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穗凝锋! 再现!但这一次,它扎根于澄园新土,汲取着新秧的生机,锋芒更甚!
粗陶碗中,三枚暗金麦穗静静挺立,顶端金刺锋芒毕露,散发着令人灵魂刺痛的锐利与厚重生机!碗底的泥土因这力量的灌注,隐隐透出温润的玉色光泽。
阿沅看得小嘴微张,大眼睛里满是震撼。荆钗枯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按在腰间的手指,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苏窈端起这只承载着新生锋芒的粗陶碗,目光平静地投向那寒气四溢的寒玉匣。
“陛下的‘金穗’尊贵,民女的薄田,也当以……新穗相迎。”
三日后,紫宸殿。
九龙御座之上,姬衍面色沉凝,目光扫过阶下。今日并非大朝,殿内只侍立着几位心腹重臣与宗室亲王。气氛肃穆中透着一丝诡异的紧绷。
殿中央,刘一刀佝偻着腰,双手捧着一只覆盖明黄锦缎的紫檀托盘,身体抖如筛糠,脸色比死人还白。托盘之上,正是那只寒气四溢的万年寒玉匣!匣盖紧闭,符文流转,内里三株御前金穗的气息霸道依旧,却隐隐透着一丝被压抑的躁动。
在玉匣旁边,格格不入地……放着一只粗陶大碗!碗口粗糙,碗身甚至带着窑火的斑驳痕迹。碗中,没有流光溢彩的羹汤,只有……三枚通体暗金、顶端金刺锋芒毕露、静静挺立的麦穗!正是苏窈以新田秧苗之叶、净米为骨点化而成的“金穗”!
粗粝的陶土,承载着森然的锋芒。那内敛却磅礴的生机与刺骨的锐利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无形的压力,让殿内修为稍弱的臣子都感到呼吸凝滞,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金针悬于周身。
“陛下,”刘一刀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几乎带着哭腔,“苏氏…苏氏以澄园贱土所出,妄拟天家圣物…其心…其心叵测啊!奴才…奴才亲眼所见,她只掐了一片田里的野草叶子,丢进土碗,那米粒就…就变成了这般妖物!奴才…奴才捧着它,如同捧着刀山火海,日夜难安!求陛下…求陛下为奴才做主!”他噗通一声跪倒,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阶下几位重臣交换着眼神,惊疑不定。那粗陶碗中的暗金麦穗,气息虽无玉匣中金穗那般霸道外显,却更加纯粹、更加内敛,更带着一股…扎根于大地的厚重与不屈的锋芒!这绝非妖法!这分明是…点化!以最卑微之材,显化天地至理!
姬衍的目光如同最冷的寒冰,死死钉在粗陶碗中的三枚暗金麦穗上。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麦穗散发的气息,与三日前那碗返璞归真的“八宝朝元羹”同出一源!更让他心惊的是,那锋芒之中,竟隐隐带着一丝……龙脉的厚重感?!虽然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这怎么可能?!澄园那片贱土,怎会养出蕴含龙气的灵植?!
“陛下!”一位须发皆白、身着亲王蟒袍的老者出列,正是宗正寺卿,德王姬雍。他指着粗陶碗,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此物生机磅礴,锋锐内蕴,暗合天地金锐之气!虽形似麦穗,实乃…神兵胚胎啊!若能善加培育,或可为我大周再添镇国神器!苏氏此功……”
“德王慎言!”另一位面容阴鸷的紫袍大臣厉声打断,正是左相高俅,“此物来历不明,形制僭越!以贱土野草点化,便敢比拟陛下御赐圣物?分明是苏氏妖法惑众,包藏祸心!刘公公身负皇命,捧此妖物入殿,已是惊扰圣驾!依臣之见,当即刻锁拿苏氏,焚毁此妖物,以正视听!”
殿内瞬间分成两派,争执声渐起。一方看重那暗金麦穗蕴含的潜力与可能的神异,一方则死死咬住“僭越”、“妖法”,欲除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