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枫眯起眼睛：“李主任？他和周浩家什么关系？”
“据说是周浩舅舅跟他关系很近。”苏虹叹了口气，“官场上的关系盘根错节，严副市长打了招呼，但底下人阳奉阴违的情况不少。”
李枫冷笑一声：“明白了。谢谢老师提醒。”
苏虹送他到门口，突然问：“听说你昨天去严副市长家了？”
“嗯，严芳生日。”李枫简短回答。
“你们...”苏虹欲言又止，“算了，不关我事。路上小心。”
走出教师公寓，李枫深吸一口初秋的空气。刚才的会面让他对苏虹有了新的认识——讲台上那个严厉的班主任，私下里也会为钱发愁，会向学生求助。这种反差让他觉得有趣。
手机震动起来，是严芳的短信：【别忘了今晚七点，半岛咖啡厅，不见不散！】
李枫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足够他回寝室换身衣服了。正要回复，又一条短信进来，这次是林思雨：【周浩知道你今晚和严芳约会，小心点。】
李枫皱眉。周浩怎么消息这么灵通？而且他和严芳只是喝咖啡，算什么约会？
回公寓的路上，李枫不断回想苏虹的警告。李主任要调查他？看来周浩的报复还没结束。不过现在有了严副市长和苏虹的双重保障，应该能抵挡一阵。
至于今晚的咖啡之约...李枫嘴角微微上扬。严芳那样的女孩为什么会对他感兴趣？是因为钱？还是如她所说，单纯的好奇？
公寓楼下，一个熟悉的身影让李枫停住脚步——林思雨。她站在梧桐树下，白色连衣裙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像一幅静谧的画。
“思雨？”李枫走过去，“你怎么在这？”
林思雨转过身，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我来...提醒你。周浩很生气，他可能会...”
“可能会怎样？”李枫平静地问。
“我不知道。”林思雨绞着手指，“但他刚才打电话时，我听到他说'要给那乡巴佬一个教训'。”
李枫轻笑一声：“谢谢提醒。不过我能应付。”
林思雨抬头看他，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李枫，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人总会变的。”李枫避开她探究的目光，“要上楼坐坐吗？”
林思雨摇摇头：“不了。我...我只是来传个话。”她犹豫了一下，“你和严芳...是真的吗？”
“只是喝个咖啡而已。”李枫耸耸肩，“不像你和周浩...”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林思雨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个。”李枫赶紧道歉。
“没关系。”林思雨勉强笑了笑，“那是我自己的选择，后果也该自己承担。”
她转身要走，李枫鬼使神差地拉住她的手腕：“思雨，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林思雨轻轻挣脱：“不用了。你现在有严芳，我...我有我的路要走。”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李枫心中泛起一丝酸楚。之前他恨过林思雨的背叛，但此刻看着她孤独的身影，却只剩怜悯。
回到公寓，李枫冲了个澡，换上一件深蓝色衬衫和黑色休闲裤。镜中的少年眼神沉稳，轮廓分明，虽不算英俊，却有种独特的沉稳气质。
“高、富、帅...”他自言自语，“我勉强占了一个'富'字。”
手机又响了，是股票提醒——国酒股份今日收盘23.7元，再创新高。他的六十二万资产又增值了。但这消息此刻显得索然无味，林思雨临走时那个落寞的眼神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六点半，李枫准备出门赴约。经过书桌时，他瞥见日历上圈出的日期——下周三是物理竞赛初赛。苏虹期望他和林思雨能进入省赛，为学校争光。
“一件一件来吧。”李枫对自己说，锁上门走向楼梯。
一楼楼梯口，刘芳老师正巧上楼。她今天穿着淡黄色连衣裙，妆容精致，看到李枫时眼睛一亮：“哟，打扮这么帅，去约会啊？”
“只是见个朋友。”李枫礼貌地回答，站到电梯另一侧。
刘芳上下打量他，目光在他腕间的手表上停留了几秒：“卡西欧？挺低调嘛，我以为你会戴更贵的表。”
“学生戴太贵的表不合适。”李枫平静地说。
“也是。”刘芳凑近一步，香水味扑面而来，“对了，上次给你的名片联系了吗？我那朋友很想认识你呢。”
“最近学业忙，还没顾上。”李枫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
李枫快步走出，刘芳却跟了上来：“这么着急走啊？要不要老师送你一程？我车就停在不远。”
“不用了，谢谢老师。我约的地方很近。”
刘芳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李枫已经大步走向校门。他能感觉到背后灼热的目光，不由得加快脚步。
半岛咖啡厅离学校只有两个路口，李枫提前十分钟到达，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夕阳将天空染成橘红色，行人匆匆而过，各自奔向不同的目的地。
七点整，严芳推门而入。她今天穿了件淡粉色连衣裙，头发披散在肩上，在咖啡厅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美。几个男顾客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她。
“等很久了？”她在李枫对面坐下，带来一阵淡淡的茉莉花香。
“刚到。”李枫递过菜单，“想喝什么？”
“摩卡吧。”严芳没看菜单，直接对服务员说，然后盯着李枫，“你穿蓝色很好看。”
李枫耳根一热：“谢谢。你...也很漂亮。”
严芳笑了，眼睛弯成月牙：“紧张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见。”
服务员送上咖啡，严芳小啜一口，留下淡淡的唇印在杯沿：“昨天我爸回去后，把你说的物流中心构想整理成方案了。”
“真的？”李枫有些意外，“我只是随口说说。”
“我爸说你的想法很有前瞻性。”严芳歪着头看他，“李枫，你到底是怎么懂这么多的？”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严芳脸上，勾勒出她精致的侧脸轮廓。李枫突然有种冲动，想告诉她真相——关于那个“梦”，关于他“梦中”二十年的经历。但理智很快占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