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竹噎了一瞬。
秦太傅和蔼的开口:“郡主,威北将军府的家奴,在短短一月内,相差不远全死于意外,这的确让人难以置信。”
“太傅大人,难以置信就要栽到我头上么?说句不敬您的话,来日您家中仆役被杀光杀尽,我是不是也可以去大理寺告您杀光了家中仆役?”
秦太傅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这话在他听来,和威胁无异。
方天明虽然心里也觉得,威北将军府家奴死了一大半的事情很可疑,但他有分寸,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该站在哪里。
“是啊太傅,你说郡主杀了这些人有证据吗?郡主免费发还身契,给银子让家奴们还乡,可是许多眼睛瞧见的。郡主真要杀他们,何必浪费这个银钱?直接找些做人身体黑产的人牙子发卖了,还能挣不少钱!”
“方都督曾也是刑狱好手,这样明显有问题的案件,如今是要视而不见?”秦太傅冷哼。
“陛下,臣女对审案流程并不清楚,可若有可疑的命案,不是应该先查证么?怎么到我这里,只红口白牙说死了人,就可以直接说我是凶嫌?这些人是从威北将军府出去的,平白无故的死了,臣女也震惊愤怒,还请陛下着令地方官员彻查命案才是,究竟是被杀还是意外,总得有官府的定论才行。”
“郡主所言甚是!咱们虞朝素来法制历律当先!”方天明应和道。
“太傅以为呢?”李承看向秦太傅。
秦太傅对阿满的针对,已经演都不愿意演了。
“陛下,大部分命案当地官府都已经查办过了。”秦太傅低垂着眼眸,叫人看不清楚他眼里的情绪。
“如何?”李承立刻追问。
“除却打架斗殴死的,其余皆是意外。”秦太傅回答道。
“太傅既然知道是意外,为何不如实将卷宗交由陛下审阅?只轻描淡写说着蹊跷的话?”方天明立刻质问。
秦太傅看向方天明:“方都督不觉得蹊跷?”
“这世间什么样的事情都有,您刚刚也谬赞方某是刑狱好手,咱们干刑狱的,最清楚一桩案子发生,人证物证环境证据以及尸检是最重要的,人能说谎,多方证据却不能。被杀的,如何都做不出意外死亡的样子!这三四十人,必定不是死在同一州府,太傅总不能说个个州府判案都出了问题,还是说,太傅要说这些州府全部收了郡主的贿赂?”
“方都督!老夫只是就事论事,此女敲登闻鼓鸣冤,那么多百姓看着,若有些事不弄个清楚,受指摘的也是郡主!”秦太傅中气都足了不少。
李承每天都要听这二人吵,今天倒是觉得方天明这人耿直,说话都在点子上。
“太傅莫要生气,伤肝。阿满还是那句话,您若有疑问,再查便是,阿满不怕查。”凤知灼开口劝慰,随后看向碧竹,“碧竹,有一事我得再问问你,你适才在大庭广众跟前,提及我爹当年没战死沙场,且你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