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凶煞才好!没点挑战,岂不无趣?”霍去病将龙胆亮银枪往肩上一顿,枪缨抖了抖,那股子寻衅的劲儿几乎要从他眉梢跳出来。
卫青眺望袁天罡所指的西方天际,那里一片沉郁,隔着不近的路途,似乎也有那么点血腥和腐朽的气味,若有似无地飘过来。他微微点了下头,声音平稳:“目标已定,出发。徐达,神机营在前,斥候放出去,百里之内,一草一木的动静,即刻回报!”
“喏!”徐达一抱拳,神机营的兵士们动作极快,阵型一变,便朝着西方压了过去。
......
幽魂沼泽的北边,死气越发沉重,天色都灰蒙蒙的。
南域魔宗那护法站在一处枯骨堆成的小丘上,眯缝着眼,打量前方那片广阔的乱葬岗。无数破败的墓碑歪七竖八,黑褐色的土里时不时拱起些土包,底下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翻动。
“护法,这地方阴气冲天,怕是……怕是有大家伙盘着。”一个干瘦长老凑过来,声音有些抖,显然心里发怵。
“哼,越是凶险,机缘才越大!”护法嘿了一声,那神情透着一股子贪婪,“本座闻到了,下面……有好东西!起码也是准帝级的魔宝碎块,说不定还有完整的传承!”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对着身后剩下的几个魔修道:“都给本座把招子放亮点,哪个敢往后缩,别怪本座翻脸,拿他祭旗开路!”
几个魔修一听,一个个面无人色,可谁也不敢吭声,只能强撑着,运起魔功,提心吊胆地跟在护法后头,往乱葬岗深处挪。其中一个,脚下没留神,踩到一块朽烂的骨头,“咔嚓”一声脆响,把他自个儿吓了一哆嗦。
......
“啊——救我!头领救我!”
北原雪狼皇朝那个狼头将领,只能看着最后一个手下被水潭里的青色触手扯进水里。水面咕嘟了几下,又平了,只有几缕血丝飘上来,无声地诉说着刚才的惨事。
他浑身都在抖,手里的断骨刀握得死紧。完了,全完了!他带来的几十个好手,现在就剩他一个。
“吼——!”狼头将领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满是不甘和怨恨。他一刀狠狠劈在潭边的石头上,迸出几点火星。在这鬼地方,他一个人,修为又被压制,还能有什么活路。他四下里张望,最后,视线落向东方,那是先前蛟龙咆哮、传来更骇人气息的方向。
“大唐……大唐……”他嘴里念叨着,神情有些恍惚,“就是死,也得找几个垫背的!”可随即他又一屁股坐倒,东边太远,他现在连爬出这片乱石滩的力气都没了。
......
西漠佛国那边。
山谷深处,刻满金色梵文的石壁前,老僧托着暗金色舍利,大半个身子已经进了那道时隐时现的金色门户,周身佛光比先前更盛。
“师祖!”几个小沙弥急急地喊,却又不敢靠近。
老僧的声音从门里飘出来,有些空远:“此地乃上古佛陀闭关之所,内有玄机。尔等在外看顾,莫要吵嚷,静心参悟《大日光明经》,这是你们的福缘。”
话音刚落,金色门户轻轻一晃,便将老僧整个吞了进去,跟着光芒就收敛了。石壁上的梵文依旧亮着,透着庄严平和。小沙弥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盘腿坐下,对着石壁,琢磨那些难懂的经文。有个机灵些的,恍惚之间,好像瞧见一尊大佛在云端说法,阵阵梵唱,让他心里清明不少。
......
大唐的队伍往西走了约莫二十多里,前面的地势一下子险峻起来。
一道断裂的山脊拦在跟前,山石乌黑,棱角尖锐,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掰断的。山脊底下,到处是巨大的黑石头,堆成一片怪石林。
“停!”卫青抬手。
王猛摇着羽扇,眉头轻锁:“主帅,这地方……有点怪。太静了,连个虫子叫、鸟儿飞都听不见。”
袁天罡手指掐算一阵,神情也多了几分郑重:“此地煞气不散,怨念颇重,贫道若是没算错,前面应该是个古战场,或是哪位大人物掉脑袋的地方。”
霍去病一听“战场”,顿时来了精神,舔了下嘴唇:“战场?那好啊!指不定能捡着什么宝贝家伙!”
话音未落,一个神机营的斥候飞快跑回来:“启禀主帅!前面三里,有个黑乎乎的洞口,瞧着是人挖的,洞口有那么点儿能量晃动,还有……还有点血腥味儿,闻不太真切!”
卫青眉峰一动:“血腥气?”
袁天罡接话:“还有些散不去的怨气,像是从洞里头飘出来的。”
“嘿,有搞头!舅舅,干不干?”霍去病已经摩拳擦掌。
卫青盯着斥候指的方向,默了一小会儿,才缓缓开口:“张辽、秦琼、尉迟恭,点五十个好手,随本帅去看看。其他人,王猛先生和两位道长坐镇,徐达布防,原地待命!”
王猛拱了拱手:“主帅,这地方怨气不轻,里面怕是不太平,务必多加小心。”
卫青嗯了一声:“我省得。”他转向一脸兴奋的霍去病:“去病,你留下,照应中军。”
“啊?”霍去病那股子兴奋劲儿一下子瘪了,“舅舅,这……”
“军令!”卫青的语气不带半点商量。
霍去病闷闷地应了声“喏”,瞧着卫青一行人消失在崎岖的山道尽头,脚下不耐烦地碾着一颗石子。
王猛轻摇羽扇,走到他身边:“霍将军,主帅也是为大局考量。”
“哼,大局,大局!憋死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