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惊蛰是被外头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的,坐起来的瞬间,她还没没回过神,以为是张家人闹事儿。
听到外头王凤兰喊了她一声,才急忙穿衣下床。
“惊蛰啊!你起了吧?别迟到了,我让你叔给你把家里的门锁换一下。”
“起了起了。”
陆惊蛰看了眼时钟,都快八点了,昨天喝多了,果然,喝酒误事。
她飞快洗漱,打开大门把家里的钥匙交给王凤兰。
“婶子,换好门锁后钥匙你先给我收着,我得赶去上班,晚上回来再给钱……”
“这孩子,慢点跑,不着急。”
王凤兰拿着钥匙进了屋,顺便把家里没打扫完的地儿帮着收拾好。
陆惊蛰气喘吁吁哦跑到后厨,还好,才刚八点,没有迟到。
她缓了口气,准备把水房门口的菜搬进去洗干净。
丁三进水房放碗,见陆惊蛰一个人搬得太慢,就搭了把手。
“陆惊蛰同志,你今天来的有点晚啊?”
“啊,差点睡过头,谢谢啊,丁同志。”
陆惊蛰抹了把头上的汗,卷子袖子开始忙活。
陈大炮在切菜,对丁三阴阳怪气。
“哎哟,丁三啊!难得见你这么勤快,今儿个是吃错药了?不该你干的事儿你也干上了?还是,听说人家离婚了,你也动心思了?”
他嘿嘿一笑,凑到丁三耳边低声道。
“我跟你说,这种离了婚的女人,玩着可带劲儿了,但玩玩就行了,你一没结婚的大小伙子,可别真对这种二婚头动心思娶回家……”
那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丁三一个男人都听不下去,把菜刀往案板上一拍。
“怎么说话呢?一把年纪了,还不会尊重人?都是一块上班的同事,我给人搭把手,压根就没别的意思,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啊?”
那声嚷嚷,后厨其他人都停下手里的活儿看向陈大炮。
这会儿唐政和刘大胖都不在,陈大炮觉得被丁三一小年轻下了面子,脸上挂不住,卷起袖子就要跟丁三干架。
“你这小子,毛都没长齐,在这儿吆五喝六的教训谁呢?装啥装?你那点心思老子不知道?今儿个老子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老子就不叫陈大炮。”
丁三也不客气,抄起菜刀就要跟陈大炮干架。
“你来啊,老不死的,老子怕你?”
后厨的人赶紧上前拉架:“别别别动手,撒开,赶紧撒开。”
陆惊蛰也听到动静跑了出来,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时,外头传来唐政一声怒喝。
“都闲得没事儿干是不是?敢在后厨动手,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就滚。”
陈大炮不敢跟唐政对着干,只能不情不愿的扔下东西。
丁三满脸委屈,眼泪都要出来了。
“唐师父,不关我的事儿,是陈大炮嘴里不干不净,他说……”
丁三看到陆惊蛰也在,不由顿住了话头,有些不好开口。
陈大炮笃定他不好说,越发得意。
“我说什么了我说?我又没说错?你敢说你没那意思?”
“我就没有,我就是好心搭把手。”
“切,谁知道?”
“你他妈还说?”
“够了!”
唐政皱眉,推开陈大炮。
“你一把年纪了,成天嘴里没个把门,什么时候挨一顿狠揍就知道厉害了,这几天你去倒泔水,少在后厨晃悠。”
又推了丁三一把:“愣着干啥?继续干活。”
“还有你们,马上前头就忙起来了,你们还不抓紧把菜备好?”
被这一通雷霆洗礼,后厨重新井然有序的忙活起来。
但陆惊蛰这会儿是看明白了,这事儿怕还是跟她有关。本以为离婚了就是新的开始,没想到离婚后麻烦也不少。
她很快把菜摘完洗好,趁着还没开餐,又把开水烫过的碗筷拿到前厅去放好。
路过李建设的办公室,门虚掩着,里头传来一道娇俏的女声。
“李经理,你看我都干了一个月了,你啥时候给我转正啊?我听人说,你还在招服务员?不是说好只招一个服务员?这是要跟我竞争上岗吗?哎呀,我哪儿干的不好你跟我说,我一定好好表现,要不,这个月底就给我转正了吧!”
陆惊蛰看了一眼,是前天打饭时对她阴阳怪气的那个服务员,好像是叫周兰兰?
她们两差不多同时进的国营饭店,周兰兰在前厅当服务员,她在后厨打杂,她们两平时也没什么交集,不知道周兰兰为啥要阴阳她。
正准备走,就听李建设开口道。
“饭店现在生意越来越好了,有人休假就忙不过来,我是有心再招一个服务员。你的转正不是我说了算,还得等下个月底考核合格,就能留下来,放心吧!只要你好好干,肯定能留下来……”
得了这句肯定,周兰兰高兴得不行。
“有了李经理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等我转正了,我一定给你买大前门抽。”
周兰兰欢天喜地从办公室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外头的陆惊蛰,脸上的笑意瞬间垮下去,双手抱胸轻蔑道。
“是你啊?你来干啥?别告诉我,你也想当服务员。呵,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形象?不怕丢咱们饭店的人呢?”
陆惊蛰本来还真没动这心思,毕竟她觉得后厨能学的东西更多,但周兰兰这话,她就不爱听了。
“你这种人头猪脑的人都能干的活儿,能是什么技术活?别说,我还真觉得自己能干……”
说完,她也不管气得半死的周兰兰,转头回了后厨。
周兰兰在原地跳脚:“你要是能当服务员,我周兰兰的名字倒着写。”
陆惊蛰回了后厨进了水房,就算没什么事,也不在后厨待着。
好几次,都觉着唐政在水房门口徘徊,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忙完一天的活儿,陆惊蛰收拾好回了家。
王凤兰一直在家等着,听到陆惊蛰回来的动静,立马把新的钥匙交给她。
陆惊蛰道了谢,拿出在空间点的四川泡菜,连同几块钱递给王凤兰。
“婶子,谢谢你跟叔帮忙,这泡菜是给嫂子的,她没胃口的时候可以吃点。还有这钱,你也收下,不然我以后都不好意思请你跟叔帮忙了。”
要是别的东西,王凤兰肯定不会要,但这泡菜是她儿媳妇的家乡味,现在她儿媳妇怀着孩子,就想着一口,王凤兰一脸不好意思的接过去。
至于那钱,她是预备先存着,回头一块给陆惊蛰。免得她觉得不好意思,以后有啥要帮忙的地方也不敢叫他们家了。
“你这孩子,就是贴心。以后有啥事,只管叫婶子。”
陆惊蛰笑着点头,准备进屋,忽然想到什么。
“婶子,昨天秦同志什么时候走的?我喝多了,没有闹他吧?”
王凤兰摇摇头:“没有吧!我就回家给你冲了个红糖水,送去给你的时候,他就走了,听着挺安静的。”
陆惊蛰放了心,转头打开门回了家。
婶子两口子都是实诚人,给换的门锁都结实得不行,晚上关好门,陆惊蛰安心睡着了。
第二天她特意起了个大早,绕道去了秦云锐部队那边,本来是想问问他什么时候再去那边的派出所,她给包点饺子让秦云锐带过去,毕竟那天人家捎了二十块钱来,给上次的饺子钱绰绰有余呢!她可不能占这便宜。
到部队门口后,她门岗帮忙联系一下秦云锐,结果人家说秦云锐同志没空。
陆惊蛰也没多想,只让人家帮忙捎了个口信,等秦云锐得空提前跟她说一声,她好包饺子。
今天她起得早,到饭店的时候还不到七点半。
她立马把该干的活儿都干了,等后厨的人都来了,她立马避去了水房。
避嫌避到这地步,本来以为就没事儿了。
下一秒,就听外头有人扯着嗓子嚎嚎。
“出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小贱人敢勾搭我男人。娘希匹的,是叫陆惊蛰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