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档子事,倒是不少人去了太傅府求见。
得到的回话确是:“太傅去京郊的庄子养病去了,若有急事,可留下拜帖或者书信,我等会代为交给太傅。”
帖子和书信拿了一摞。
负责去送信的小厮,都忍不住抱怨:“太傅也真是的,好端端的忽然去什么庄子,明明上京城中近日大事频出,他得留下压阵才是!成玉大人也不劝着,还跟着一道去了……”
“别啰嗦了,快些去吧!”
小厮无奈,骑上一匹骡子,就往城郊去了。
等到了庄子上,门房却一头雾水。
“太傅没来啊?小哥莫不是搞错了,太傅是去了别处吧?”
小厮一愣:“不可能啊,成玉大人昨日分明说的是,太傅身子不适,要去庄子上住几天休养来着!”
*
秦筠喘息着,从无边梦魇中醒过来,他恍惚的看了一眼周遭,吓得立马坐起身来。
这不是他的书房,更不是他的卧室或者密室,而是……
墓室,这里是墓室!
随后他看到了九龙抬着的棺椁。
这是李进的墓室?
“太傅大人醒了?”清甜柔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秦太傅背脊一寒,立马回头看去。
模糊间,他看到一位穿着红裙的少女,“李……李冉?”
李冉少时最是热烈,总是穿着火红的衣裳,他说过她许多次,女子当以温婉内敛为美。
可她就是我行我素!
“太傅瞧错了,我是凤知灼。”手持一支白蜡烛的少女走近,那张脸也变得清晰,果然是凤知灼。
“您不如先去跟我娘磕个头,我这里还有几支蜡烛要点。”凤知灼示意秦太傅身后的九龙棺,随后踮脚,将青铜树上灭掉的蜡烛逐一点亮。
秦太傅一度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他定定的看了看凤知灼,又机械的扭头去看九龙棺,然后表情悚然的问:“你说李冉在里面?”
“李进的皇位是我娘打下来,李氏的江山这些年也是我娘维持住的,她在里面才更合理。让李进和你这样坐享其成的货躺进去,才不合理呢。”凤知灼一派天真模样,说的话却句句毒心。
“你最初的示好果然都是装的……还有李冉的信,那也是假的对不对?”秦太傅想到那封言词中都是忏悔的信,忽然目眦俱裂,大声质问道。
他一生都想看李冉服软,眼下却告知他都是假的?
“你是什么狗东西,我娘早就看清楚了,你知道的不是吗?她如何会向你低头,是我模仿了娘的笔迹,为的就是拿你做一块敲门砖,敲开李进这道门,让他亲自迎我和娘回京。”
“东阳凤氏一族,李进、贤贵妃满门都是你杀的!”秦太傅怒吼着问,指向九龙棺,“你娘知道你残害亲族,杀她亲弟弟吗?她不会允许的!”
“她会。”凤知灼敛起脸上的笑容,眼眸冷厉的看着秦太傅,“太傅可曾听过那句话,血脉命格之下,母女是天生的同盟。我娘有情有义,的确无法对亲弟弟和所爱之人的寡母庶弟下手。可她却耗尽毕生之力,将一把最利的刀交到了我手里,意在护我,也为有朝一日,我若想杀,便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