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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璧余晖·心渊回响**

掌心那两枚刚刚绽放神异光华、此刻又复归冰冷的玉佩,如同两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朱棣的心上。金佛白月的虚影虽已消散,却在灵堂昏黄的烛光与庭院未干的血泊中,烙印下无法磨灭的惊骇与谜团。

朱高燧被那突如其来的光芒和微鸣吓得小脸煞白,紧紧搂住父亲的脖子,将脸埋进冰冷的铁甲缝隙,小小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朱棣抱着幼子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仿佛怀中这唯一的温热,是这血色寒夜里仅存的锚点。他低头看着掌心的一“佛”一“禅”,冰冷的玉石触感透过皮肤直刺灵魂深处。

仪华落泪…道衍握玉至死…刺客突袭…秘道被改…西山黑石…如今,这玉佩竟在燧儿手中显圣?!这绝非巧合!它们是什么?佛门秘宝?仪华与道衍之间超越生死的誓约信物?还是…某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更恐怖存在的钥匙?!

“王爷…” 丘福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这位身经百战的悍将,也被方才那超乎理解的一幕震撼得心神摇曳。“这…这玉佩…”

朱棣猛地抬头,眼中翻腾的惊涛骇浪瞬间被强行压下,重新冻结成深不见底的寒潭。他将玉佩迅速塞回怀中贴身藏好,仿佛要隔绝那未知的力量,也隔绝那蚀骨的痛与疑。他不能乱!王府内外,强敌环伺,血债累累,一双幼子尚需庇护!仪华的秘密,道衍的诡谲,必须查清!但此刻,活着的人,更重要!

“收拾残局!清点伤亡!彻查王府每一寸角落,特别是秘道和西苑墙!所有可疑人等,一律严加看管!本王要知道,这府里,还有多少‘鬼’!” 朱棣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碴子里挤出来的,“暖阁加三倍守卫!王妃灵堂…再加派黑鸦卫!擅近者,斩!”

“末将领命!” 丘福和张玉肃然应诺,立刻转身执行命令。庭院中很快响起清理尸体、救治伤员的嘈杂声,但气氛却比之前更加凝重压抑。无形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蛛网,笼罩着每一个人。

徐妙锦脸色苍白地靠在暖阁门框上,方才的搏杀和那玉佩显圣的冲击,让她心力交瘁。她看着朱棣抱着朱高燧走向依旧昏迷的朱高炽床边,那高大的背影在摇曳的烛光下,竟透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寂与沉重。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振作,走到朱棣身边,低声道:“王爷…高炽脉象虽弱,但总算稳住了。王太医说,若能熬过今夜…”

朱棣没有回头,只是伸出大手,极其缓慢、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轻柔,抚上长子冰冷汗湿的额头。那滚烫的温度让他心头一紧。高炽…他的长子,承载着他太多期望与愧疚的孩子,此刻在生死线上挣扎。而这一切的根源…他不敢深想。

“看好他。” 朱棣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还有燧儿。” 他将怀中因惊吓过度而昏昏欲睡的朱高燧,小心地递给徐妙锦。

徐妙锦接过孩子,感受着幼童依偎在怀中的微弱重量和依赖,心中酸楚更甚。她看着朱棣布满血丝却异常清醒锐利的眼睛,知道此刻任何安慰都是徒劳。她只能用力点头:“王爷放心,只要妙锦还有一口气在,定护燧儿和高炽周全!”

朱棣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复杂难明,有审视,有感激,或许还有一丝…托付?他不再言语,转身大步走出暖阁,走向那片血腥未散的庭院。他需要冷静,需要思考,需要在堆积如山的谜团和血债中,撕开一条生路!

**(承) 暗室刑讯·禅影迷踪**

临时设在偏殿的刑房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和一种令人作呕的焦糊味。火盆烧得正旺,映照着墙壁上斑驳扭曲的影子,如同地狱的图景。两名被俘的灰衣僧人,早已被剥去僧袍,身上布满了鞭痕、烙印和触目惊心的伤口,被铁链悬吊在刑架上,气息奄奄。

丘福站在火盆旁,脸色在跳跃的火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他手中拿着一把烧得通红的烙铁,声音如同从九幽传来:“最后问一次!道衍与王妃是何关系?!那对玉佩从何而来?!王妃下山前,可曾与道衍密会?!说!”

一名僧人已被折磨得神志不清,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嗬嗬声。另一名稍显年轻的僧人,艰难地抬起头,布满血污的脸上是极致的痛苦和悲愤,但眼神深处却有一丝奇异的、近乎解脱的平静。他啐出一口血沫,声音微弱却清晰:“…妖王…残暴不仁…亵渎佛门…道衍大师…乃…乃真佛转世…岂是…尔等…能辱…王妃…王妃…” 提到徐仪华,他的声音突然哽住,眼中竟流下两行混着血泪的清泪,“…王妃…菩萨心肠…为…为消尔等罪业…甘入…无间…你们…你们…不得好死…”

“找死!” 丘福眼中戾气暴涨,手中通红的烙铁猛地按向僧人的胸口!

“滋啦——!”

皮肉焦糊的恶臭瞬间弥漫!僧人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身体剧烈抽搐,随即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丘福脸色铁青。他用了最酷烈的手段,得到的却只有对道衍近乎狂热的崇拜、对朱棣的诅咒,以及对王妃徐仪华一种难以言喻的、充满悲悯与敬仰的复杂描述。甘入无间?消弭罪业?这僧人临死前的话语,如同魔咒,缠绕在丘福心头。

就在这时,一名负责检查道衍“遗体”的黑鸦卫匆匆进来,附在丘福耳边低语了几句。

“什么?!” 丘福脸色骤变,猛地看向那具被白布覆盖、停放在角落的枯瘦尸身。

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掀开白布。道衍枯槁的脸在昏暗光线下更显死寂。丘福的目光死死盯在道衍那只曾紧握“禅”字玉佩的左手上。之前因为剧毒和死亡,手指僵硬蜷曲,并未细查。此刻,在那名黑鸦卫的提示下,丘福仔细看去——道衍左手无名指的指甲缝深处,极其隐蔽地,竟嵌着几丝极其细微的、闪着幽蓝光泽的…线头?那颜色,与他殓衣上幽蓝毒血和贯穿胸膛的毒箭箭杆颜色…如出一辙!

丘福的心猛地一沉!他立刻拔出匕首,小心地刮下那几丝幽蓝线头,放在掌心仔细端详。这不是普通的线!触手坚韧冰冷,带着金属般的质感,更像是…某种特制的、浸染了剧毒的弓弦或者机括牵引丝!

一个恐怖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丘福脑海:道衍临死前,并非仅仅握着玉佩!他很可能…是自己扣动了某个隐藏的、连接着那致命毒箭的机构?!他是…自杀?!那支精准刁钻、如同鬼魅般射出的毒箭,其源头…很可能就是道衍自己?!

这个推断让丘福浑身发冷!如果道衍是自杀,那他最后那句偈语“修罗泪便是菩提种”,以及紧握“禅”字玉佩的姿态,就绝非巧合!这是一场精心策划、以自身性命为代价的…献祭?!目的是什么?栽赃?激怒朱棣?还是…为了完成某种只有死亡才能触发的…仪轨?!

丘福猛地想起王妃灵堂上,那对玉佩在朱高燧手中显圣的异象!金佛白月…难道道衍的死,与这对玉佩的秘密息息相关?!他甘愿赴死,是为了…成就某种“菩提种”?而这“菩提种”,又与王妃徐仪华甘入“无间”的牺牲…有何关联?!

巨大的谜团和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丘福!他不敢怠慢,立刻抓起那几丝幽蓝线头,转身冲出刑房,直奔朱棣所在!

**(转) 药渣惊魂·深宫血诏**

朱棣并未回寝殿,而是独自一人,屏退了所有侍从,伫立在徐仪华的灵柩旁。巨大的楠木棺椁散发着冰冷的寒气,棺盖并未合拢,徐仪华苍白宁静的遗容在长明灯幽暗的光线下,仿佛沉睡。檀香袅袅,却驱不散那深入骨髓的孤寂与噬心的疑问。

他静静地看着妻子,这个他以为深爱、以为了解、却直到她死后才窥见其内心巨大冰山一角的女子。她的眉宇间似乎还凝着化不开的忧思。仪华…你究竟背负着什么?你与道衍…那对玉佩…你甘愿赴死,是为了什么?为了我?为了孩子?还是为了…那个妖僧口中所谓的“菩提”?

朱棣伸出手,指尖隔着冰冷的空气,极其缓慢地描摹着妻子遗容的轮廓,仿佛想从中触摸到一丝残留的温度,或是一个答案。怀中那两枚玉佩紧贴着心口,冰冷而沉重。佛与禅…生与死…谜团如同深不见底的旋涡,要将他彻底吞噬。

“王爷!” 丘福急促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朱棣猛地收回手,眼中瞬间恢复帝王的冰冷与锐利:“进来!”

丘福快步走入,将掌心那几丝幽蓝的线头呈上,并将刑房所见和那恐怖的推断低声禀报。

朱棣听完,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他拿起那几丝线头,幽蓝的光泽在烛火下如同毒蛇的信子。道衍…自杀?!为了完成某种以自身性命为祭的仪式?!这推断匪夷所思,却无比契合道衍那妖异莫测的行事风格!更关键的是,这解释了那“鬼魅”刺客的由来——根本不存在!一切都是道衍自导自演的一场死局!

“修罗泪便是菩提种…” 朱棣喃喃重复着道衍的遗言,目光再次投向棺中徐仪华平静的脸。仪华的泪…莫非也是这“菩提种”的一部分?!这妖僧,到底将仪华卷入了怎样疯狂的计划?!

一股混杂着被愚弄的暴怒、对亡妻的痛惜以及对未知力量的惊惧,狠狠冲击着朱棣的心防!他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棺椁边缘!坚硬的楠木发出沉闷的巨响!

“查!给本王彻查道衍在庆寿寺的所有遗物!掘地三尺!本王要知道,他到底埋下了什么‘菩提种’!” 朱棣的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嘶哑中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

就在这时!

“王爷!王爷!不好了!” 徐妙锦惊慌失措的声音从暖阁方向传来,带着哭腔!她甚至不顾礼仪,直接冲进了灵堂!

朱棣心头猛地一沉!难道高炽?!他霍然转身:“高炽怎么了?!”

“不…不是高炽!” 徐妙锦脸色惨白如纸,手中紧紧攥着一方沾着褐色污渍的丝帕,声音因恐惧而变调,“是…是药!姐姐留下的清心莲丹!我…我刚才去收拾暖阁,清理高炽吐出的污物…发现…发现药渣里…有东西!”

她颤抖着将丝帕摊开在朱棣面前!只见那丝帕上,除了药汁的残渣,赫然混杂着几粒极其微小、几乎难以察觉的、闪烁着妖异紫黑色光泽的…结晶颗粒!

“这是…什么?” 朱棣的瞳孔骤然放大!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我…我不知道!” 徐妙锦的声音带着哭腔,“但…但这东西…这颜色…这光泽…我…我好像在姐姐留下的那本《百草毒经》残卷里…看到过类似的记载!像是…像是南疆一种极其阴毒、专门侵蚀心脉的…‘蚀心蛊’的虫卵干燥后碾成的粉末!它…它无色无味,混入药中极难察觉!一旦被心脉受损之人服下…会…会加速心脉枯竭!高炽他…他刚才服下的最后一粒清心莲丹里…可能…可能混进了这个!”

轰——!

如同五雷轰顶!朱棣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清心莲丹被下毒了?!不是世子妃张氏!是更早!在仪华将药交给妙锦之前?还是在妙锦保管期间?!这毒…是针对清心莲丹的?还是…针对所有可能服用它的人?!仪华留下这救命的药…难道本身就是一个陷阱?!不!不可能!仪华绝不会害自己的孩子!

“噗——!”

急怒攻心,加之连番打击,朱棣喉头一甜,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这一次,他再也支撑不住,高大的身躯剧烈一晃,单膝重重跪倒在冰冷的地砖上!鲜血溅落在徐仪华的棺椁旁,如同点点凄厉的红梅。

“王爷!” 丘福和徐妙锦同时惊呼上前搀扶。

朱棣猛地抬手阻止他们,他用手背狠狠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燃烧着焚尽一切的怒火和一种近乎绝望的疯狂!内奸!王府之内,有一只无孔不入、心思歹毒到极致的黑手!从仪华遇害,到世子中毒,再到道衍诡异的“自杀”,如今连仪华留下的救命药都被污染!这只手,不仅要他妻儿的命,更要诛他的心!要将他朱棣彻底逼疯、毁灭!

“找出来…给本王…把这只手…剁碎!!” 朱棣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浸着血与恨!

“王爷!王爷!京城八百里加急!天使已至府门!” 一名侍卫统领连滚爬爬地冲进灵堂,声音带着极致的惊恐!

京城?!建文帝?!在这个王府被血洗、世子垂危、谜团深锁的时刻?!

朱棣在丘福的搀扶下,强撑着站起身。他整了整染血的衣袍,眼中所有的情绪——悲痛、愤怒、疯狂、疑惑——都被强行压入那深不见底的寒潭之下,只剩下帝王的冰冷与肃杀。他倒要看看,他那位好侄儿,此刻又要送来什么“恩旨”!

**(合) 血诏惊雷·玉碎宫倾**

承运殿正殿,灯火通明,却依旧驱不散那浓郁的血腥气和深入骨髓的寒意。未及完全清理的血迹在光洁的地砖上蜿蜒成刺目的暗红。朱棣高坐于王座之上,脸色苍白如金纸,嘴角残留着未擦净的血痕,玄色王袍上沾染着点点血污,更添几分肃杀与凄厉。丘福按剑侍立一旁,如同煞神。徐妙锦被安置在偏座,怀中紧紧抱着因疲惫和惊吓昏睡过去的朱高燧,脸色依旧惨白,目光却紧紧盯着殿门。

殿门大开。一名身着朱红官袍、面白无须的太监,在四名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簇拥下,昂然而入。为首的太监,正是建文帝心腹、司礼监秉笔太监——王钺。他手捧一卷明黄圣旨,脸上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倨傲和不易察觉的阴冷。

“燕王朱棣,接旨——!” 王钺尖利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一种刻意的穿透力。

朱棣缓缓站起身,并未下跪。他高大的身躯在王座上投下巨大的阴影,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刺向王钺:“本王有伤在身,不便全礼。天使,念吧。” 他的声音不高,却蕴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压。

王钺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但触及朱棣那如同深渊寒潭般的眼神,心头莫名一悸,竟不敢发作。他强压下不满,展开圣旨,尖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北平惊变,燕王妃徐氏不幸薨逝,世子高炽沉疴不起,朕心实痛!燕王叔镇守北疆,劳苦功高,突遭此等锥心之痛,朕忧思难安!然,国之重器,不可因私废公。近有密报,道衍妖僧潜匿于北平庆寿寺,勾结元蒙余孽,图谋不轨,更与王妃之死恐有牵连!此獠不除,北疆难安,王妃泉下亦难瞑目!”

王钺的声音顿了顿,目光扫过殿中肃立的燕王府众人,尤其在朱棣苍白染血的脸上停留片刻,语气陡然转厉:

“着燕王朱棣,即刻锁拿道衍妖僧,押解进京,交三法司会审!不得有误!另,王妃新丧,世子病笃,稚子何辜?朕体恤王叔悲痛,不忍幼子失怙,特旨:着燕王三子高燧,即日随天使入京,由皇后亲自抚育于宫中,以慰王叔之心,亦全皇家骨肉天伦!钦此——!”

圣旨念罢,殿中死一般寂静!

锁拿道衍?道衍已经死了!而且是被他朱棣“逼死”的!这旨意,分明是诛心!是逼他自称逼死“高僧”、甚至暗示他与王妃之死有关!更狠毒的是——要带走燧儿!以“抚育”之名,行扣押质子之实!这哪里是抚慰?分明是趁他病,要他命!是要在他心头剜下最后一块血肉!

徐妙锦抱着朱高燧的手臂猛地收紧,仿佛有人要将她怀中的珍宝夺走!她惊恐地看向王座上的朱棣,眼中充满了哀求和无助。高炽生死未卜,燧儿再被夺走…姐姐的孩子…

丘福的手瞬间按在了剑柄上,指节发白,眼中杀机暴涌!殿外肃立的黑鸦卫,气息也瞬间变得凌厉如刀!

王钺却仿佛没感受到这足以令人窒息的杀意,他合上圣旨,脸上挤出一丝虚伪的笑容:“燕王殿下,皇上体恤,此乃天恩浩荡!还请殿下即刻交出妖僧道衍,并请三王子殿下随咱家启程吧?皇后娘娘在宫中,可是翘首以盼呢。” 他身后的四名锦衣卫,手也悄然按上了刀柄,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朱棣缓缓地从王座上走了下来。他的脚步很慢,踩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回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凝固的血液和破碎的心魂之上。他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嘴角那抹未干的血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但他的眼神,却如同万年玄冰,冰冷、坚硬、深不见底,所有的暴怒和疯狂都被压缩到了极致,化为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死寂。

他走到王钺面前,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了这个趾高气扬的太监。王钺被他那死寂的眼神看得心底发毛,强撑着倨傲:“燕王殿下,您…”

“道衍…” 朱棣开口了,声音嘶哑低沉,如同砂石摩擦,“…死了。”

“死…死了?” 王钺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计划得逞般的诡谲光芒,故作惊讶道,“怎么死的?何时死的?”

“就在今夜。” 朱棣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冰冷的目光如同利刃,似乎要剖开王钺虚伪的面皮,“被刺客…毒箭穿心。”

“毒箭穿心?刺客?” 王钺夸张地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瞬间堆满了悲痛和愤怒,“哎呀!这…这…定是那妖僧的同伙杀人灭口!殿下!您…您可曾擒住刺客?可曾找到证据?”

朱棣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表演。

王钺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干咳一声,话锋一转:“咳…既然妖僧已死,那也是天网恢恢!殿下节哀。不过…这三王子…” 他的目光贪婪地瞟向徐妙锦怀中的朱高燧。

就在这时!

“哇——!”

或许是被殿中紧张的气氛和陌生的目光惊醒,或许是感受到了那无形的恶意,昏睡中的朱高燧突然在徐妙锦怀里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充满了孩童最原始的恐惧和无助,尖锐地撕破了殿中凝滞的死寂!

“燧儿乖!不哭!姑姑在!” 徐妙锦心如刀绞,紧紧抱着孩子,泪水夺眶而出。

这哭声,如同最后一根稻草,狠狠压在了朱棣那根紧绷到极限的神经上!

他猛地转头,看向那哭得撕心裂肺的幼子!那张酷似仪华的小脸,此刻布满了泪痕和恐惧。仪华…他的妻子,尸骨未寒!高炽…他的长子,生死一线!如今,这唯一的幼子,也要被夺走?!夺去那深不见底的、吃人不吐骨头的金陵皇城?!

建文帝!好侄儿!你这是要绝我朱棣之后?!是要将我逼到悬崖边上,再无退路?!

一股压抑了太久、积蓄了太多痛苦、愤怒、绝望和毁灭欲望的岩浆,在这一刻,被幼子的哭声彻底点燃!轰然喷发!

“燧儿…” 朱棣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但他接下来的动作,却快如闪电,狠如雷霆!

在所有人,包括王钺和那四名锦衣卫都未及反应的瞬间!

“呛啷——!”

一声龙吟般的剑鸣!

朱棣腰间那柄饮过无数鲜血的佩剑已然出鞘!剑光如匹练,带着朱棣积郁的所有暴戾、所有不甘、所有被逼入绝境的疯狂,划破空气!

“噗嗤!”

血光迸溅!

一颗头颅带着惊愕、茫然和尚未褪去的倨傲表情,冲天而起!王钺无头的身体僵立片刻,才喷涌着滚烫的鲜血,轰然倒地!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时间仿佛凝固了!连朱高燧的哭声都戛然而止,小脸埋在徐妙锦怀里,只剩下剧烈的抽噎。丘福和黑鸦卫瞪大了眼睛,全身肌肉紧绷!那四名锦衣卫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手按在刀柄上,却如同被冻住,拔不出一寸!

滚烫的鲜血溅在朱棣苍白的脸上,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在他玄色的王袍上晕开更深的暗红。他看也没看地上王钺的尸体,手中滴血的长剑缓缓抬起,剑尖直指那四名如同石化般的锦衣卫。

朱棣的声音,如同从九幽地狱传来,冰冷、平静,却蕴含着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怖杀意和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

“回去…告诉朱允炆…”

他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他的圣旨…本王…接下了!”

“道衍的头…本王会亲自…给他送去!”

“至于本王的儿子…”

朱棣的目光扫过徐妙锦怀中瑟瑟发抖的朱高燧,那眼神中的疯狂瞬间被一种更深沉、更决绝的东西取代——那是父亲守护幼崽的、最原始也最暴烈的本能!

“…谁想带走…”

他手中的剑,猛地指向殿外漆黑的、风雪呼啸的夜空,指向那遥远的、象征着至高皇权的金陵方向!剑锋上的血珠滚落,在冰冷的地砖上摔得粉碎!

“…先问过…本王这口剑!”

话音落下的瞬间!

“嗡——!”

一声比之前在暖阁中更加清晰、更加悠长、仿佛穿透灵魂的颤鸣,毫无征兆地从朱棣的怀中——从那紧贴着他心口的一“佛”一“禅”双璧玉佩中——猛然响起!

这一次,没有金佛白月的虚影显化。但朱棣、徐妙锦、丘福,以及那四名魂飞魄散的锦衣卫,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而悲怆的磅礴意志,如同无形的涟漪,以朱棣为中心,瞬间扫过整个大殿!仿佛有万千亡魂在无声地呐喊,又似有佛陀在云端发出沉重的叹息!

那四名锦衣卫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闷哼一声,口鼻溢血,踉跄后退,看向朱棣的目光充满了无边的恐惧,仿佛看到了从地狱血海中爬出的修罗!

朱棣的身体也猛地一震!怀中的玉佩仿佛瞬间变得滚烫!那冰冷的悲怆意志如同洪流般冲击着他的心神!是仪华?!是道衍?!还是那对玉佩本身所承载的、跨越生死的…无尽哀伤与愤怒?!

他死死咬住牙关,强行压下喉头翻涌的血气,握剑的手稳如磐石,唯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在烛火映照下,燃烧着焚尽八荒的烈焰与深锁九幽的寒冰!

剑指金陵!玉佩悲鸣!

这一夜,燕王府的血,注定要染红整个大明的天穹!而那对深藏于修罗胸口的佛禅双璧,其真正的秘密与代价,才刚刚开始显露狰狞的一角…前路,唯有更加刺骨的寒风,与深不见底的迷渊血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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