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伯侯府。
“啪!”
一盏茶盏摔碎在韩淑华跟前。
“从前老身就劝过你,不要仗着陛下年少时你救过他那么一两次,就得意忘形!他让你监视盯着李冉,你就好好的盯着她便是了!你偏不听,还要帮她管上京这些产业,贪心到最后,终归是害了我们侯府!”
东伯侯府的老夫人,本来在静安寺礼佛。
听闻家中起了变故,这才急匆匆赶了回来。
这都一整天了。
东伯侯宋昱礼醒了又晕,晕了又醒。
这个男人,前半生靠亲娘,成亲之后又靠着妻子撑起场面。
早朝时,李进大发雷霆,他真以为自己要被当朝砍死了。
大受惊吓,加上又觉得羞辱万分,高烧惊厥,请来大夫扎了针也不见好。
“婆母,我也不知道这些田产庄子铺面,为何会到陛下手中!”韩淑华又气又委屈,“婆母,儿媳说句僭越的话,以咱们侯府这些年的情况,如果儿媳不靠产业来运转,侯府的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
“如此说,侯府还要谢你不成?”老太太一双眼,夹棍带棒的盯着韩淑华,“还有,我回来的路上,怎么听说昌意在外头有了个什么女子?淑华,你可得看管好你的儿子,别误了和凤家丫头的婚事!”
“哎,今日咱们侯府的祸乱,怕就是因为这件事起的!这凤阿满性情大变,全然不似从前天真好骗……就因为那女子和昌意起了些争执,不让我上门也就罢了!居然将她阿娘交由我打理的这些产业,全给了皇帝,陷我们侯府于这种境地!”陈淑桦咬牙切齿,眼里的火光冲天,好似要将凤知灼烧成灰烬一般。
“那婚事?”一直端坐的老妇人,顿时神色大变。
“婆母放心,这是我和李冉定下的,信物在,皇帝老子来了,这婚事也改不了!”陈淑桦冷笑一声,“待她过了门,陷害侯府这事儿,有她好受的!”
“这样的儿媳是必须得好好调理!”老太太说话,又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门外,宋昌意听完母亲和祖母的对话,想着他未经母亲同意,偷出还给凤知灼的信物。
他莫名有些心虚,索性悄无声息离开,没再进去。
*
风雪呜咽一夜。
第二天清早,街头巷尾,全是凤知灼昨夜将长公主丧礼上,没动过的席面,分发给穷苦人家的美谈。
“那大馒头暄软得啊,我好似是上辈子时才吃过这么好的馒头!”
“那素肉那么老大一块儿,好心的丫鬟见我棚子里还有小娃,多给拿了四个馒头呢,至少能熬过这半月了……”
“我活到这个岁数,第一次吃上这么好的白米饭呢,郡主小姐是真菩萨心肠,老天爷会保佑她平安健康顺遂的!”
大街小巷议论的多了,难免就有人疑惑:“怎么那么多没动过的席面?是郡主做多了?”
“那不能够,操持这些的可是太常寺的大人们,哪儿能出错?”
“既没出错,那就是没人吃咯?”
“不能吧?昨日我在那附近摆摊卖甜豆花,可瞧见不少达官显贵进出呢!”
“那便是只吊唁,没留下来吃席?这算什么吊唁?走过场呢?哪里有对长公主半分尊重?这不欺负郡主年幼吗?”
舆论从大街小巷流出,到晌午时就已经上达天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