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欢此刻再见到花姐和柳姐,一路压抑的悲伤情绪再也控制不住,胸口一酸,泪水便欲夺眶而出,“花姐,柳姐,我好想你们。”
花姐和柳姐再见燕清欢本十分惊喜,但此刻发现燕清欢情绪不对,便知燕清欢离开掖庭之后,一定受了天大委屈才会如此。
二人忙站起身,来到燕清欢身边,扶着她坐了下来,才问道,“清欢,你怎么回来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燕清欢见二人满脸关切的神情,心中一暖。有些事瞒也瞒不住,便把事情原委都和盘托出,“燕国伐齐战败,燕皇想让我去齐国和亲,换回被齐国占领的三城,我不愿意去和亲,就回来了。”
燕清欢隐瞒了二人关于夏景行的事情,本来她和夏景行之间的关系也无人知晓,夏景行现在自然不敢再说出去,她也不会再提他了,两人从此就是陌路人而已。
柳姐一听到燕皇居然是打着让燕清欢和亲的算盘,瞬间义愤填膺,美目圆睁,猛地一拍桌子,情绪激动到声音都止不住地微微发颤。
“好个燕皇,当初把年幼的你丢进掖庭,十多年都不闻不问,他可知道你在掖庭都过的什么日子,能活下来已经实属幸运,他居然还想利用你去和亲,天底下哪有这般绝情狠心的父亲。”
花姐轻轻叹了口气,眉头拧成个 “川” 字,眼中满是对燕皇地愤懑。
“身为大燕天子,本应枕戈待旦、御敌于国门之外,以护我山河无恙、百姓安康为己任。可如今竟妄图以亲生女儿的终身幸福为筹码,去向敌国换取几座城池,此等行径,绝非一国之君应有的担当。清欢,这次花姐支持你的决定,他既然生而不养,那你也没必要因他去和亲。”
燕清欢抬起美眸,她就知道花姐和柳姐一定会支持她,在这冰冷的深宫院墙之内,终归还是有人在乎她的感受的,这份情谊恰似黑夜里的一束光,照进她心底的柔软之处。
“花姐,柳姐,谢谢你们,我想明白了,就算因此触怒燕皇,一辈子也出不了掖庭,只要能一直陪着你们,我就很知足了。”
花姐看着燕清欢眼底往日的光亮,渐渐消失,当即柳眉倒竖,脸上满是不悦之色,她伸手轻轻点了点燕清欢的额头,嗔怪道,“陪着我们两个有什么好,还是要想办法出宫才行,你还年轻,应该去追寻更光明的未来。”
燕清欢眼中闪过一丝怅惘,曾经,她拼了命想要出宫,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那是因为夏景行许诺过她,要护她一生一世。
而如今就算出了宫,她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若是没有花姐、柳姐还有秋姑姑在身边,就算出了皇宫也没有任何意义。
柳姐瞧出燕清欢居然产生了放弃离开掖庭的想法,赶忙劝慰道,“虽然这次没能离开掖庭,但时间还长,以后总还有机会,你可千万别自己先放弃了。”
燕清欢茫然地点了点头,她不想让花姐和柳姐失望,对她来说,花姐和柳姐既是她最好的朋友,又是她的授业恩师。
柳姐是大燕第一舞姬,教会了她包括惊鸿舞在内所有舞蹈,还有应对男人的方法。
至于花姐,她的祖父花学士乃是一代大儒,花姐自小跟着花学士,学习四书五经以及治国安邦之策,花学士曾私下说过,若是花姐能参加科考,必是状元之姿。
只是花学士死后,花家为了巩固朝中地位,便把花姐送入宫中,却不想因为花姐名气过高,刚进宫门便受到了刁难,在有心之人的算计之下,花姐被指控妄图用巫术迷惑皇上,随后便被打入掖庭之中。
而那年燕清欢刚满八岁,两人一见如故,花姐便开始教燕清欢读书写字,琴棋书画。
这些事她都没和夏景行提过,并非是不信任,只是每次两人匆匆一见,都是夏景行在说话,然后她在一旁附和夏景行,夏景行也根本不给她机会展示自身所学,久而久之,燕清欢便没了在夏景行面前表现自己的想法。
燕清欢这边刚回到掖庭,消息就传到了凤栖宫。
皇后为此既震惊又担忧,心中止不住的埋怨夏景行办事不力,吃了败仗不说,现在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把事情弄得一团糟,若不是自己的亲侄子,非得狠狠教训不可。
皇后本打算亲自走一趟,再去把燕清欢接出来,却被燕皇给拦住了。
“就让那个逆女在掖庭待着吧,自古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那逆女已经享受过一天琼华殿的生活,如何还能受的了掖庭的清苦日子,不出几日,她就会乖乖回到琼华殿,你就不要太惯着她了,免得她以此拿乔,推三阻四。”
皇后听了,觉得皇上所言甚是有理,便决定暂且按兵不动,任由燕清欢在掖庭待上几天,静观其变。
“臣妾就听皇上的,只是明日陛下要在宫内宴请群臣,是否要通知长公主出来赴宴。”
“她一个粗鄙的丫头,上不了台面,让她出席,要是闹出笑话,岂不是让百官笑话朕。”
皇后展颜一笑,“皇上说的是,是臣妾多嘴了。”
要说此时最关心燕清欢的非燕芷若莫属,一得到燕清欢回到掖庭的消息,便坐不住了,马上差了人去皇后宫中打探消息,得到的消息只是静观其变四个字。
燕芷若不由开始埋怨起皇后,都火烧眉毛了,现在还让她静观其变,再不想些办法,她可就要被送去齐国和亲了。
燕芷若这会病急乱投医,便向贴身侍女问道,“桃红,你说,本宫要是把你指配给你不想嫁的人,你会怎么做?”
桃红猛然听到公主要把她嫁出宫去,吓的双腿一软,就跪了下来,“奴婢不愿嫁人,只想一辈子伺候公主。”
燕芷若看着受惊的桃红,知其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开口道,“起来吧,我就是打个比方,你有什么拒绝本公主的办法吗?”
“奴婢拒绝不了公主,只是奴婢年幼时就已经订过婚了,公主若是想让奴婢嫁给别人,还得让对方先退了婚再说,否则奴婢就是就是一女嫁二夫,犯了骗婚罪了。”
燕芷若顿时不满道,“好你个桃红,你订过婚居然都没告诉过我。”
桃红当即又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奴婢虽然订过婚,但是打小就进了宫,连男方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燕芷若看着跪地的桃红,嘀咕道,“一女嫁二夫。“
随后燕芷若双眼一亮,对着桃红说道,“你去把潘琴师请来,本宫要和潘琴师学习琴艺。”
桃红不知道燕芷若这又是要闹哪一出,刚还在讨论她出嫁的事情,怎么这会突然又想弹琴了,不过潘琴师长的是真帅,她巴不得潘琴师能来公主宫中多待一会,于是便兴高采烈地去请了潘琴师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