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多少钱?”沈玉珍心知,赵冬漪现在已经长大了,没有之前那么好说话了。
赵冬漪笑了,她其实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何沈玉珍能够为陈宝珠付出那么多,而对自己却是一毛不拔。
可今时今地,听到她为了让陈宝珠上位,不惜来找自己帮忙时,她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也明白了为何自己明明在周延京这里住,而陈宝珠只是一味的‘攻击’自己,不敢在周延京面前耍性子,合着周家给周延京安排的联姻对象压根不是陈宝珠。
“我现在突然不想帮这个忙了。”
赵冬漪无所谓的收起了手机,并灭掉手机屏幕。
“小漪,我没想到你对家里人也可以这样狠心。”沈玉珍看着她一脸心痛。
“沈玉珍,我如果是你养的一条狗,你应该也怕我在外面会饿死吧?”赵冬漪一字一句道:“你是知道我和周延京之间的过往的,我没那个本事让他听我的。”
正是因为她知道赵冬漪和周延京的过往,所以她才找上赵冬漪。
但很明显,赵冬漪并不打算帮她这个忙,她捏紧了手里的包,看着赵冬漪说:“你想不想见你爸?”
听到这句话的赵冬漪眸光紧缩,“我爸现在在哪?”
赵冬漪记得很清楚,当年沈玉珍亲口告诉自己的,爸爸是失踪了,可能是为了躲那些债。
“你爸当年失踪并不是抛弃了你,而是因为被合作伙伴算计,为了不连累我们才远走他乡。”沈玉珍平静道。
“不可能,你当年亲口告诉我的!”赵冬漪不相信她的话,她除了骗自己,还是骗自己。
可沈玉珍早已经预料到这一切,“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所以这些年你爸跟我联系的记录我都没有删……”
沈玉珍缓缓道出真相,又将赵冬漪的亲爸赵天业的转账记录拿出来给你赵冬漪看。
赵冬漪看着那零零碎碎的转账数字,红了眼眶,“所以……这些年你不仅心安理得的收着我爸给你的钱,还嫁给了暴发户?”
这些年,赵天业没有一个月不给沈玉珍打钱。
也就是说,沈玉珍每个月都收到了生活费,可她一个字都没告诉自己。
“我嫁给陈先生也是迫于无奈,而且陈家现在已经不是暴发户了。”听到这些话沈玉珍皱了皱,“小漪,你知道的,我没过过苦日子。”
“所以这就是你吃着我爸血肉,一边对我不管不顾的理由?”赵冬漪声音越来越激愤。
可沈玉珍心安理得道:“你难道这些年有被我饿死吗?”
“我爸现在在哪里?”赵冬漪不想跟她啰嗦那么多,直接问道。
“我可以告诉你赵天业现在在哪里,但前提是你要帮我搅黄周家和白家的联姻。”沈玉珍原本是不想要告诉赵冬漪这件事情的,但赵冬漪现在软硬不吃,她只好拿这件事情来做交易。
“行。”赵冬漪对沈玉珍彻底厌恶,她很想质问她,如果不是因为今天这件事情她是不是这辈子都不打算告诉她父亲的消息。
但到嘴边的话她又咽了回去,这跟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什么区别?
她爽快答应下来后,沈玉珍还是不放心,“你爸的消息知道的只有我,你如果想见你爸,就必须乖乖听我的。”
“你能瞒我这么多年,我能不知道这个道理?”赵冬漪说到这里顿了顿,“你放心,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对周延京没有什么兴趣,我现在只想我和外婆好好的。”
“只要宝珠能够顺利嫁入周家,你外婆的医药费我可以出。”沈玉珍见她确实是愿意帮自己,这才放下心来,“我加你好友你同意一下,我把周家的资料还有那个白小姐的资料都发给你。”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嗯。”赵冬漪应下后又说:“我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你想要我拆散白小姐,总得给我钱置办几身行头吧?”
她从来到现在,穿的都是自己带过来的那些廉价衣服。
“周延京没给你钱买?”沈玉珍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最后不等她回复,直接给她转了一万块,“这些应该够了吧。”
“事情早点办好,我也早点安排你和你爸见面。”
最后,沈玉珍走的时候,还帮赵冬漪将肩膀上粘着的绿色小草给摘下来。
赵冬漪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将那一万块收下。
这是沈玉珍给她钱最多的一次,却也不及她和陈宝珠身上的一个包的十分之一。
她刚才之所以答应沈玉珍的委托,也是打算先稳住她,然后自己想办法找到爸爸。
至于沈玉珍答应她的……如果信了她说的,母猪都能上树了。
经过这件事情,赵冬漪对沈玉珍也彻底寒了心。
她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沈玉珍能够拿她爸来威胁她。
是不是……只有她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她和爸爸,在她沈玉珍的眼底……一文不值?
赵冬漪颓然的进了别墅,坐在沙发上,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天整个暗下来之后,赵冬漪才慢慢抬起头。
刚才这段时间里,她也将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
最后她选择寻求周延京的帮助。
沈玉珍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她,这让她早已经对她不再相信。
而想要找到父亲的下落,她认识的人中,权势最高的只有周延京。
趁着周延京现在对自己还有兴趣,她说不定能够利用自己……来得到自己想得到的。
就在她摸索着找手机,准备打电话给周延京的时候。
听到外面门锁的声音。
接着“啪”的一声。
客厅的灯被打开。
突然的光亮让她有些不适应,下意识地伸手挡住眼睛。
周延京换了鞋子进来时,正巧看到坐在客厅里面的赵冬漪。
他原本以为她又出去了,心头正愤怒着,可当看到她小小一只蜷缩在沙发里面,显得有些可怜的模样时,心头的怒火悄悄熄灭。
他走至她跟前,到嘴边的话却变了味,“赵冬漪,我好像没亏待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