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禾回答完石头的问题,把江予礼抱紧了几分,接着睡。
江予礼则是等着影刹,然后给了它一个大逼斗。
影刹张嘴想叫,被江予礼眼神制止。
影刹:……这年头,马都不好当。
有了马儿代步,自然速度更快一步,一行人便已经来到了城门口!
正午的日头直勾勾地砸在“边城”匾额上,褪色的字迹被晒得发白,“边”字右半部分的木皮卷曲着,随时要被风撕落。
城门洞下的阴影里,几摊晒干的马粪风一吹就散开了,被阳光烤出刺鼻的气味,混着城墙砖石缝隙里渗出的腐臭,在燥热的空气里凝滞不散。
城墙上的了望孔被麻布死死堵住,三个守卫歪靠在垛口阴影里。
最年轻的那个把长矛当拐杖撑着,青灰色的脸上浮着层油汗,干裂的嘴唇翕动着,不知在念叨什么。
中间的老兵用磨秃的箭簇挑着长了绿毛的干粮,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铠甲缝隙里的黑痂。
最年长的伍长半眯着眼,浑浊的眼珠盯着城外来往的商队,喉结艰难地滚动——他腰间系着的麻布孝带,在正午的风里蔫头耷脑。
“哐当!”生锈的门闩发出刺耳的声响,厚重的城门只开了半尺宽。
众人的视线齐齐看过去,被城头守卫沙哑的呵斥惊得一抖:“滚!没看见封城告示?”
话音未落,城门内便传来铁链拖拽声,裹着铁皮的门板在滚烫的石板路上擦出火星,扬起的灰尘里,依稀可见门板内侧泼洒的暗红药汁,在烈日下蒸腾起诡异的紫雾。
暑气蒸腾的正午,蝉鸣在城墙缝隙里嘶哑作响。
太子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从怀中拿出明黄缎面的圣旨,烫金的 “敕命” 二字在烈日下泛着灼目光芒。
“开城门!” 圣旨展开的瞬间,朱红御印如滴血般鲜艳,“父皇得知此地疫病横行,特命本宫携太医署众人前来救治!”
城门守卫的铁甲蒙着层灰,汗水顺着面甲缝隙淌落:“殿下,城内病患已过千数,街巷皆封……”
“街巷可封,人心不可寒!”
太子猛地扯开领口盘扣,露出脖颈处细密的汗珠,“本宫既携圣命而来,便与百姓同生共死!”
话音未落,怀中圣旨已重重拍在城门的铜环上,震落几星斑驳绿锈。
吱呀声响中,城门裂开缝隙。
热浪裹挟着腐肉气息扑面而来,太医们白幡上的 “医” 字被晒得发蔫。
烈日高悬,将夏末的暑气毫无保留地倾洒在这座疫病肆虐的城池。
滚烫的石板路蒸腾着热浪,城门缓缓开启的刹那,城中残存的百姓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
虚弱的他们拖着发烫的身躯,跌跌撞撞朝着城门奔去,汗水混着溃烂伤口渗出的脓水,在身后留下歪歪扭扭的痕迹。
然而,城门两侧林立的侍卫迅速举起长枪,寒光在烈日下闪烁,截断了众人的去路。
呼喊声、求饶声与兵器碰撞声交织,渐渐被毒辣的日头烤得嘶哑。
城内更多的街巷死寂无声,家家户户门窗紧闭。
闷热的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与腐臭,时不时从屋内传来压抑的咳嗽和痛苦的呻吟。
许多人早已瘫倒在床上,被疫病折磨得失去行动能力,只能在滚烫的被褥间无力挣扎,听着远处断断续续的喧闹,等待未知的命运。
城主府,袁青山听着前来报信的袁福说太子带着太医前来,顿时激动的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你说什么?”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袁福开心的再次重复一遍,“我说,太子殿下带着太医前来了,皇上并没有放弃我们!”
袁青山顿时老泪纵横,“好好好,太好了,皇上没放弃我们,太好了!”
高兴过后,他跌跌撞撞的朝外面走去,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急匆匆的出门了!
太子远远的便看见了一个跑着的男子,身着深绿色长袍,毫无形象,在距离他们三丈远的地方膝盖一弯,“咚”一声就跪下了。
清醒过来的季舒禾皱了皱眉,【啧啧,听着就疼。】
石头:【这位就是边城的城主,名叫袁青山,祖祖辈辈守卫在边城,为了边城尽心尽力,这次更是着急上火,头发都白了不少呢!】
袁青山皱眉抬起头,他好像听见了一个女子和一个孩子的声音,
听见对方说自己的头发白了的时候,他还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摸摸。
下一秒,双手被太子抓住,“袁大人,快快请起。”
袁青山顺着太子的力道站起身来,不过视线还在四处乱飘。
太子将他强行掰正过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的监察御史,小季大人,是咱们大梁的第一任女官。”
“小季大人!”
“袁大人!”季舒禾朝着袁青山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呀,这位大人命不久矣啊,不过还好我来了,他可以不用死了!】
袁青山一愣,想开口询问,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放弃了这个念头,才能够能够正常呼吸!
季舒禾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块有棱有角的石头,“这个给你,随身带着,能驱邪避凶的!”
袁青山看着自己面前的手,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听见了石头的声音,【宿主,这人有些不识好歹了,你把灵石都给他了,他怎么还不收呢,他知道这玩意有多珍贵吗?】
季舒禾:【石头,收起你的有色眼镜,这人明明就是有些脑子迟钝,你看他这样子,估计是高兴傻了。】
太子轻轻的怼了一下袁青山。
袁·不识好歹·青·脑子迟钝·山默默伸手接过灵石贴身放在兜里。
虽然但是,谁会和自己的性命过不去呢!
季舒禾满意的收回手,太子继续介绍,“这位是小季大人的夫君,也是咱们大梁的镇国将军江予礼!”
两人打过招呼以后,四个人都没有回城主府,而是跟着众多的太医一起,去了集中隔离病人的地方。
季舒禾拿出系统友情提供的口罩给诸位分发下去,才转身进去。
刚一进去,便又一阵哀嚎声传来,里面的人都是哀嚎不断。
“他们都是这个症状?”太子皱眉。
袁青山点头,“嗯 ,最开始就是浑身疼,则已经是最轻的症状了,然后就是失去力气,哪怕食物喂到嘴边都没办法进食,直至死亡。
最可怕的是,死了以后,他们还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