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去灵音城看傅良父母。
所以三日后,我特地选宽敞的镶银马车,在城门口接傅良一家。
哎,这地方,空旷、视野好,风景好。
接人的都喜欢在这里等,人山人海。
不过,我家的大马车,又高又漂亮。
很是扎眼,傅良一定马上能认出来。
远远地,我就认出了傅良的身形。
可能他爹娘舟车劳顿,脸色不是很好看,看着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直到他们发现人群中的银色大马车。
傅良笑着和我打招呼。
但是他父母,根本看都不看我,直奔大马车去。
他娘那粗糙发黑的双手颤抖的摸着马车的门框。
“这是银子做的?”
“怎么能,谁会把银子镶在车门上,这不烧得慌。”
这位说话的应该是傅良的爹了。
不说自己少见多怪;
先把别人嫌弃一番。
“我们家就会呀。”青棠懒洋洋应道。
被我轻轻拍了一下腰,而后她不乐意地弯腰作揖。
“二位请吧。”
“之之,”傅良笑着握住我的手,一脸久别重逢的珍惜之意。
“我爹娘一直在乡下;
没见过这些高档的物件;
还请包涵,不要见怪。”
“阿良,那是养育你长大爹娘;
他们把你养大给我,我感谢都来不及,怎会见怪。”
听我这么一说,傅良宽慰一笑。
很久以后,青棠和我说;
我当时说完这句话,他爹娘的黑得像锅底。
只不过那时,我眼里只有傅良,没在意这件事。
马车乘着晚风进了春眠城,终于那一家三口人站在红线牵门口。
我爹娘也早已等在门口。
昨天他们就忙着布置,要让亲家宾至如归。
进了红线牵,准婆婆的眼睛和傅良一样瞬间亮了;
一扫之前在马车上病恹恹的颓态。
“娘,等成了亲,我和之之就住在这楼里。”
傅良开心地握住我的手,一脸笑容。
“我们家就你一个宝贝疙瘩,怎么能当上门女婿。”
准婆婆急了,脸立马黑下来,喃喃念叨。
“按我们老家的规矩,哪有女子当家的?
春眠城不是也有男子当家的吗?”
“老婆子,要入乡随俗;
既然儿子喜欢,我们都要支持。”
准公公没什么表情,像在隐忍什么,说话就像背书一样。
“娘,你要是坐车久了,不舒服,不如先回房休息。”
傅良依旧语气温和,但里面也有几分警告的意思。
我爹看着气氛有些不对;
赶紧招呼大家先坐下休息;
又把他擅长的红线牵历史讲了一遍。
我叹了口气,从小都听了上千遍了,早腻了。
但是,我那准公婆和傅良却听得津津有味。
“之之虽然配得上我家阿良;
但是怕就怕娇生惯养的,伺候不了。”
准婆婆刚才听我爹讲还高兴着;
现在却装着有些不高兴,拖着音,等着我回答。
“不会,不会。
之之有丫鬟伺候她;
不用阿良整日端茶送水、叠被铺床。”
我娘担心公婆误会,傅良在我家会受委屈,急忙出来解释。
傅良老家那边的情况我还是知道一点的。
我娘这么说,准公婆就更担心了。
果不然,我娘说完。
准婆婆的脸瞬间拉下来了;
却被准公公拉住手道。
“入乡随俗,入乡随俗。”
“那也得得给我们傅家生个儿子;
我们家可不要丫头片子。”
准婆婆声音越来越小;
结果还是被傅良听到,狠狠白了一眼,她才不再作声。
如此,我也不好说什么。
结果就是,一场晚膳下来;
傅良不停地向我和爹娘到道歉。
“之之,喝口美颜茶。”晚饭后,傅良又送上一碗特制的美颜茶。
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他几乎隔天就煮给我喝。
这茶真是对口,不仅味道合口。
而且喝了一段时间,确实让我更苗条了。
“那诸位今晚就住在红线牵的厢房,我们就回城西别院了。”
天色已晚,我娘已经打起哈欠,我爹拉着她,与我们告别。
“你们。。。你们在城西还有宅子。”
准婆婆咽着口水,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而后又去拉了拉傅良的衣袖。
“是啊,红线牵虽然方便。
但城西别院更大;
花草繁盛,鸟鸣悠闲;
更适合养身。”
我爹没在意,他们那个圈子里的老头老太,谁家没个别院。
待我父母回城西老宅,准婆婆把拉着我。
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道:
“之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你爹娘的房子以后都是你的房子;
你的房子就是阿良的房子;
阿良的就是我们的。
你什么时候带我们去一下别院看看。”
她刚说完,准公公也过来,怎么他们今晚就想去别院。
这算盘打得啪啪响,一丝怒火从我心口撺出来。
青棠更是不给他们好脸色;
看着她要骂人,我拦着她;
因为我要自己骂。
但很奇怪,就在我要怼人时;
突然觉着心中的怒火像被一盆冷水快速冲过;
一下就熄灭了;
心也凉了下来。
想说什么,疲惫感又袭来;
感觉万事皆寂,毫无意义。
刚刚我明明生气来着,可一开口却是:
“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你们也休息,明天再去别院。”
青棠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但也只好扶着我回房了。
“小姐,我觉得他们来者不善。”青棠提醒着。
我却觉着这些事很遥远。
同时夹杂着些许古怪。
“青棠,先不说这个;
明天替我请大夫来,我可能生病了。”
我靠着青棠走;
觉着自己的身子越来越累,这种疲惫感从未有过。
第二天,大夫过来瞧过。
并未发现我生什么病,也没有中毒迹象。
我放心下来,吃些补药后感觉疲惫感稍减。
而傅良在最初的几天忙着照顾准公婆,无暇为我煮汤。
之后则日日为我煮美颜汤。
准公婆对我也越来越和气。
尤其是准婆婆在傅良的教导下,变得彬彬有礼;
再也没说出令人生气的话。
所以傅良提议婚礼定在半个月后,我没什么意见;
爹娘也觉着是好日子,我静静的等着那天到来。
“小姐。
有时候我觉着,他们背着看你的眼神都能射出刀子。”
青棠跟着我身边多年,也一起跟着料理红线牵。
她看人与我不会有太大差别。
偶尔,我也觉着公婆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但说不上来什么。
这本是自救的机会,但我却鬼使神差地没有去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