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一没有犹豫:“目标确定。‘黑水之眼’。山魈,立刻开始制定行动计划,优先级别最高。动用基地所有剩余资源,进行最高规格准备。吴邪,你们抓紧时间恢复,你们是这次行动的核心。”
命令下达,整个基地再次高效运转起来。
吴邪回到医疗舱,一边接受治疗,一边尝试引导白金火种恢复。他发现,虽然火种微弱,但经过“深渊之眼”的爆发和“星使”的馈赠,其本质似乎更加精纯,对地脉能量的感知也敏锐了一丝。
王胖子忙着清点和保养武器装备,骂骂咧咧地抱怨着没完没了的玩命活儿,眼神却异常认真。
藤蛇和箭毒蛙协助山魈进行战术推演和路线规划。
海螺和霍秀秀则一头扎进资料库,试图从浩如烟海的藏地密宗文献、地方志怪传说甚至上古神话中,挖掘出关于“黑水之眼”的更多信息。
零星的信息碎片被拼凑起来:
“黑水出焉,而西流于大杅……其下有弱水之渊环之……其上有神人,居之……”
“伏藏有云:地有污秽之血,聚于祖源之眼,需以圣火涤荡,否则魔念滋生,侵吞地脉……”
“羌族古歌谣:黑水沉沉,祖先眠兮;邪眼窥视,心莫开兮……”(民俗学记录)
所有这些,都指向一个地方——一个被古老民族视为圣地与禁地、与大地血脉相连、却也可能积聚了可怕污秽的深渊。
三天后,一切准备就绪。一支精干的小队组成:吴邪、王胖子、海螺、霍秀秀、藤蛇、箭毒蛙,以及山魈带领的三名基地最顶尖的侦察和爆破专家。携带了最先进的勘探、生存和防御装备,以及大量针对性的符箓、药剂(基于霍秀秀和海螺的研究)。
基地的运输机将他们送至距离目标区域最近的、一个隐秘的高原简易机场。后续的路程,只能依靠徒步和牦牛。
踏上青藏高原的土地,空气稀薄而冷冽,天空蓝得炫目,连绵的雪山如同沉默的巨人俯瞰着众生。壮美的景色下,却隐藏着难以言喻的沉重与神秘。
在当地一位沉默寡言、眼神锐利如鹰的藏族老向导的带领下,小队向着那片被称为“黑水之眼”的禁地深处进发。
路途异常艰难,不仅是高海拔缺氧,更在于地形复杂和气候多变。他们穿越荒凉的戈壁、险峻的峡谷、冰封的河流,以及弥漫着诡异雾气的沼泽地带。空气中始终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类似硫磺和腐殖质混合的怪味。
随着不断深入,周围的景象变得越来越诡异。岩石呈现不祥的暗红色,植被稀疏扭曲,动物踪迹罕见,偶尔看到的几只高原狐狸,眼睛也泛着不正常的红光,远远窥视着队伍,发出如同哭泣般的嘶叫。
“不对劲,”老向导用生硬的汉语警告,握紧了手中的转经筒,“这里的土地……生病了。神灵在发怒,或者……有什么东西惊醒了。”
吴邪的感受更加强烈。他体内的白金火种在这里变得异常活跃,不是欢欣,而是……一种高度警惕和排斥,仿佛感应到了某种同源却极度污染的存在。地脉的能量流经此处,都变得粘稠、晦暗,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朽感。
第五天傍晚,他们终于抵达了老向导所知的最深处,一个位于巨大山坳里的、被黑色嶙峋怪石包围的、散发着浓郁恶臭的……黑色沼泽边缘。
沼泽的水漆黑如墨,粘稠得如同石油,不断冒着浑浊的气泡,破裂时释放出更加浓烈的恶臭。沼泽中央,是一个不断旋转着的、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漩涡的边缘,隐约可见一些被淤泥包裹的……动物甚至人类的森白骨骸!
“就是这里了……”老向导脸色苍白,喃喃道,“黑水之眼……祖先警告过,绝对不能靠近……漩涡会吞没一切,下面连着恶魔的肚子……”
山魈拿出能量探测器,读数瞬间爆表,发出刺耳警报:“极强的负能量反应!还有……生命迹象!在沼泽下面!很多!正在快速上浮!”
咕噜噜——!
沼泽中心的黑水猛地剧烈翻腾!漩涡加速旋转!十几具……浑身沾满漆黑粘稠淤泥、肢体扭曲变形、眼睛散发着幽幽绿光的人形怪物,缓缓地从淤泥中爬了出来!它们发出低沉的、如同溺水者喘息般的嗬嗬声,摇摇晃晃地、却速度极快地朝着小队扑了过来!
这些怪物,依稀还能看出穿着几十年前甚至更早时期的……探险队服或当地牧民的衣服!它们是被沼泽吞噬后,被污染异化的产物!
“准备战斗!”山魈厉声喝道,枪口对准了那些诡异的淤泥怪。
“开火!”
山魈的怒吼声在死寂的山坳中炸响!突击步枪的火焰瞬间撕裂昏暗的光线,子弹如同泼水般射向那些从黑色沼泽中爬出的淤泥怪物!
噗噗噗!
子弹打在怪物身上,溅起一团团恶臭的黑色淤泥和破碎的布片,却无法阻止它们的前进!这些被称作“黑水尸傀”的东西,似乎没有痛觉,骨骼在淤泥下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依旧发出嗬嗬的怪响,手脚并用地扑来,速度奇快!
“打头!打关节!”藤蛇冷静地提醒,手中的精准步枪连续点射,一具尸傀的头颅如同烂西瓜般爆开,绿色的粘液四溅,终于瘫软下去。但更多的尸傀从漩涡中源源不断地爬出!
王胖子手中的霰弹枪轰鸣,巨大的冲击力将一具尸傀轰得倒飞回沼泽,但很快又挣扎着爬起。“妈的!这玩意不怕枪子儿啊!”
“是地脉秽气滋养的邪物!物理伤害效果有限!”霍秀秀快速从背包中掏出几枚刻画着雷火符文的木楔,咬破指尖,将血抹在上面,奋力掷出!木楔钉在尸傀身上,瞬间爆开一团阳刚的火焰,尸傀发出凄厉的尖叫,动作明显迟滞下来!
“有用!秀秀妹子,多来点!”王胖子精神一振。
吴邪强忍着经脉的灼痛,尝试调动白金火种。微弱的白金色光晕在他掌心浮现,他猛地一掌拍向冲得最近的一具尸傀!嗤啦!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入寒冰,尸傀胸口冒起白烟,发出痛苦的嘶嚎,动作僵直了一瞬。有效!但消耗极大,他现在的状态无法持久。
“海螺!干扰那个漩涡!”山魈一边更换弹匣一边吼道。
海螺将便携式能量干扰器的功率开到最大,对准沼泽中央的黑色漩涡!刺耳的声波和能量脉冲扩散开来,漩涡的旋转速度明显一滞,爬出的尸傀数量减少,但干扰器也迅速发烫报警,无法长时间维持。
“必须堵住源头!或者找到控制这些尸傀的东西!”吴邪喘息着喊道,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沼泽。他的白金火种对地脉污秽异常敏感,能感觉到一股阴冷邪恶的意识正隐藏在沼泽深处,操控着这一切。
战斗激烈而短暂。依靠霍秀秀的符箓和吴邪偶尔的爆发,配合密集的火力,小队勉强将第一波二十多具尸傀消灭在沼泽边缘。黑色的淤泥和绿色的粘液污染了地面,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沼泽暂时恢复了平静,只有那个黑色的漩涡还在缓缓转动,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不能久留!这里的动静肯定会引来更多东西!”山魈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诡异的山岩,“老向导,有没有其他路可以绕开这片沼泽,或者找到进入地下的入口?”
老向导脸色惨白,指着沼泽对面一处被浓密黑雾笼罩的陡峭山壁:“传说……黑水之眼的真正入口,在……在‘恶魔的嘴巴’里,就是那片黑雾后面……但从来没人敢过去……沼泽是唯一的屏障……”
“看来没得选了。”王胖子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要么游过这锅脏水,要么飞过去!”
“游过去是找死。”海螺看着探测器上沼泽下方密集的生命信号和极高的毒素读数,摇了摇头,“能量读数显示,那片黑雾后面有强烈的能量聚集,可能真的是入口,但怎么过去?”
吴邪的目光落在那些嶙峋的黑色怪石上。这些石头分布并不均匀,有些巨大的石块如同天然的跳板,从沼泽边缘一直延伸到对岸,只是间隔很远,且表面湿滑异常。
“从石头上跳过去。”吴邪沉声道,“这是唯一的方法。胖子,藤蛇,你们身手最好,先过去探路,固定绳索。”
“得令!”王胖子和藤蛇没有犹豫,检查了一下装备,深吸一口气,如同灵猿般跃上第一块巨石。巨石晃动,淤泥滑落,险象环生。两人凭借过人的平衡感和力量,艰难地在巨石间跳跃,几次差点滑落,最终有惊无险地抵达了对岸黑雾边缘的一块巨大平台上。
“安全!固定绳索!”藤蛇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
很快,两根登山绳被抛了过来,固定在两岸。
众人利用滑轮和绳索,依次滑向对岸。吴邪在滑行过程中,低头看向下方漆黑粘稠的沼泽,那股阴冷的意识似乎再次扫过,让他脊背发凉。
抵达平台,一股更浓烈的腐朽气息和莫名的压力扑面而来。眼前的黑雾并非水汽,而是一种浓郁的、带着颗粒感的地脉煞气,能见度极低,连强光手电也只能照亮前方几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