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的。”凤知灼在大厅的条凳上坐下来,直视沈东新的双眼,“闲话少说,今夜你若选错了路,下了阴曹地府,自然可以去问方啸等人是如何死的。若走生路,更没必要再为过往死鬼费心神。”
说着,凤知灼又拿出一个香囊,这回没扔,交给郑义拿到了沈东新跟前。
沈东新一看,上一秒还吓得抖如筛糠,下一秒认出香囊的主人之后,便拼命挣扎,激动的冲凤知灼叫嚷起来。
“郡主,我身为锦衣卫查案办案是职责,且我后来已经避开您锋芒了,秦太傅要和方天明联手害您,我还劝了方天明不要这样做!!求您放过我的家人,我愿意赴死!千刀万剐都行!”
“你劝方天明别和秦筠联盟,是你怕我。”凤知灼身体后仰,靠在桌上,眸光极其淡漠的看着沈东新,“沈同知,我们坦诚一些。”
“你到底!!!把我姐姐怎么样了!”沈东新急得眼泪滚落,“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妇人!郡主!郡主我求求您!!”
沈东新第一次拿份例的时候,给姐姐们和娘亲,一人买了一样礼物,这个荷包就是他买给大姐姐的。
“她们能把你养大,送你到这金玉繁华的上京城,多少男人都做不到,她们可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妇人。”凤知灼对他这个形容,显然不满。
这话落在沈东新耳朵里,却成了威胁。
成了她手里不止他大姐姐一人的意思。
“郡主!郡主请为东新指明生路,东新愿为郡主肝脑涂地!只求郡主放过我的家人!”沈东新跪在地上,要往凤知灼跟前爬,奎尔和奎肆都险些拉不动他。
凤知灼垂眼看着他:“你几年没回家去了?”
沈东新一愣,随后老实回答道:“去年锦衣卫出任务,路过家乡时,回去待了半日。”
“这不算回家,从你进入锦衣卫那日起,到今日你足足有四年未曾归家了。”凤知灼摇摇头,“沈东新,你可知你姐姐和母亲在家乡过得究竟怎样?”
“郡主,回一趟家我快马加鞭往返也要两月,这期间不说费用,锦衣卫也不会放人。但我与家中月月都通书信,月月都将例银寄了回去……”沈东新看着凤知灼漠然的脸,忽然反应过来什么,“郡主为何这样问?”
“你上次回去时,你母亲的一双眼已经瞎了,你最小的姐姐被婆家退了亲,村里的人嫌她晦气,不愿给她伙计做。这些你知道吗?”
“母亲瞎了?不可能,我上次回去母亲还给我做了荷包蛋吃!”沈东新急切道。
“这你都接受不了?”凤知灼嗤笑,“那我若是再告诉你,你那好看的大姐姐,去府城卖野货时,被府城的地痞杨大盯上,花了五十两银你姐夫就把你大姐姐卖了。你大姐姐害怕,躲回了娘家,地痞寻来时,你母亲和最小的姐姐为了保护你大姐姐,被杨大打死后,一把火连带着你们的老房子一起烧了。你大姐姐的尸身,衣不蔽体的被扔在了街巷中,你又作何感想啊?”
沈东新不挣扎了,也不叫嚷了,眼泪都断了。
丢了魂似的,呆呆的跪在地上看着凤知灼。
“不可能!不可能的!松开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家!”片刻后,沈东新忽然爆发起来,居然挣脱开了奎尔和奎肆的压制,嘴里喊着姐姐娘亲,连滚带爬的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