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
“会了吗？”
“呼......我看起来真的像笨蛋？”
“你从前过得太无趣，不会的事情还有很多吧。”
“有些事...是本能...本能...无师自通...”
“我、不、信...”
当啷——
杯子滚落地板，欲碎未碎，一如理智的弦，欲断未断。
“这种事...已经是你第二次对我有偏见了...”
顾繁仰靠在床边，深呼一口气。
沐窈窈把手放在顾繁的手背上，随意地揉捏着顾繁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口中喃喃：“怪不得都说胖子是潜力股，你小时候的手圆乎乎的，长开了之后真是好看，还很长...”
“............”
顾繁喉咙动了动，坚信让气氛升温的罪魁祸首，仅仅是沐窈窈送他的那份礼物，以及饮多的梅子酒带来的后劲。
动作未经过任何思考，他反手覆住了沐窈窈那只摆弄他手指的手。
掌心的温度迅速蔓延，似是要将什么熔断。
“今年的圣诞节过得开心吗？”顾繁像是完全被酒劲驾驭，甚至想不通自己出于什么意图，问出了这个问题。
“除了那个土到掉渣的水杯以外，很开心。”
沐窈窈看着顾繁压住她的那只手，话锋一转，轻声道：
“但，或许...我们还可以更开心...”
“............”
顾繁深吸一口气，收回手，把有些乱的刘海撩上去，向后一仰躺在了床上。
“困了...”
他话落，就那样闭上眼睛睡了。
沐窈窈随手拽过被子给顾繁盖上，然后走出卧室。
她从客厅的桌子上，捧起那个土到掉渣的苹果水杯，视若珍宝地在圣诞树前拍照，在朋友圈里晒图了 九宫格。
『简单的礼物，是最满意的幸福?』
...
?次日，清晨。
“呼.......”
顾繁坐起身，长舒一口气。
哗啦啦——
他走进浴室，冲洗着身上的汗液。
三分乏力，两分痛，五分......
五分钟。
啪——
顾繁神情严肃地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力道刚好，清除了脑海里不对劲的想法。
“到底为什么...”
顾繁仰头用嘴接着洗澡水，又吐到浴室的墙壁上，心中怎么也想不明白。
如果说第一次是沐窈窈故意整他，有些做过了头，那昨晚那次算什么？
送礼物就送礼物，教他用是什么意思啊？
难不成沐窈窈对他......
啪——
顾繁再次抬手，给了自己另一边脸一巴掌。
“好兄弟在心中啊...我在想什么？”
他摇了摇头，心中坚信自己的猜测是绝对不可能的。
甚至觉得要是让沐窈窈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嘲笑他，直到大年三十也要拎出来，让七大姑八大姨们笑一笑的程度。
更何况，做兄弟这件事，还是沐窈窈提出来的。
小学时期，沐窈窈读了《三国演义》，看到了桃园三结义的剧情。
或许是因为顾繁小时候圆润极了，是个小胖墩，是即使早熟，也不会被女孩子喜欢上的模样，但好在憨态讨喜，青梅竹马的沐窈窈自然而然的，也只有想把顾繁当做最好的朋友的想法。
于是半推半就下，当年的顾繁在一个暑假，直接被沐窈窈拐去‘结义’...
『苍天在上！我！沐窈窈，今天和顾繁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日生，也不想太早死！我们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顾繁至今难忘小时候的女汉子沐窈窈，一脸豪情地拉着他拜天地，好像根本没把他当男生，也没把自己当女生。
两人坚不可摧的‘兄弟情’，也是从那时开始的。
时间一天天、一年年，搭筑着一砖一瓦。
顾繁心中不停安慰着自己，这份兄弟情，或许只是变得更加亲密了而已，不可能有变化的。
“只是好兄弟间互帮互助罢了...只是好兄弟...”
他一遍遍在心里重复着，却在头顶花洒的浇灌下，如同旱地遇春水，再一次焕发新芽。
“............”
此时此刻，顾繁心里更想让另一位兄弟先退下。
几分钟后，洗完澡出来的顾繁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一身圣贤光辉。
喵呜~——
一向在顾繁洗澡时就会担心的蛋黄，见顾繁终于出来，急不可耐地跳上沙发。
幸福的重量很快落在了顾繁腿上。
看到蛋黄，他忽然想起了奥利奥和利利。
也不知道季云鹤那个自己都沦为‘食物’的家伙，有没有把两只小家伙饿瘦。
他这样想着，从蛋黄的零食柜里拿了些幼猫零食，因为蛋黄贪吃，即使那么大一坨成猫，平时幼猫零食也很喜欢吃，所以家里的囤货有很多。
叮咚——
顾繁按响了12栋的门。
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慢吞吞的鞋子拖沓声。
“就知道是你...自己翻进来算了，这么冷的天还要我出来开门。”
季云鹤嘟囔着，裹紧外套，慢吞吞地进屋。
“两只小饼干还好吗？”顾繁问。
“比我过得好。起码没有Four Love欺负它们。”
季云鹤一进屋就趴在了沙发上，继续看手机。
顾繁把零食放进屋内的柜子里，偶然间看到柜子里摆放着圣诞物件。
好像是一套女款的圣诞节服装，脖子上的饰品还是个挂着白色小毛球的红色蝴蝶结，可以想象的，任何人穿上，都将像是一个等待拆开的礼物。
“昨天和你女朋友一起过节的？这么性感的衣服，真羡慕。”顾繁合上柜门。
季云鹤冷哼两声，“羡慕吧。那是我穿的。”
“............”
顾繁的不羡慕也只在一瞬间。
“你以后不用给我送猫咪零食了，我之前自己添置了很多。”季云鹤看了眼柜子里不少的幼猫零食。
顾繁注意到，季云鹤不知何时换了最新款的手机，手腕还多了个名牌手表。
可想而知，多半就是崔冉送的。
喵喵~——
奥利奥和利利性格很好，也很习惯季云鹤空荡荡的家，听到声音，撒着娇跑来，一只爬上了季云鹤的后背。
“其实我来，不仅是为了给它们送吃的。”顾繁抓起在他脚边嗅嗅的奥利奥，不rua白不rua。
“那是干嘛啊？”季云鹤随口问。
“云鹤，我们是兄弟吧？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顾繁一脸严肃，因为沐窈窈的异常举动，已经让他对‘兄弟’二字的意思模糊不清，他很需要向其他人确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