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凌……他,回来了?!”
那名传令兵,那充满了极致恐慌的、血泪交织的嘶吼声,像一道,最尖锐的警钟,在死寂的金銮殿上,轰然炸响!
萧逸辰脸上那,温润的、胜利者的微笑,在瞬间,凝固了。
他一把,抓住那个传令兵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眼中,是难以置信的、疯狂的质问。
“你说什么?!他怎么可能,现在就回来?!”
“风狼谷的埋伏呢?呼延烈的十万铁骑呢?!他们,都是吃干饭的吗?!”
“王……王爷饶命啊!”那传令兵,早已,被吓破了胆,声音,都在发抖,“据……据前线传回来的消息……夜玄凌他,根本,就没走风狼谷!”
“他……他,在得知,陛下您,病重的消息之后,便立刻,以‘回京护驾’为名,亲率一万精骑,走水路,日夜兼程,绕过了,我们所有的埋伏!”
“如今,他的人马,已经,兵临城下!”
“什么?!”
萧逸辰的身体,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
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夜玄凌,竟会,如此的,果决和……狡猾!
他,更没想到,自己那,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借刀杀人”之计,竟会,连对方的衣角,都未曾,碰到!
“母后!”他,下意识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凤座之上,那个,同样是,脸色大变的女人。
太后,在最初的震惊之后,却是,迅速地,冷静了下来。
她,毕竟是,在后宫之中,斗了一辈子的、最后的胜利者。
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与她那,雍容华贵的外表,截然不符的狠厉。
“慌什么!”她的声音,冰冷,而又,充满了决断,“他,回来的,不过,区区一万精骑罢了。”
“而我们,手中,不仅,有拱卫宫城的五万羽林卫,更有,早已,与我们,结成同盟的……整个,京城勋贵集团!”
“他,想凭这一万人,就想,攻破这,固若金汤的京城?”
“简直是,痴人说梦!”
“传哀家懿旨!”她,对着殿下,那些,同样是,人心惶惶的文武百官,厉声喝道,“夜玄凌,名为护驾,实为谋逆!自即刻起,关闭所有城门,全城戒严!”
“命,羽林卫中郎将李默,亲率大军,死守城墙!”
“哀家,倒要看看,他,夜玄凌,究竟,有何本事,能,插翅,飞进这京城来!”
……
一场,围绕着,京城这座,大燕王朝心脏的、最后的攻防战,就此,拉开了,血腥的帷幕。
整个京城,都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风声鹤唳的紧张氛围之中。
城内,是,早已,被太后和逸王,所彻底掌控的羽林卫,和那些,被,半胁迫,半拉拢的勋贵私兵。他们,封锁了,所有的街道,控制了,所有的要害。
而城外,则是,夜玄凌,那支,虽然,人数不多,但,却个个,都是,从北境战场上,下来的、以一当十的百战精兵。他们,安营扎寨,兵临城下,那股,从尸山血海之中,磨砺出来的铁血煞气,让城墙之上的守军,连头,都不敢抬。
而在,这,紧张的军事对峙之外。
另一场,无声的、却又,更加凶险的“暗战”,也同时,在京城的,各个角落里,展开了。
密室。
秦风,正对着一张,巨大的京城舆论图,有条不紊地,下达着,一道道指令。
“告诉,我们的人,将,逸王,与蛮族,私下交易的‘证据’,以‘童谣’的形式,给我,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告诉,那些,被柳家,打压得,快要家破人亡的商会们。现在,是他们,报仇雪恨的、最好的机会!”
“告诉,那些,一向,自诩清流,看不惯逸王和太后,倒行逆施的言官们。现在,是他们,为国尽忠,名留青史的……时刻!”
……
而,在,那遥远的、被冰雪,所覆盖的北境草原之上。
蛮族可汗呼延烈,在得知,自己,被萧逸辰,当成了“枪”使,而夜玄凌,早已,金蝉脱壳,兵临京城之后。
他,发出了,震天的怒吼!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愚弄和……羞辱!
“萧逸辰!”
“你这个,不讲信用的中原骗子!”
“本汗,与你,势不两立!”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即,便下达了,他,登上汗位之后,最疯狂的,一个命令。
——“全军,南下!”
他,要用他那,足以,踏平一切的十万铁骑,去,洗刷,自己所受的……耻辱!
他,要让,那些,愚蠢的中原人,都为,他们那,可笑的“阴谋诡计”,付出,最惨痛的……血的代价!
……
京城,城内,城外。
朝堂,后宫,民间,北境。
所有的势力,所有的矛盾,所有的阴谋,所有的仇恨。
都,像,一根根,被拉到了极限的引线,最终,汇集到了,同一点上。
一盘,以,整个天下为棋盘,以,数千万人的性命为棋子的……旷世大棋,终于,摆开了,它,最后的,也是最,残酷的……棋局。
所有人都知道。
一场,史无前例的、足以,颠覆整个王朝的巨大风暴,即将在,这个,寒冷的、大雪纷飞的冬日里,彻底地……降临。
而,身处,风暴中心的那几位“执棋者”,则都在,等待。
等待着,对方,落下,那,决定最终胜负的……最后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