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们给你带饭了!”贺源从那包吃的里面拿了一个饭盒出来,递给他。
又帮他把碗筷这些摆好,江宁看了下是份辣椒炒肉还有半份鸡肉,饭菜都是热的,江宁吃了一口,问:“你们吃了没?”
“吃了,哥,这家的辣椒特别的够劲。”贺源又给他递了一杯温水过来。
“表哥我们都吃了,你快吃吧。今天在茶楼听了《杨家将》的评书,后面人家还表演了二人转!”江辉说。
江澄听着也跟着用力的点了点头。
江宁一边吃,一边听三人兴奋的讲着今天他们出去玩的事,这辣椒是很辣不过很下饭。吃完饭,江宁带着他们一起去放了烟花。
四人来到河边,江辉他们就各自拿了自己想放的炮仗玩了起来,看着他们闹腾的样子和夜空中那璀璨的烟花,不由自主就想起沈越。
他好像真的挺忙的,这都快七点了,也不知道吃饭没有,又摇了摇头,算了不想了,走了过去,拿了一把窜天猴,在雪里插成一排。
夜空中,一支支窜天猴正拖着长长的尾焰,在夜空中划下一道道明亮的弧线。
沈越这些日子确实忙得焦头烂额,白天时不时要盯着点黑市,这人一批一批的来,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要维持秩序还要防着不长眼的来捣乱。
其他各路关系更要打点,从供销社到运输队,从钢厂到铁路局,还有派出所和工商局,每一处都得趁着这年节去走动走动,维系关系。
还有年关的应酬也是一场接一场,连喘口气的工夫都没有,几乎每晚都有推不掉的酒局,今天同样不例外。
要跟运输队的人规划开春后的路线,周叔说还要给他再介绍几个朋友。
其实他要在市里,大家就都不用那么忙了,镇上的事胖子他们三个加上立春就足够应付。
但他就是放不下江宁,在村里都有那么多的姑娘围着他转,更不用说现在去了农机厂。那张招摇的脸,他性子又温和,指不定又要招来多少狂蜂浪蝶。
光是想到有人对江宁献殷勤,他就心头火起,也怕自己再不抓紧,那人身边就会多出别的什么人来,宁愿顶着压力也要回来这镇上。
沈越回了小院,进了正屋,五六个精干的小弟各司其职的在忙碌着,两个炭盆烧的很旺,屋里也是热哄哄的。
两个小弟在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旁边两个奋笔疾书的记着账,还有个热得就穿了个短褂的小伙在仔细清点着一叠叠的票据,剩下的一个青年时不时回答几句这几人的询问。
那个青年正是沈文龙,见沈越回来,低声对那几个人交代了几句,就快步上前,“越哥,黑市那边一切正常,新到的货也清点完了,比预期多了两成。
还有运输队的李队长下午两点半左右来找过你,说请你吃晚饭,见你不在,就走了。”
沈越“嗯”了一声,摘下皮手套,径直走向正中间的太师椅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坐了片刻,喝了几口茶,说:“备点年礼,跟我去李队长家走一趟。”
“好的。”沈文龙进了里屋把早已经备好的年礼提了出来,两坛陈酿的汾酒,两条烟还有几包红纸包的糕点。
两人开着车就到了运输队宿舍区楼下,进了屋,把年礼放在桌上,和李队长三人就进了内屋里面,李队长他媳妇端来热茶,又忙着去张罗饭菜了。
“来,快坐!\"李队长热情的招呼着人,又把一张地图在桌子上铺开,用铅笔在地图上勾画了几下,“这几个关卡都打点好了,正月十六就能走货。”
“可以,不过这几处检查站也要打点一下。”沈越在地图上其他位置也画了几个圈。
李队长凑近细看了下,又想了想,点了点头,“还是老弟你想得周到。”说完用钢笔,在地图上的这几处添了标记,“初十能把货单列出来,到时候咱们再细说?”
“行,可以。”
两人又聊了一会,就出来外面客厅里,沈越等下还有一个饭局,正打算起身告辞,李队长他媳妇端着几盘热菜出来,“先吃饭吧!”
“不了嫂子。”沈越面露难色,“等下六点还有场饭局。”
李队长了然地拍了拍他肩膀,“自家兄弟,不讲究这些,随便吃点垫垫,要不这待会儿酒桌上哪吃得消?”
沈文龙和沈越也不再推辞,坐上桌接过饭碗,就吃了起来,饭桌上就说了几句话,大家都没喝酒,沈越吃完饭就带着沈文龙离开了。
这约好六点,但肯定不能六点到,沈越抬起手腕,看向腕间的手表,就是江宁送给他的那块。
手指轻轻抚过表带,嘴角不自觉扬起,紧绷的神经都忽然松了几分。看了下时间,五点多了,是该去准备了。
从库房取了三瓶珍藏的茅台和一盒明前龙井,又亲自检查了备好的礼盒,这才带着沈文龙驱车前往私人菜馆。
精巧别致的小院里,回廊上挂着的红灯笼在寒风中摇摆。沈越刚吩咐完厨房里最后几道菜的事,就听见外院传来谈笑声。
五点五十整,铁路局的周局长带着三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迈入院子。为首的那位环顾四周,微微颔首,“老周,这地方选得不错啊,闹中取静。”
“确实不错,”另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男子接过话茬,“来过几次,这里环境清幽,菜色也很讲究。”
周局长笑呵呵地引着众人往里走:\"请几位老友吃饭,那肯定要费点心。”正说着,内院的门帘被挑开,沈越快步迎了出来。
“周叔。”沈越恭敬地唤了一声,目光扫过其他三位,不卑不亢地点了点头。
周局长亲切的拍拍他的肩膀,对众人介绍道:“这就是我跟你们提过的小越,年轻有为。”转头又对沈越说:\"这几位都是我的老战友。”
沈越会意地侧身引路,“天冷,几位领导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