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啊...”
威猛一个劲地解释,“我先不跟您说了,我先带他进屋。”
“好好好...”
大爷摆摆手,看着威猛和顾繁离开,转头就跑去和村里的几个大妈聊起了八卦。
“村北头那个小萌找对象了!”
“真的假的?”
“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那么高个子的小伙,长得挺俊,就是摔的一身牛屎,看着有点傻相,不知道有没有问题。”
大爷夸张地比量着顾繁的身高,像是在形容巨人。
“那怕啥?小萌那身段,一看就是好生养的。”
“真是可惜了,我之前还想让我家那个逆子和小萌接触接触呢...”
...
“你这段时间一直都住在这里?”
顾繁环视周围,看着熟悉的一砖一瓦。
莫名的,他回忆起小时候在远尘镇的点点滴滴。
即使住久了大房子,他还是会对烟火气充满向往。
“是啊。回到家之后,心情特别的平静,如果不是需要钱,我还真不想走出这里。”
威猛说着,裹了裹身上的厚棉袄,轻笑一声,边走边道:“说实话,因为bt的事,我特别受挫。我觉得自己努力了那么多年,熬夜加班、带领其他同事奋战,理应得到回报的,可结果曾经信任到想干到退休的公司,就这样背刺我一刀,我心里特别不舒服。”
“那件事,不怪你。怪他们贪心。”顾繁坐在威猛家门口的木墩子上,走了许久,终于歇息片刻。
“不怕你笑话,我回来的时候气得哭了一场,又生气又伤心,而且还很愧疚。如果我能聪明点,别那么天真,察觉到严绍德和公司的问题,那天绝不会让你去公司的,特别对不起你。”威猛低着头,很惭愧。
“............”
话题太过于沉重,顾繁停顿片刻,角度刁钻地转移话题:“你哭起来什么样子?”
“?”
威猛愣了一下,有些羞恼道:“你真欠打...”
“不过,你有句话说对了,家,确实能包容、融化所有坏心情。”
顾繁看着村落上空飘起的炊烟,神情放松,“我以前在书里看到过一段话,大概意思是,人的家乡,并不是一处特定的土地,而是一种心境,不受任何条件的束缚。一旦这种心境被唤起,就代表你已经回到了家乡。”
“那现在、此时此刻,你是什么心境?”威猛问。
“嗯...很放松。我出生的地方也是在镇子里,我在类似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所以很喜欢这里。”顾繁实话实说。
或许唯一不好的,就是来的路上中了一坨‘奖’。
“也就是说,你来我家,待在我身边,就像回家了一样?”
威猛的角度更刁钻。
“?”顾繁反应过来,“什......什么歪理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威猛看见顾繁神情不好意思,笑得毫不遮掩,仰头大笑。
顾繁看着威猛那张嘴张得老大,还已经笑出了鹅叫声,忍不住提醒:“你张这么大嘴不怕鸟屎落你嘴里?”
“啥?哪有那么倒霉啊!再说了,也没有很多鸟啊。”
威猛两手撑在后面的小阶梯上,整个人呈一个‘大’字。
“我就很倒霉...”
顾繁嘟囔着。
他依然对来时路上那一坨难以忘怀。
甚至,他记得脚上踩到时的感觉,以及质地。
嗒、嗒、嗒......
缓慢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
顾繁一回头,有个裹着头巾的老婆婆,刚从屋里走出来,脚步缓慢,走到他面前。
“萌萌,这是...?”
老婆婆指着顾繁问威猛,手还摸了两把顾繁的头发。
顾繁头顶的几撮蓬松的呆毛被按下去、弹起来、按下去、弹起来......
威猛大声地介绍道:“外婆,这是我朋友,今天有事过来找我的。”
“哦!”
外婆伸手握住顾繁的手,注意到顾繁的‘脏脏裤’,热情道:“裤子,我给你洗洗。”
“啊...我...我没有换的,就先这样吧,我坐一会儿就走。”顾繁不想麻烦老人家。
“我给你找,你进屋。裤子,还有鞋子,我给你洗洗,屋里有火,烤一烤,干得快。”
外婆喋喋不休,一边拉着顾繁的手走到里面的卧室,看着顾繁的目光慈祥温柔,像看着自家孩子似的。
顾繁有些局促,虽然他喜欢这样有烟火气的地方,但毕竟是第一次来,是陌生的地方,他很不自在。
“这个,你先穿着。”
外婆拿来一件裤子和一双棉鞋。
很干净,也很厚实,但,是花开富贵系列。
“不用了吧......”
顾繁有点抗拒,声音细若蚊蝇。
威猛探了个脑袋进来,喊道:
“孤帆!你个大老爷们脱个裤子咋这么磨叽呢?你来我这一趟,非得带点本地特产回去?”
‘本地特产’,自然就是顾繁裤子和鞋上的牛屎。
“我...我知道!你先出去!”顾繁嚷道。
“谢谢外婆...”
他接过外婆手里的裤子和鞋,靠着炕边,把身上的脏裤子换了下来,鞋子也脱了下来。
“炕上暖和,你先歇着。”
外婆拿着顾繁的脏裤子和鞋,蹒跚着走出去。
等在门口的威猛见顾繁换好裤子,迫不及待地走进来。
“?”
看到顾繁穿着花棉裤坐在炕边,威猛的表情瞬间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指着炕上的顾繁笑得前仰后合,拍了两下q弹紧绷的大腿,强压下笑意。
顾繁:?? ?
社死这件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远离他的人生啊?!
“咳...那个,说正事吧。”
威猛拿来一袋瓜子扔到炕上,自己也上了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