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张嬷嬷将苏老夫人扶在椅子上坐下,安慰道:“如今宫里那边还没有来消息,就是好的。”
苏老夫人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睛一直盯着门外,久久不愿离开。
她拿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随后恶狠狠道:“就不该让这柳锦书来燕京,她就是我们苏家的祸害。”
“我们苏家是造了什么孽呀,天要亡我们苏家!”
苏玉衡坐在苏砚秋的床沿边,定定的看着苏老夫人,心中升起讽刺之意。
这柳锦书可是你们苏家的宝贝,可得好好供着吧。
前世,柳锦书便是偷自己的诗前去春日宴比试。
她夺得魁首,得到当今陛下不少的赏赐,为侯府争了荣光,侯府众人将柳锦书捧到心尖上。
那时候,苏玉衡曾质问柳锦书为何偷自己的诗前去比试,柳锦书却当着侯府众人的面斩钉截铁的说诗是她自己的。
连柳氏和苏玉欢,乃至她的兄长也帮着柳锦书。
那时候苏玉衡看着曾经疼爱自己的家人,一个个的维护柳锦书,从不信任她,她暗自伤神郁郁寡欢,也想不明白。
她曾和他们闹,得到的便是她们对她的冷漠和孤立。
今生她特地将诗换了。
“祖母。”苏玉衡从椅子起来,缓缓走到苏老夫人身旁。
“表妹怎会偷太上皇的诗?”她故意皱了皱眉:“我记得表妹自小在雍州长大,难不成也读过太上皇年轻时候的诗集?”
苏老夫人杵着拐杖,深叹了口气:“老身怎么知道。”
她看着渐渐黑下来的院落,声音也有些不太自然。
“这柳锦书,是想害死我们苏家,这柳氏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如今砚秋被人射伤,这柳锦书又惹了这么大的祸,难不成……”
苏老夫人的话在唇边戛然而止。
她想到当初柳锦书出生前一日,苏家祠堂的那把大火。
想到玄冥大师当初说的那几句谶言,顿时心如针扎。
她将手中拐杖狠狠杵在地上,说道:“老身将这祸害送回雍州柳家去,别来祸害我们苏家了。”
“祖母,表妹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呢?祖母何不等母亲和表妹回来再问问到底什么情况。”苏玉衡故意为柳锦书辩解。
她可不想柳锦书回去,柳锦书回去了,还怎么用她搞垮整个定北侯府。
苏老夫人面色冷峻,深邃老陈的眸子往厢房外看去,声音冷如坚冰。
“她能有什么难言之隐,若非她虚荣心强,怎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老祖宗。”身旁的张嬷嬷见苏老夫人面色不好,连忙安慰道:“也许情况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糟糕,如今天色已晚,老奴扶你去休息吧。”
“祖母,二哥由我守着,你去休息便是。”苏玉衡道
苏老夫人深深叹了一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只有等她们回来,再问问什么情况了。”
苏老夫人在张嬷嬷的搀扶下离开苏砚秋的厢房,回了自己的院子。
夜幕时,太医院的刘太医终于来了。
他给苏砚秋把过脉后,深叹一口气,又给苏砚秋开了一副药,便离开了。
苏砚秋体内的毒,没那么容易解。
已然到了夜深,柳氏和柳锦书还未归府。
苏砚秋的厢房内,便只有苏玉衡守在他身旁。
丫鬟琉璃和侍卫墨宇皆被她支走,外头只有自己的两个贴身丫鬟,白露和白芷。
不多会儿,厢房的门被人小心翼翼推开,寂静的月色中,进来一位身着丫鬟服饰的少女。
少女生得粉雕玉琢,脸颊白润樱红,她低垂着头,看着床上的苏砚秋一副娇羞的模样。
这人不是别人,是曾经苏砚秋清风院里的丫鬟青禾,青禾爱慕苏砚秋多年,曾想近身伺候,却被柳氏察觉。
柳氏斩断她的一根手指,将她逐出府去。
这青禾便是苏玉衡让白芷去寻回来的。
青禾进门之前,丫鬟白芷就特地交待了让她进厢房时小心翼翼,不能弄出一点声响,也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连她身上的所抹的玉膏,和发膏,都是同苏玉衡身上的一样。
青禾走到床沿边,看着榻上紧闭着双眼,俊美无双的男人,那原本埋葬的春心又开始荡漾起来。
苏玉衡给了她示意的眼神,她便轻手轻脚的在床沿上坐下。
苏玉衡见人坐在自己身旁后,目光落在苏砚秋的眉目上,声音温柔说道:“二哥,你何时能醒来,你知不知道衡儿好想你。”
苏玉衡说着,伸手轻轻抚了苏砚秋面颊:“其实衡儿很久之前就心仪了你,只是那时候衡儿不敢奢望,只想每日见你一眼,衡儿不能没有你。”
“我此生只做你的女人。”
她说完,随即低声抽泣起来。
苏砚秋躺在榻上,听着苏玉衡的哭声,心中隐隐有些难受。
可他拼尽全力,都挣脱不了,动不了,睁不开眼。
耳旁的抽泣声渐渐小了,那只摸着他脸颊的手也随之移开,淡淡的桃花香袭来,他心中一动,就感觉有人轻轻撬开他唇齿,在他唇内轻轻索取。
他动弹不得,也看不到身上的人,只能浅尝她给的温柔。
淡淡的桃花香,是苏玉衡身上的味道。
他心中疑虑,难不成是衡儿在吻他?
这是她第一次吻他,那般温柔,蚀骨销魂。
心中隐隐攀升出一股愉悦,对苏玉衡的爱意如藤蔓般疯长。
他心想着,一只玉白的手伸进他的衣襟,轻轻的抚摸,随即将他身上的玉带解了。
女子柔软的唇从喉结一路而下,苏砚秋躺在床上只觉得全身酥麻。
褥裤被人温柔的扯开,少女滚烫的身子贴了上来。
他从未想过,要在这时候要了她的身子。
那方神秘的净土之中,让他销魂夺魄,他爱极了她。
苏玉衡见青禾褪去了衣衫,讨好似的吻上苏砚秋后便从榻上起身。
冷冷的扫视一眼后,她小心翼翼去了厢房的屏风后。
里面,男人因情动发出了一声闷哼在屋内响起。
苏玉衡只微微勾了勾唇。
她知道,苏砚秋这人十分危险,光是口头上说些情话,很容易被他戳穿。
到时候,她怎么死在苏砚秋手里的都不知道。
内室的动静小了,青禾穿上衣衫从苏砚秋身上下来。
她看着床上躺着清风朗月的男人,心中升起一抹喜悦。
她娇怯的走到苏玉衡面前,苏玉衡给了她一个眼神后,她出了厢房。
白芷将青禾送到马车上时,交待道:“你在城外庄子上好生养着,将来若是你怀了身孕,你腹中孩子便是侯府的嫡长子,这几日我都会安排人来接你到侯府。”
青禾拢了拢衣裳,扫视一眼自己的被斩断的手指,眼中眸色微微滚动
“白芷姐姐,能不能不要让夫人知道?奴婢只想要一个与世子的骨血。”
白芷道:“不会让夫人知道的,不过今日之事也不准告诉任何人,否则被柳氏追究起来,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青禾怎能不懂这个道理,她如今如履薄冰,却对苏砚秋念念不忘,可她从前就知道苏砚秋心中之人苏玉衡。
如今,苏玉衡成人之美,她求之不得,又怎会将今日之事告诉给别人。
白芷送完青禾后,便又匆匆回到了清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