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牧羊犬也不是所有的牧羊犬同一种类型。”谭谈继续笑着，“老板能够控制得住的牧羊犬，也只是小镇做题家那样的牧羊犬。”
我微微点头，明白谭谈在引导什么了。
我笑着看了看闻允绍：“那我也想当另类老板，那种不控制牧羊犬又不被牧羊犬反制的老板。我想，如果彼此之间能够形成真正的信任关系，大约能打破此前的规矩。”
“那就要看你和闻总有没有意愿变成我和您这样的关系了。”谭谈笑了笑。
“你是说，你信任我？”我吃惊地看了看谭谈。
“您不是说了吗？”谭谈笑着，“信任是双刃剑，但总要有人敢于拿起来，才能走出比较关键的一步。”
“我可是听说了一件事，言先生跟我说的事。”我顿了顿，“对你来说，一年可能损失超过十个亿。”
“对于我们来说，钱就是数字罢了，多一点不多，少一点不少。”谭谈笑着，“您不会觉得，我舍不得为了那十来个亿一年的收入，扔掉最可宝贵的信任吧？”
闻允绍听着我和谭谈的聊天，很是吃惊。尽管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嗯，连婆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谭谈已经作出了他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个选择。
这是一场豪赌，我毫不怀疑，真正是赢家，应该有言承世，也有谭谈。
乔楠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候笑着说道：“龙董，我申请当另类牧羊犬。”
闻允绍看了看乔楠，看了看我：“我不知道这几十年来我被训练成这样，还能不能改掉。”
“闻总，您的学习能力很强的。”乔楠看着闻允绍，“您只是之前不知道这些罢了。如果您知道，您的选择就不一样。”
“我应该庆幸我现在在才知道。”闻允绍惨淡一笑，“如果我在生活尚无着落的时候知道了这些，恐怕我会更加主动地选择成为牧羊犬。”
乔楠吃惊地看了看闻允绍。
我觉得，乔楠帮了我，她的表情恰到好处地表达了我的吃惊。是的，难道，如果让普通老百姓知道，成为合格的牧羊犬，会有相对不错的待遇之后，他们在生活还比较困顿的情况下，会主动选择当牧羊犬？
我该说什么呢？
人，当人，不好吗？
为什么将自己异化成牧羊犬？
如果所有人都能衣食无忧，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好好地做人？
我正在想着什么的时候，谭谈笑着说道：“闻总说话确实很坦诚。很多人因为想要的太多，往往会想方设法抢占他人的生存资本。正因为如此，底层人很难向上攀爬，而上面呢，总有人在想方设法地阻止底层人向上攀爬。”
“确实，也只有小闻到了可以笃定自己有了自己生存和发展的空间之后，他才会去想其他的方向。”婆婆看了看闻允绍，又看了看谭谈，“现在的你们，都已经有了生存和发展比较好的基础，你们如果建立起彼此的信任，再帮到更多人去建立起相关的信任，事情也许就不一样。”
我看了看婆婆，很吃惊。没有想到，她听了这么短短的时间，就已经明白了，我们在谈管理秩序的重建，在谈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我笑了，还有什么比这样心照不宣更好的呢？
怪不得很多人不愿意与一些人聊天，却愿意扎堆于另一个群体中。如果所有人都能像我们这样聊天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