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侍卫们骇然失色!
姬琮在地上疯狂翻滚、抽搐!皮肤寸寸龟裂,冒出丝丝黑烟!那星尘麦饼胚蕴含的生机,与他体内的怨毒戾气激烈冲突、燃烧!如同在他体内点起了一场焚心蚀骨的煞火!
“嗬……嗬……妖……妇……”姬琮双目赤红,怨毒地盯着院门内的苏窈,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只喷出一口带着内脏碎块的黑血!气息迅速萎靡下去,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生机,只剩下一具被煞火灼烧的空壳!
门外的人群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向后逃窜!德王府侍卫手忙脚乱地抬起奄奄一息、浑身焦黑的姬琮,如同丧家之犬般仓皇退走!澄园门前,只留下一片狼藉和浓烈的焦臭。
苏窈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沙盘中,那块被姬琮触碰过的麦饼胚,已经化为灰烬,随风飘散。她收回悬浮在掌心上方的那块完好麦饼胚,指尖光晕流转,隐去了其璀璨光华,重新化为一块不起眼的灰白面团,放回沙盘。
院门缓缓关闭,隔绝了外面的混乱与惊恐。
院内,新田的秧苗在晨风中舒展着叶片,叶尖的金纹流转着温润的光芒。那株净莲幼苗轻轻摇曳,玉白色的叶片上,一滴纯净的露珠悄然滑落,渗入泥土。
苏窈的目光投向远方天际。紫宸殿的方向,一股更加虚弱、却更加怨毒混乱的帝王气息,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而更广阔的天地间,无数道微弱却清晰的感应,如同苏醒的星辰,正穿透遥远的距离,投向澄园,投向这片新生的龙脉,投向这株扎根于归藏死寂、涤荡尘嚣的净莲。
莲香虽淡,已动八荒。
星尘入凡,乾坤……将定。
澄园门前那场短暂的骚动,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尚未散尽便已被更深的寂静吞没。焦臭混着血腥的气息在晨风中迅速淡去,只余下院墙外那片被马蹄踏乱的泥地,无声诉说着方才的疯狂与反噬。德王府侍卫抬着那具被煞火灼烧得奄奄一息的世子躯体,仓惶遁入街巷深处,留下死一般的沉寂。
院门紧闭。
荆钗枯槁的身影立于门后,浑浊的目光扫过门外狼藉,最终落回院中。她按在腰后刀柄上的手并未松开,指节依旧泛白,如同警惕的秃鹫。苏窈却已转身,捧着那盛有剩余八块星尘麦饼胚的粗陶沙盘,走向新田中心。
晨光下,那株净莲幼苗舒展着玉白色的叶片,茎秆玄黄,流转着温润坚韧的光泽。根系深处,与新生龙脉的联结更加紧密浑厚,每一次微弱的脉动,都如同大地沉稳的心跳,将一股温和而磅礴的力量反哺向整片新田。
萎顿的秧苗挺直了腰杆,叶片青翠欲滴,叶尖金纹重新亮起,虽不复昔日锋芒毕露,却更显内敛沉凝,生机勃勃。田垄边缘,那些埋下蜜饯处拱起的微小土包中,一点玉色嫩芽已悄然探出,顶端一点金芒在阳光下闪烁,如同初醒的星辰。
苏窈将沙盘置于净莲幼苗之畔。她枯瘦的手指并未拂过幼苗,而是轻轻按在盘中的细沙之上。
“阿沅,”她唤道,声音温润依旧,“取新磨的荞麦粉,最细的那层。再取晨露凝于莲叶之上的净水。”
“荆钗,取灶膛温灰,筛去杂质,取最细腻温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