皇往御书房外走:“边疆的趣事很多,孙儿亲自说给皇祖父听。”
祖孙二人出了这御书房后,霍荇之优先开口:“皇祖父今日是知道实情对不对?你为何要维护苏家姑娘?”
太上皇微眯着眉眼,缓缓叹了口气:“孤都一大把年纪了,什么人什么世面没见过”
“这齐王虽受了伤,可也是自作自受怪不得人家姑娘。”
他看向霍荇之,笑道:“这苏家姑娘与孤想的不一样,胆大心细。”
霍荇之蹙了蹙眉,他看得出来今日这太上皇有意包庇苏玉衡。
想来太上皇和苏玉衡之间,不止当年救命之恩这么简单。
太上皇应当是知道苏玉衡真实身份,念及沈家英烈被屠尽,心疼沈将军和沈家夫人留下的孩子罢了。
“孤记得这大理寺中今日关进几个死刑犯,让其中一人将这画舫之事认下,保他全家荣华富贵,这件事就算结了。”
霍荇之眼眸一亮,瞬间知道太上皇话中之意。
“孙儿这就去办。”
临近黄昏时,昭和帝才让苏玉衡和柳锦书回苏家。
马车里,柳锦书抿着唇瓣,抬眸看向对面坐着的苏玉衡,怯怯道:“表姐,今日在画舫,锦书并不是想将表姐推下水,只是当时表姐站在岸边,锦书怕表姐落水,所以才想推表姐到另一边的。”
“没想到锦书自己竟然掉入湖中。”
苏玉衡定定的看着她,冷笑一声:“表妹说谎时总是这般理直气壮,表妹是当我是傻子?”
“不是的。”柳锦书连忙反驳。
“锦书真的是为了表姐着想,并未想加害表姐。”
她低垂着头,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伸手就要去拉苏玉衡的胳膊,苏玉衡却一把甩开她。
“表妹你不用装了,画舫上的事情我知道一清二楚,表妹偷诗就算了还将偷诗之事赖在我头上,自己礼仪规矩学不清楚,怪我教得不好。”
“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全燕京都知道,事到如今你也不必在我面前演了。”
“停车!”
外头马车停了,苏玉衡从榻上起身直接跳下了马车。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想再和柳锦书演下去了。
柳锦书已经失身给了齐王,算是齐王外室。
况且她还安排的云逸,剩下的交给云逸便行了。
苏玉衡下了马车后,又重新寻了一辆马车赶往苏家。
她去老夫人的院子见苏老夫人后,又去柳氏的院子里见了柳氏。
那柳氏抱着她哭得泪眼模糊,直言齐王说的都是假话。
她是她亲自生的,说她生她时疼了三天三夜,才将她生下来。
苏玉衡懒得看柳氏演戏,随意搪塞了几句,便直接回了自己所在芳菲苑。
毕竟,现在她认下沈家人的身份还为时太早了些。
沈庭洲没有下落,沈家满门男丁被屠也了无音讯,苏砚秋没死,苏家祠堂里的东西没有搞清楚之前,她的身份绝不暴露。
她之所以今日在陛下和叶皇后面前讲出此事,无非就是想让叶皇后去查当年偷换孩子之事罢了。
回芳菲院后,苏玉衡就听白露说大理寺那边已经有人将画舫之事招了。
还签字画押,就等处斩。
她有些不可思议,她没想到会有人将这事招了。
这可是谋杀皇子的罪名,可是死罪。
难不成,是太上皇或者霍荇之想帮她?
她正想着,白露推门进来:“小姐,老夫人如今在前堂,让小姐去前堂一趟。”
苏玉衡眉头微微皱起,她方才回来时可有亲自去老夫人那边一趟,如今这又要让她去前堂,莫不是有什么要事?
“行,我去一趟。”
她换了一身衣裳就去前堂。
刚走到前堂门口,就听到一个嬷嬷的声音。
“我们齐王殿下说了,苏家四小姐会些医术,让苏四小姐随老奴去趟齐王府,亲自为我们殿下治病。”
苏玉衡进了前堂后,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苏老夫人坐在主位上,面色冷极了。
她看着苏玉衡:“既然齐王让你去给他医治,你便随嬷嬷去吧。”
语气中透着一丝不耐。
苏玉衡心中冷嘲。
果然不是亲孙女,连辩驳推辞的话,一句都没有。
明明知道,这齐王府是火坑。
一年前她在白马寺遇到山匪之事,恐怕也是因为柳氏想将她送给齐王,这山匪一事无非就是想齐王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罢了。
苏玉衡点头:“是,祖母。”
马车到达齐王府后,苏玉衡就被带至齐王厢房。
齐王躺在床榻上,穿一身白色里衣,胸口之处被白布包扎着。
他看着进来的苏玉衡时,眼中蓄满了深不见底的杀意。
“你即便有太上皇撑腰又如何?本王今日让你来,你还不是得来!”
苏玉衡面无表情,一步步往里面走。
齐王有帝王之相,前世就坐上了帝位。
今生果然难杀,这样都不死。
“看样子,殿下伤得不够重。”
齐王恶狠狠瞪着她。
“你想让本王死,还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将袖口中一块玉佩拿出来,提在手里晃了晃。
“看清楚,这是什么?”
苏玉衡垂眸看去,正是一年前白马寺,那个男人身上的那块龙纹玉佩。
齐王冷冷道:“一年前,在白马寺从山匪手中救下你的人是本王。”
“当初为你解毒的也是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