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的玉牌在掌心裂出蛛网纹路,滚烫的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棚户区的碎石路上。远处,白骨城堡的轮廓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十二盏引魂灯将积水染成猩红。苏璃的短刃突然没入地面,云纹迸发出金芒:“不对劲 —— 这股阴气里混着地府结界的气息。”
话音未落,地面轰然裂开,浑浊的黄泉之水翻涌而出。牛头手持镔铁棍从水中浮现,牛角上缠绕着锁链,每一节都嵌着怨灵的面孔:“阴阳命?先过了老子的黄泉路,再谈救人!” 铁棍重重砸在地上,黄泉水面竟升起一座白骨桥,桥身布满噬人的血纹。
“这是黄泉第七试炼,擅闯者魂飞魄散。” 苏璃的声音带着寒意,“牛头摆明了要借刀杀人 —— 这些血纹是无面教的手笔。” 林渊却迈步踏上骨桥,阴瞳扫过血纹:“叶冰瑶的魂火撑不了七天,我必须拿到镇魂钉的破解之法。”
第一步落下,骨桥突然震颤。无数惨白手臂从水中伸出,指甲缝里渗着黑色粘液。林渊甩出令牌,锁链却被手臂缠住,反向拖拽。千钧一发之际,苏璃挥刃斩断触手,短刃上的云纹与血纹相撞,爆发出刺目火花。
“别用阴司法器!” 苏璃的警告晚了半步。林渊的玉牌接触血纹瞬间,裂口纹路如活物般窜上手臂。牛头在对岸狂笑,镔铁棍搅动黄泉,掀起巨浪裹着铁蒺藜砸来。林渊踉跄躲避,却见浪尖上浮现出叶冰瑶被钉在镇魂柱上的幻象 —— 她的魂火正在肉眼可见地熄灭。
“想要救她?” 牛头的声音混着骨桥的呻吟,“交出玉牌,我便指条明路。” 林渊攥紧发烫的玉牌,后颈裂口蔓延至脸颊。阴瞳突然捕捉到血纹缝隙里的梵文 —— 与叶雪晴挑出的镇魂钉刻痕如出一辙。
“这些血纹是镇魂钉的阵眼!” 林渊挥拳砸向骨桥,玉牌碎片迸发出金光。血纹开始崩解,水中怨灵发出解脱的尖啸。牛头暴怒,镔铁棍化作巨蟒扑来,却被苏璃的短刃缠住。混战中,林渊摸到桥栏上的凹槽 —— 形状竟与半块生死簿严丝合缝。
“果然!” 红衣女鬼的虚影突然从血雾中凝聚,手中残片与凹槽共鸣,骨桥瞬间翻转。林渊坠入黄泉,却在下沉时抓住块刻满符咒的青砖 —— 那是城隍庙废墟里缺失的部分。青砖符文与他阴瞳共振,映出牛头与无面教密会的画面。
“牛头早就投靠了无面教!” 林渊破水而出,将青砖砸向牛头面门。牛角被击碎的刹那,黄泉水面浮出座青铜亭,亭中石桌上摆着本残破的《拘魂大典》。苏璃抢步上前翻看,瞳孔骤缩:“镇魂钉的解法需要…… 用人魂献祭!”
牛头趁机挥棍横扫,林渊侧身避开,却见棍影中浮现出无数婴儿的面孔。玉牌残片突然自动重组,骷髅纹路化作锁链缠住镔铁棍。林渊借力跃起,阴瞳锁定牛头眉心的咒印 —— 那正是无面教的标记。
“破!” 玉牌爆发出判官笔的虚影,击碎咒印。牛头惨叫着坠入黄泉,水面却突然沸腾。十二根镇魂钉破水而出,钉入林渊四肢百骸。剧痛中,他听见红衣女鬼的嗤笑:“蠢货,以为破坏阵眼就能救人?这些钉子,本就是为你准备的……”
苏璃挥刃斩断镇魂钉,却发现伤口涌出的不是血,而是黑色咒文。林渊的阴瞳彻底被黑雾笼罩,恍惚看见无间地狱深处,叶冰瑶的魂火被万道锁链缠绕。当他再次睁眼,手中的玉牌已变成血红,正面浮现出新的字迹:“以血为引,方解镇魂。”
“这是陷阱!” 苏璃的短刃指向青铜亭。亭中石桌的《拘魂大典》正在燃烧,灰烬中浮出半张人脸 —— 是叶雪晴。她的嘴唇微动,林渊的阴瞳接收到残念:“去…… 孤儿院地宫…… 生死簿碎片……”
话音未落,黄泉水面裂开更大的漩涡。牛头的身影再次浮现,身后跟着密密麻麻的骨傀大军。而在漩涡深处,无间地狱的大门正在缓缓开启,门后传来千万怨灵的哀嚎。林渊握紧渗血的玉牌,裂口纹路已爬满脖颈 —— 他知道,下一次献祭,或许就要用自己的魂魄,来换取解开镇魂钉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