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夜正欲踏出宝珠,铃兰的声音忽地响起:
“亲亲,且慢!
检测到危险信号——
绯魄魔君两日前吞服了九转噬生丹,如今修为已突破至化神初期!”
九转噬生丹?!
江月夜瞳孔骤缩。
这种以吞噬万物生机灵力为代价的禁药,竟真被炼成了?!
“建议亲亲达到化神期再出谷。”铃兰忧心道,“否则生存率将低于三成呢~”
江月夜攥紧拳头。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比不上心头寒意——
化神期......这魔头比她快达成化神修为。
翌日。
七日之限已到,南星子摔了手中铜镜碎片:“还是不行!”
大观复镜的裂痕泛着诡异紫光,任凭他如何灌注灵力都无法修复。
而江月夜浸泡圣水后,元婴后期的瓶颈也未突破。
“喝点?”南星子晃了晃果酒坛子。
月光下,两人并肩坐在叠木屋前的石阶上。
酒过三巡,南星子忽然指着院外古树:“师姐,到树上看月亮才有意思!”
两道身影掠上枝头。
江月夜倚着树干,看星子醉醺醺地晃着酒壶对她说:“咱俩最好,一辈子不分开!”
“好。”她笑着碰了碰他的酒壶,“一辈子不分开。”
星子醉了,眼眶发红:“师姐...你对我最好了......”
此时,第一捧着醒酒汤站在树下。
夜风送来树顶的对话,每个字都像冰锥扎进心口。
他仰头望去——
月光透过枝叶,斑驳地落在江月夜含笑的侧脸上。
她与南星子碰杯的影子投在树干,亲密无间。
他是会一掌拍死她的冷酷师尊......
而南星子是一辈子不分离的好师弟......
汤碗咚地砸在草地上。
第一怔怔摸向脸颊,触到满手泪水冰凉。
他算什么......他在夜儿心里到底算什么!
春露沾湿的草丛里,泪珠一颗接一颗砸下。
第一觉得难受,无法再待下去。
他跑得很快,小小的身影几乎要融进夜色里。
江月夜察觉到树下的人儿跑开,立刻从树上跃下,循着窸窣的草叶声追去,终于在林边找到了他。
月光下,少年孤零零地坐在草丛里,仰头望着天,背影单薄得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
“第一。”江月夜轻声唤他,走过去将他抱了起来,
“抓住了,小朋友晚上不能往林子跑哦,有什么事都好商量的嘛。”
第一没有像往常那样乖乖靠进她怀里,而是微微挣扎了一下,声音闷闷的:
“师姐,我和南师兄比,你更喜欢谁?”
江月夜失笑,揉了揉他的头发:“当然是你呀。”
“骗人。”第一低着头,手指揪紧了衣角,“你刚才明明和他说,要一辈子不分离。”
“那不一样。”江月夜捏了捏他的脸,“星子是......师弟,你是......”
她顿了顿,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定义这个过分懂事的孩子,“你是第一呀。”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那......我和白仙尊比,师姐更喜欢谁?”
江月夜心头一跳,赶紧捂住他的嘴:“这可不能乱说。”
她喜欢白玉晚吗?
自然是喜欢的,他可是修真第一美人。
她脑海里浮现师尊清冷俊美的面容,那双修长如玉的手曾轻抚过她的发顶,教她握剑、画符,甚至在她受伤时亲自熬药......
可这样的话,怎么能对一个孩子说?
“我最喜欢第一了。”她弯起眼睛,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
第一却忽然抬起头,月光下,那双与白玉晚如出一辙的桃花眼里盛满了执拗:
“听说,白仙尊所有的弟子中,教得最用心的就是师姐,法器灵符随师姐选,还经常给师姐做好吃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江月夜一怔:“真的,师尊对我很好。”
“所以师姐又在骗我。”第一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仙尊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可能更喜欢我。”
“哎,你还是孩子,不明白。”江月夜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对师尊那不叫喜欢。”
“师姐不喜欢白仙尊?”
“也不是......”
“那是什么?”
江月夜被他问得有些慌乱,斟酌着词句:
“他是我的授业恩师,我对他是敬重,是感激......没有什么喜不喜欢的。
如果师尊有危险,我自当舍命相救来报答他。”
第一的眸光一点点黯了下去。
原来......只是报恩啊。
可他不甘心。
他忽然又抬起头:“听说浮烟山的女弟子,好些都喜欢白仙尊。”
他眨眨眼,故意用天真的语气道,“师兄们说,以前还有色胆包天的女弟子,爬上玉泉峰偷看仙尊洗澡呢。”
江月夜噗嗤一笑:“那师兄们有没有告诉你这些女弟子的下场啊?”
“当然说了。”第一晃了晃腿,道:
“她们被仙尊打包送到戒律堂狠狠地惩戒一番,还是仙尊亲自监督的。
所以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女弟子敢偷偷上玉泉峰了。”
“啊,那些女弟子好惨。”江月夜摇头晃脑地感叹,
“师尊真是不懂怜香惜玉,要我说,他呀——”她凑到第一耳边,压低声音,
“除了好看,啥啥啥都不行。
所以,到了这个年纪还没成亲。”
第一:......
白玉晚:.........
江月夜好像突然想到什么,神秘兮兮地环顾四周,把第一往怀里搂了搂:
“我和你说一件事,你得保守秘密。”
第一立刻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去年夏天的一个傍晚,我在小梦榭的温泉泡澡,突然听见对面清心居有响动。”她压低声音,“结果你猜怎么着?”
“仙尊也在泡澡?”第一装作惊讶的样子。
“没错!”江月夜一脸后怕,“那时我明明确定清心居没人才敢下去的,当时就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想想那些挨罚的女弟子,我本该转身就跑.....”
第一屏住呼吸:“然后呢?”
“可师尊受伤了。”她叹了口气,“我总不能把他扔在温泉里,只好穿好衣服背他回屋。”
说到这里她困惑地皱眉,
“奇怪的是,他后来非但没生气,反而对我更好了。
我不明白,只能对他敬而远之。”
此时第一(白玉晚)在心里默默记下,原来当时她疏远自己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