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念安好奇地询问：“什么线索？”
宋焰将调查到的情况说给了叶念安他们听。
老李头作为风水先生，名声不好不说。
以前还做过偷人孩子的事情。
记得九年前，海城西边的棉湖街有一户人家，一胎生了六个孩子。
三个儿子，三个女儿。
虽比不上叶念安的一胎七宝，但是一胎六宝也是响当当，多子多福的福气。
甚至有些子嗣稀少，迫切想要孩子的富商，会专门找生孩子这么厉害的家庭，请教经验，送点东西，沾沾喜气。
放在科学时代，这是封建迷信。
但老祖宗传承下来的东西，由不得人不信。
特别是有钱人，总会想着一些心里寄托。
他们不缺钱，缺的反而是一种信仰。
所以像老李头这种用低贱手段，会忽悠的风水先生，反而很吃香。
他之所以会去偷孩子，正是有个富商听说了他帮忙招孕气很灵，特地找上门来，花了大价钱。
要求老李头无论如何都要让他们家生出一个儿子来。
于是，老李头就盯上了这一胎六宝的家庭。
但凡能偷个男孩出来，凭借着自身忽悠跟做法，给那些生不出儿子的富商人家，说有了这个儿子能够加强事业跟生子命，大把大把的钞票就来了。
然而，偏偏就是偷这家人的锦鲤儿子，阴沟里翻了车，刚好被人发现，抓住，当做人贩子狠狠毒打了一顿。
虽然事后富商害怕把自己供出来，给了钱赔偿了事，这件事就算完了。
但是老李头因为这顿毒打搞得没有那方面的功能，之前赚的钱也被人举报，抄了个精光，彻底变成了穷光蛋。
再后来，国家严打，老李头怕被红委兵跟革委会的人抓走，就跑到乡下去苟活，更没收入来头了。
“咦……等等。”
“既然他都没有那方面的功能了？那为什么李大红还心甘情愿做人家的姘头？两个人进去屋子里，一整夜都没出来呢？”
楚心儿一脸迷糊的开口。
她如今长大了，自然知道“男欢女爱”这点事情。
可是老李头失去了那方面的功能，年纪又大了，早年被抄家，也是穷光蛋一个。
李大红又是看上了老李头什么了？
“咳咳……”
叶念安用指节蹭了蹭鼻尖，眼尾余光瞥见宋焰猛地别过脸，喉结在领口下滚出尴尬的弧度。
病房里的空气骤然凝滞。
这老东西就算没了那功能，一双枯手和油滑的舌头，哄骗李大红这种常年缺爱的女人倒是够用。
对于李大红这种又丑又矮，说话露出一口黄牙，唾液横飞，秃了半截头的女人来说，想再找个姘头，谈何容易？
不过就是将就，排解寂寞罢了。
“心儿，刚才宋焰也说了哈，人家是能说会道的主儿，说不定李大红要的就是这个情绪价值呢？”
“毕竟她老公瘫痪了那么久，连个说话的男人都没有，一下子被老李头给哄骗走了也正常嘛。”
许耀不想教坏楚心儿，只能够往其他方面解释。
楚心儿这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随后生气地开口：“好呀！原来这死老头还是个人贩子！难怪刚才我见到他趴在育儿房外的玻璃，对着里面一直看！”
“他估计就是听到嫂子一胎七宝，是生福娃的锦鲤命，又想要来搞事了！”
“他刚才来了？”
叶念安听说了这件事，眯了眯眸子，透着股危险的气息。
李大红的姘头……
风水先生，专门做坏事……
甚至还偷过孩子……
这些头衔加在一起，但凡敢出现在自己孩子周围二十米，叶念安都能将他的头给打爆！
思及这，叶念安冷声开口：“李大红现在在哪里？”
“我派去跟踪的人说，她今天跑到钢铁厂那边闹事，想给张卫国争取更多的赔偿还有福利，保卫科的人正头疼怎么打发她。”
“行，宋焰，就麻烦你继续盯着老李头跟李大红，但凡他们有个什么风吹草动，请告诉我。”
宋焰重重点头：“包在我身上。”
说完，叶念安看向一边脸色阴沉，好似要杀人的楚衍，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
“衍哥，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我们楚家不会冤枉好人，但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抓贼要抓脏，有那么多人盯着，他们但凡有点邪念，绝对让他们玩完！”
楚衍摇了摇头，声音冷得像边境的风雪：“念念，你现在刚生完孩子，还要坐月子，这种脏事我来处理。”
楚心儿难得没跟楚衍斗嘴，劝说道：“是啊，嫂子，你现在关键还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叶念安忽然笑了，眼尾的梨涡里却没半分暖意：“为母则刚，衍哥，你过段时间就要回部队了，现在是你跟孩子相处的难得时间，不应该为了这些小事费神。”
“我会远程遥控，不会让自己受累，同时，你更应该保护好崽崽们，放心，至于李大红和那秃头？敢动我娃一根汗毛，我定当让他们生不如死！”
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了。
那一边。
张卫国眼皮颤了颤，终于悠悠转醒。
病房内，沈湘已经过来替班张卫民，让他去上班。
她守在床边，眼睛熬得通红。
看到张卫国睫毛微动，随后睁开双眼，立刻激动得声音都发颤：“卫国哥，你醒来了？饿不饿？渴不渴？”
一边说着，她慌乱地伸手去拿桌上的搪瓷杯，水都洒了出来。
张卫国艰难地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几乎要渗出血。
只觉得喉咙里像塞了团烧红的炭，干得要命，全身的骨头像是灌了铅那样沉重难受。
他想要开口问问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会在医院里？
可大脑里一片混沌，记忆像被搅碎的浆糊，怎么都拼不起来。
就在这时，张卫国突然瞳孔骤缩，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的右手……
他的右手怎么完全没感觉了？
他下意识地用仅存的左手死死攥住床单，猛地扭过头，想要好好看看自己的右手。
结果却看到空荡荡的袖子在床边晃荡，布料随着动作微微颤动。
那一刻，张卫国仿佛被千万伏的电流瞬间击中，整个人僵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当昏迷之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回大脑，右手被机器碾碎那撕心裂肺、直钻灵魂的剧痛再次席卷全身的时候……
“啊啊啊啊！！！！”
张卫国声嘶力竭地惨叫出声，声音里满是绝望与痛苦，好似要撕破天际那样。
“卫国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