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个板子,男人都难以承受,何况沈如意这种娇养着的妇人?
她全靠一口气吊着逃离上京,信交出去后,她就抱着装着儿子的木盒子,哭昏睡了过去。
中间她模糊的醒了几次,又很快昏死了过去。
直到彻底睡醒,屋里黑漆漆的,窗外寒风呜咽,让人难免生出些害怕来。
“农家?”沈如意喊了一声,除却风声没人回应。
她有些不耐,她给了钱,说好的要伺候她三餐,帮她换药的。
如今却喊都喊不答应了。
“农家!!”她叫得很大声了一些,因此牵扯到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好在门倒是开了。
有人提着灯进了来。
“你们怎么没叫我起来吃饭?”沈如意埋怨,“先给我弄好点温热的水喝。”
来人径直走到油灯前,将油灯点亮,室内总算有了光。
沈如意一时有些不适应,抬手挡了挡眼。
“温水倒是没有,冷茶沈夫人喝吗?”柔柔的声音响起。
沈如意如遭雷击,立马抬眼看向进来那人,沈如意顿时瞳孔地震,慌忙要躲,却不小心碰到了装尸体的木盒。
木盒直接从炕上翻滚着落到地上,沈聪破破烂烂的遗体滚落在地。
“聪儿!”
沈如意凄厉的一声呼喊,也跟着滚下炕去。
可方向不对,她只能往沈聪跟前爬。
手马上就要够到尸体时,凤知灼的脚,踩在了她手背上:“好一番母子情深,感天动地的画面,自己都半条命了,逃亡时还要带着儿子的尸体。怎么?你是指望着找谁将他复活吗?”
“郡主,我已经得了惩罚了,现在只想带孩儿回乡安葬,你何必逼人至此?”沈如意哭着问。
凤知灼好似听了一个大笑话,没忍住笑了出来,随后,她用手中的长刀挑起了沈如意的下巴:“不是吧?沈夫人不会真的以为,我信了你只是个随地发疯的无害妇人吧?从你见到沈聪尸身起,你就对我起了疑心,故意当着众人的面攀咬,也是为试探我和从前究竟是不是一样的绵软性子。然后故意在家中发疯做出心神大乱的样子,迷惑我的黑影卫。”
“你是在公堂上,彻底验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想,甚至九成九认定凤剑山已死,而我是凶手,对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误会我了!”沈如意瑟瑟道。
凤知灼的笑,好似无边黑夜里开出一朵妖冶艳丽,但致命的毒花。
“虽说现在京中都在嘲笑沈明珠和宋昌意无媒媾合,但这恰恰是你在公堂上想明白之后,破釜沉舟为你女儿的最后谋划。不论我和宋昌意划清界限与否,婚约继续不继续,宋昌意和沈明珠媾和的事儿摆上了台面。不管是妻还是妾,她总能进侯府,你很放心她调理男人的手段,毕竟是得你真传。因此就放心的带着心肝肉儿子的尸体,连夜逃出上京城。凤剑山当初如果娶了你,威北将军府何至于沦落至此?真是可惜了。”
沈如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很清楚,凤知灼看破了她所有的伪装,她回不了荆州了。
算算时间,她的信也该到宫里了……
“凤知灼,你以为我会坐以待毙?”沈如意一字一顿地问,“我能设计得你娘跌落神坛,死得这么不堪,也能让你的复仇功亏一篑!”
“哦?”凤知灼笑着,拿出沈如意送出去的那封信,“你是说这个吧?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