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着自己父亲带给阿满以及姑姑的无妄之灾,他心中又愧疚难平。
“我小厨房里还有小馄饨,给您煮一碗尝尝?”
李承没胃口,本来想要拒绝,抬眼对上妹妹澄澈无瑕的黑眸,他点点头:“叫你一说,我好似真的有些饿了。”
凤知灼笑着,立马示意沉香去。
李承随后就开始扣桌子的边缘,踌躇着文书的事情,到底说不说给妹妹听。
“陛下是有话要和阿满说?”凤知灼见他不说,干脆自己问。
李承这人,性子过于内耗了。
李承叹息一声,将锦衣卫抄家,抄出一箱子文书的事情,说给了凤知灼听。
“听说了。”凤知灼倒是没太大的反应。
“听说了?”李承惊愕。
“抄家时,有不少人看到了那箱文书,早起时出去采买的丫鬟,就回来和我说了。”
“阿满你不生气?”李承轻声问。
“小时候已经气过了。”凤知灼看向李承,“我师父也曾拜在太傅门下,娘亲写的那些,大部分师父都看过,所以我小时候就已经知晓此事了。当时气得不行,哭到饭也吃不下。还是阿娘安慰我,太傅能将这些有利于家国百姓的策论推行下去,便是好事一件。”
凤知灼不急不缓的说着。
李承眸光颤动得厉害:“姑姑大义……”
“您就为这件事忧心成这样?”凤知灼问,“不必,眼下虽说相信的人不多,但哪怕多一个人信阿娘的才学和能力,也好过从前了。”
“我这几日就着手,收回从前父皇给假秦筠的所有殊荣!那些都是拿姑姑的决策换的,他不配有,之后也会发文书至全国上下,叫人人都知道他剽窃姑姑的治国之策,是个废物草包!”
“朝堂之上,怕是会因为有轩然大波。”凤知灼担忧。
“阿满,不破不立!”李承眸光坚定,“现在各路人马都在觊觎内阁的席位,以及锦衣卫指挥使和五军都督的肥缺!你放心,他们即便心中有不满,这时候也只能打碎牙齿混血吞!”
李承也算是被磨出一些心眼子来了。
“如此,阿满先谢过陛下。”凤知灼起身,盈盈福身!
“哎呀阿满!”李承很是无奈,“都说了,私下是兄妹,我不需要你行礼!”
说着话。
馄饨也煮好了。
李承本来是想卖给凤知灼一个面子,吃了一颗之后,忽然味觉大开,甩开袖子大快朵颐起来,没多一会儿,一海碗馄饨就吃见了底。
“这馅料调得真是不错,比宫中御膳房做的还要可口,阿满府上的厨子不错啊!”
“陛下,这馅料的口味,是夫人生前摩挲出来的,小姐幼时体弱挑食,夫人为了让她多吃些,可没少费功夫。”沉香在边上轻声道。
李承再看凤知灼,妹妹弱小可怜的样子更深入他心了。
同时心中又压上了一份愧疚。
李进看着阿满时,心中就没有愧疚吗?他的所作所为,何以为人啊?
“对了,秦太傅有一门生,唤作成玉,在太常寺做寺丞的。今晨副使来送燕窝时,同我提了一嘴,说是成玉先生和他打架,如今还关在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