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说的‘我要去打他一顿’吗?”裴景舟问。
江照月点头。
裴思静着急地问:“二嫂,事情解决了吗?”
“解决了啊。”江照月回答。
“怎么解决的?”裴衡问。
“以牙还牙、以假乱真啊。”江照月道。
裴景舟望向江照月:“朱广昌以流言蜚语来压四妹妹,你就用同样的方式还他。”
江照月点头:“没错。”
裴景舟继续道:“故意跑到酒楼里,当着所有人面前大闹起来,让人知道四妹妹痴情一片,朱广昌则是舍不得四妹妹背后镇国公府的人脉,又舍不得青梅,便将四妹妹所绣之物送给外男、造谣四妹妹等等。”
“二爷,你真厉害呀。”江照月甜甜地夸裴景舟。
裴景舟瞪她一眼,让她注意言行。
江照月嫣然一笑。
裴景舟故意不看她。
“可这荷包、香囊不是四姐姐绣的啊。”刚刚二号雅间里一团乱,裴思静趁机将江照月扔出去的荷包和香囊拾回来,一看针脚就不是四姐姐绣的。
“香巧绣的。”江照月实话道。
“那二嫂怎么说是……”裴思静不解。
“我故意的。”江照月道。
“这就是以假乱真。”裴景舟向裴思静解释:“你二嫂话中有真有假,把朱广昌攀附权贵、品德低下、朝三暮四、寻花宿柳的模样公之于众,让他反驳不得。”
裴景舟就是裴景舟!
这么快就知道了所有事情的起承转合。
江照月又道:“二爷,你真厉害!”
裴景舟看她一眼,没有接话。
裴思静也是个聪明的,旋即反应过来:“这样的话,国公府就能名正言顺地退婚,就算以后朱广昌到处说四妹妹和他牵手……什么的,大家就不会相信了?”
“没错,他若是真的说出来他和四妹妹的事情,别人非但不信,镇国公府还能正大光明地告他一告。”江照月道。
裴景舟点点头:“但凡他脑子是个正常的,从此以后见到镇国公府的人,都会离的远远的,绝不敢再惹了。”
“那四姐姐有救了?”裴思静惊喜道。
江照月自信道:“没错,今日流言蜚语发酵一番,明日信明伯府的人就会上门赔不是,并且同意退婚了。”
“太好了。”裴思雅为了这事儿,一心求死,裴思静愁的睡不着觉,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可是!
可是二嫂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
她忍不住握住江照月的手,激动道:“二嫂,你太厉害了。”
“二嫂踢藤球也是最厉害的!”裴衡听了半晌,听的晕乎乎的,不过裴思静夸奖二嫂的,他听懂了,他也跟着夸。
江照月立即昂起精致的小脸,骄傲道:“那是。”
朱广昌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情,裴景舟很快就想出了解决方法,并没有把江照月的那句“我要去打他一顿”放在心上。
不曾想江照月逮到时机,就冲到朱广昌面前,直接动手、指责、辱骂、下决定。
一气呵成。
根本不给朱广昌反驳的机会,就把朱广昌的下作行径揭露出来,然后像旋风一样退场。
给围观食客无限遐想,想着想着就会给朱广昌定“罪名”。
就这样化解了四妹妹的困境,让镇国公府拿到主动权。
他在衙署几年,跟老狐狸们待久了,喜欢把事情复杂化。
真没想到可以这么简简单单解决朱广昌。
估计衙署的那群老狐狸也会讲什么规矩说什么礼仪,也可以很快把事情解决,但绝不可能像江照月解决的这样灵活、自然、有效、痛快又充满了烟火味儿。
他再一次发现江照月的“表里不一”。
让人惊喜的“表里不一”。
他看着江照月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温柔起来,觉得江照月同裴思静、裴衡吹牛的样子都鲜活、灵动,好看极了。
江照月正好转眸看过来。
裴景舟心头一惊,连忙低头去抓茶碗。
“二爷。”江照月唤。
“干什么?”裴景舟冷淡地应。
“你拿的是我的茶碗喔。”江照月促狭道。
“你茶碗放我跟前做什么。”裴景舟立刻将茶碗推到江照月跟前,重新拿起自己的茶碗,猛喝了一口。
微涩微凉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去,他心里面那些杂乱的想法也随之降下来。
他转头看向裴思静:“回去以后,你和四妹妹说没事儿了,让她不要多想,未来还有很长很好的路要走。”
“嗯,我这几日晚上都同她睡一起。”裴思静道。
裴景舟点点头。
裴思静又担心地问:“那母亲那边……”
“你们都不用担心,我会和她说。”
裴景舟是王氏亲生的,也是王氏极其疼爱和重视的,他说的话,王氏总是信任的,裴思静当下就放了心。
回到国公府之后,她立马去找裴思雅。
裴景舟对莺歌道:“你去松青堂说一声,我们都回来了。”
“是。”莺歌立马去交待。
裴景舟望向裴衡:“沈姨娘一上午没见你了。”
裴衡昂起小胖脸看向江照月。
“等我彻底痊愈,我们再踢球。”江照月道。
“好。”裴衡高兴地走了。
江照月跟着裴景舟回到临华院。
裴景舟问孙嬷嬷:“二奶奶的药备好了吗?”
“我都好了,还要喝药啊?”江照月问。
“喝三日才能除根。”
江照月一脸愁苦。
裴景舟看向孙嬷嬷:“端给二奶奶喝。”
江照月坐到正房,撸起袖子,一口闷了一碗苦药,赶紧塞颗蜜饯到嘴里,余光中瞥见胳膊上一片通红。
“二奶奶,这是怎么了?”香巧大惊。
“这……”江照月忽然不说了,起身道:“没事儿。”
“可是——”
“我去找‘凶手’。”江照月咽下口中的蜜饯,来到隔间。
裴景舟正在换衣,一抬眼看到江照月进来,连忙裹紧衣裳问:“你干什么?”
江照月撸起胳膊往裴景舟面前一伸。
裴景舟立时看到她圆润白皙的胳膊上一片通红,顿时蹙眉:“怎么弄的?”
“你弄的!”江照月控诉。
“我?”
“就是你在酒楼里拽我时,拽伤的。”江照月生气道。
裴景舟当时抓住江照月的胳膊时,就感觉到她的胳膊真细真软,不敢用力,所以他将她搂出酒楼。
没想到还是伤到了她的胳膊。
江照月不高兴地抬眼,看到裴景舟衣裳尚未穿好,脖颈处露出大片冷白的肌肤,锁骨下方还有一颗小红痣,看上去太诱人了。
色心又起。
她当即就扑到他的怀里,搂着他:“二爷,好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