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分两头,庄闲安排卫荣去找硝酸钾,自己则是独自去东市上高价收购了一批木炭。
又买了许多制作火药所需的辅助材料,一并运回了卫荣祖屋。
另一边王二彪兄弟伙三人,亦是满城跑遍,采买了一批石硫磺。
四人直等到入夜,方才见卫荣一路小跑地进了院子。
身后一个包袱,摊开在桌上:
“司马请看,可是你需要的硝酸钾?”
庄闲沾了一些闻了闻,略微皱眉。
“按司马你的指示,每个地方的,我都尝过,味道都一样。”
庄闲笑了笑,心里满是高兴。
这一夜,庄闲只留卫荣在身边,将王二彪、铁坝、急疯子三人,安排轮岗休息。
下半夜,屋内传出刺鼻辣眼的气味时,一股黑烟‘呲啦’一声,将整个房间灌满...
“好!成了!”
“司马,这是你所说的黑火药?这好像跟咱制作响箭,灌的白磷粉差不多效果吧!”
“哈哈!你有所不知,响箭升空,以风力破障,而后爆燃白磷得以示警。”
“我这个黑火药比白磷稳定,而且只需要修改其中硝酸钾的比例,便能化作天雷地火!”
“威力无穷!”
卫荣听到此处,双眸睁大,下巴张开:“天雷地火!?”
庄闲双手挥舞,又把门拉开,
叫了王二斌三人进来驱烟。
“小黑子过来!”
两人走到一边:“这硝酸钾需要多收集一些,我还有提纯的办法,此物是增大威力的关键。”
“还有城中售卖的木炭太少,而且这些木炭品质太低,能真正利用到的,更是少得可怜,你想办法,看能不能多弄一些!”
庄闲说完,看向边上那一堆石硫磺,倒是没有什么想法。
之前庄闲是打过柴的,知道卫山城周边的山头,都被富户、商贾划了区域,变成了私人的山头。
穷人百姓,只能往北,去地藏岭砍柴。
碰上入冬前出来收集食物的野兽,几人一伙,还有机会跑回来。
若是遇上了北梁鞑子,想留一具全尸,都是件奢侈的事。
再加上临近冬日,因此市场上的木炭,皆卖起高价,还供不应求。
与四处潮湿角落的硝酸钾比起来,这木炭反倒最难得。
“是!”
黑烟清的差不多以后,两人又关起门,开始调整比例,制作火药。
直到后半夜,将所有的材料都用得差不多时,只听房间内传来一声爆竹声。
啪!
“成了!”
紧接着便是庄闲爽朗的笑声传出。
“恭喜庄司马!”
庄闲挥着手,感受着久违的硫磺味,心情一阵唏嘘!
“以后未在曲中,唤我作东家就行!”
“是,东家!”
“都去休息吧,明日再准备一些材料,我要做大一些的,去外面炸一炸!”
“诺!”
......
另一处大院,六七个人围坐一起,烧起一大盆炭火,喝着酒吃着菜。
竟是白天的孔飞龙拉着一帮泼皮请吃。
喝酒到了半夜时,几人越发觉得脸颊发烫,浑身焦躁得慌:
“飞龙哥,我看今日你都不需要怕他,那个身份贵不贵气,我们不知道...”
“但是一看就是头肥羊!”
一名泼皮咬掉半边羊排,满嘴流油地说道:“只要了五十贯,肯定少了!”
“对!你看他们出的钱时候,面不改,心不跳,必然做的是大生意!”
“也不知道是做什么行当,发了大财,连卫黑子,都跟在边上低声下气!
放在两年前,卫黑子,可是敢跟咱们动刀子的汉子!”
“那可不,飞龙哥肯定要少了!”
“瞎说什么,飞龙哥自有打算,就你们聪明了?”
有人数落,自有人捧场。
孔飞龙,举杯闷下一口酒,又嚼了一口肉:
“你们知道个屁!”
“酒楼里眼杂,即便是敲了再多,到时候传到官府和城卫‘老爷’耳里,不都得孝敬了去?
哪还轮得到你们胡吃海塞!”
说着,抬起脚,把旁边一名喝得最多,酒量最差的泼皮,踹到地上:
“滚去把门!”
众人哄笑一番后,只见孔飞龙露出诡异的笑容:
“干大事要用脑子!”
“你们只知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却不知道,只有善用计谋,方才能笑到最后!”
“这话怎么说?”
几个泼皮凑近,一脸好奇:“教教兄弟们!”
“都靠近些!”
孔飞龙将几人都一把揽了,头碰头说道:
“卫黑子不是赵三工的兄弟吗,若是赵三工出事,他岂能不帮?
而那个东家,是一腔肥羊,若卫黑子有仇,又岂会坐视不理?”
“这些从今日,那富商出手阔绰,给赵三工赔钱,打发我等的态度,就能推导得出来!”
“嗯,飞龙哥高明啊!然后呢?”
孔飞龙冷笑一声:“今夜,咱们一起去赵三工家里,该抢、该拿一并打发了!”
“之后,咱还在这个地方等着,若是那富商敢上门,一并绑了!
到时候,他们是强闯民宅,又是新面孔!叫他们黑白两条路都走不通!”
“嚯!高明啊!”
几个泼皮一脸怪笑,似乎听明白了这条计谋,纷纷露出崇拜的表情。
“对了!赵三工那小子,好像讨了一房媳妇,平日不怎么出门,据说生的水灵...要不,咱兄弟伙去打听打听?”
在场的听闻,皆是面红耳赤,伸手抓挠胸口,都抬着眼看孔飞龙。
“这个怕不好吧,这要是闹出个什么动静,官府收了贿赂不敢动咱们。
那城卫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有两个胆子小些的,喝酒也最少,晃着脑袋说完,就见孔飞龙冷笑一声,从腰间取出一块硬牌子。
啪!
一下拍在桌面上...
“嘿嘿!看看...”
几人伸头看去:“嚯!城卫的牌子!飞龙哥,你怎么弄到的这个!”
孔飞龙拿起牌子,在几人眼前晃了一圈后,塞回了腰间。
“哼!我飞龙的本事,岂是你们猜得到的。手上有些个‘老爷’安排的差事,不安生哦......”
说着,端起海碗,与几人碰上:
“把碗里的酒都干了!咱去,把事办了!”
“好!”
“好!”
咕嘟...
啪嗒-啪嗒!
酒碗碎做一地,一群人抹了嘴,勾肩搭背,朝着院子外走去。
“今晚先爽一爽,明天带你们发一笔横财!”
“飞龙哥仗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