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座”!王婉含笑道,平宁郡主韦瑶瑶和建宁郡主杨慧如谢恩后在杌子上欠身坐下,已有宫女们奉上茶食果品,琳琅满目的排放在她们面前的矮几上。
端坐在凤位上的皇后王婉打量着这两位垂首敛目,略显局促的郡主:坐在右下首的平宁郡主韦瑶瑶身材高挑,肤色红润,丹凤眼,柳叶眉,五官明艳,颇有一种英姿飒爽之美;左下首的杨慧如则长得小巧玲珑,她神情恬淡,一双眼睛大而亮,长长的睫毛低垂着,鼻梁挺翘,樱桃小口仿佛是初绽的花蕾。阳光从她的背后的窗棂里照进屋内,映在她的身后,能看清她瓷白的脸颊上,那淡淡的绒毛。她微微的低垂着粉颈,那花团锦簇的郡主朝服,衬得她犹如一朵春日的鲜花般娇艳。
王婉在心中暗暗叹服着先帝的眼光,他亲自为儿子选的两位侧妃确实是费了心思的。这两个美人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动静相宜,且韵味天成,虽不是一等一的美貌,却也有宜家宜室之福。如今,李恪之不愿纳她们入宫,又不好违背先帝的旨意,只能封了她俩为郡主,远嫁异邦,也算是各得其所,各有所安了。
想到她们将要去国离家,此生恐再难返回故土,心中不免有一种依依惜别之感。她温言道:“两位郡主,不必拘礼,今日本宫请你俩入宫,是要感谢你们为国家永世通好所做的贡献。皇上以令史官记入史册,以共后人敬仰。来人,呈上金宝金册!”
两个身姿婀娜的宫女端着用鎏金托盘,呈放的“敕造平宁郡主、敕造建宁郡主,”的金宝金册,恭恭敬敬地送到两位郡主面前。韦瑶瑶和杨慧如忙起身跪下道:“妾身等何德何能?敢令皇后娘娘如此看重?赐此金宝金册,妾身等惶恐不敢受。”
王婉道:“两国联姻,永止刀兵,互通有无,乃是造福苍生之举。虽然我华夏兵多将广,国富民强,但“不战而屈人之兵”当属上策。你俩此去他国为王妃,代表的是华夏的亿兆百姓,是大晋朝的尊严脸面,是皇上愿意福泽西域的赤诚之心。此金宝金册,乃是天下一家共享和平的心愿,实属当之无愧。”王婉起身亲自扶了她俩人起来,取过托盘中的金宝金册,亲手赐予她二人。
“妾等得皇上皇后如此看顾,定定感恩戴德,不辱使命。”韦瑶瑶和杨慧如捧着金宝金册道谢道,王婉缓缓说道:“和亲之事,古来有之,然两位郡主须谨记,事各有不同。前朝和亲是嫁女乞和,而你们,却是他们可汗向天朝求娶的王妃,身份尊贵,与之前的和亲公主绝不相同。如今,天朝威震四方,西域各国可汗都以能娶天朝之女为无上尊荣,你们此去,必使天朝的文明远播四方,你们也必将成为东方文明传播西域的使者。故此,你们身份高贵,神州华夏与皇室宗亲皆是你俩的娘家,无论身在何处,都不要忘了我天朝的尊严与威仪,无论有何事,都可上书天朝请求帮助,这就是你们该有的底气!”
平宁郡主韦瑶瑶和建宁郡主杨慧如,听着这位年轻皇后的循循叮嘱,其实她与她们年岁相当,可身为皇后的身份和气度,使得她像个长姐一样,凡事都要替她们思虑周全。她眼中的不舍和眷恋,她面上的心疼与担忧,都是发自肺腑的真情流露。突然之间,她俩仿佛明白了,这位平日里低调而内敛的皇后,为何能得皇上如此爱重,肯定不是单靠着那绝美的容颜。
她俩复又起身跪下,没有冠冕堂皇的客套,诚挚的感谢道:“妾等多谢皇后娘娘的教诲,此去他国,将以皇后娘娘为楷模,绝不辜负两国百姓的期许和愿望。”
王婉微笑着道:“两位郡主慧质兰心,堪为女中豪杰,本宫愿你们心想事成,顺遂平安。但凡还有何所需之物,尽可讲来,一切有本宫替你们安排。”
平宁郡主微微抬头,秋水般的眸子里,带着无尽的情思,她羞涩一笑道:“皇上皇后已把一切都已安排的极是周全,妾身以别无他念。只是听说那回鹗是马上民族,饮食简陋,而妾身自小嘴叼,能否带上厨娘,以为思乡之情。”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皇后娘娘这般和善,陡然使她有了亲近之感,才能畅所欲言的说出心中所想。
“这有何难,平宁郡主尽可放心,本宫定会为你挑选合适之人。”王婉点头笑着道,建宁郡主只是害羞的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王婉知她寡言,轻声问道:“建宁郡主,你还有何需要的?”
杨慧如轻轻的摇了摇头,想了一下,低声道:“如能有医书或是医女,妾身就能造福一方百姓…”王婉道:“两位郡主,大可放心,皇上一早让人给你俩准备了医书典籍、农桑,各种手工艺工匠。你们虽远在异域,但一切中原应有之物你们都不会缺少。”她笑着道:“本宫也特意给两位郡主准备了制作胭脂水粉的手艺人,即使在那雪域高原上,也要让郡主成为永不凋谢的鲜花。也让那些小国部落,见识天朝的繁华气象。”
“皇后,宴席已备好,皇上马上就要到了。”有小太监前来通禀。不知不觉间,日影已西斜,王婉起身道:“两位郡主,本宫今儿特请了皇上前来一起用膳。两位郡主莫要拘谨才好,也算是皇上与本宫为你们饯行!”韦瑶瑶和杨慧如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能与皇上皇后共同用膳,这该是多么大的荣幸!皇后娘娘如此善解人意,她们在踏上遥远的西域之前,也想见一见这个本应成为他们夫君的男子。能和他一起共处闲话家常,也算是成全了她们这么多年的心中所愿,余生漫漫,有了牵挂和念想,才会让身在异乡的岁月增添许多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