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开，霜月王朝边境的林间小道上，玄寂、赤璃和月泠三人顺着昨天留下的脚印往前走。赤璃肩上的机关鸟翅膀轻轻抖了抖，发出一声低叫，好像在提醒他们什么。
他们刚从神庙遗址出来，那股黑气还在心里头打转。幽冥殿主的计划，肯定不只是唤醒禁忌力量源这么简单，“命运之门”到底啥意思，他们也不清楚。不过现在，新的麻烦已经悄悄来了。
驿站废墟里，一块碎石下面藏着一封密信，信封上刻着星象司的暗纹。月泠弯腰捡起，眉头一皱，快速拆开信，脸一下子就沉下来了。
“三国同时求援。”他小声说，“异兽袭击，百姓死的死、伤的伤，惨得很。”
赤璃拿过信纸扫了一眼，不屑地笑了笑：“嘿，真新鲜，咱们刚解决一个大麻烦，又来一堆畜生捣乱？”
玄寂没吭声，把信纸捏得更紧了。他血液里的蛊虫不安分起来，好像在回应远方不知名的危险。
“先去霜月。”他终于开了口，声音冷冰冰的，“我母国的事儿，我来解决。”
赤璃挑了下眉，刚想反驳，一看玄寂已经转身大步往前走，步子又稳又快。她跟月泠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霜月王朝的边界快到了，他们还没进城关呢，就听见远处传来惨叫和兵器碰撞的声音。三个人互相看了看，赶紧加快脚步，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
一片荒地上，几百个士兵摆开阵势，拿着长矛和铁盾，正跟一头三丈高的巨兽僵持着。那兽全身都是灰黑色的鳞片，四条腿粗得像柱子，额头中间有根弯弯的独角，眼睛红得像血，嘴里不停地喷着臭烘烘的气。
士兵们训练有素，可在这巨兽面前，就跟蚂蚁似的，稍微靠近一点，就被它一巴掌拍飞好几个，血溅得到处都是。
“这不是普通的野兽。”赤璃眯着眼看了一会儿，脸色很严肃，“它身上有灵力残留，像是……被人操纵过。”
月泠蹲下身子，手指轻轻碰了碰地面，果然感觉到几缕残留的能量波动，和他们在神庙遗址碰到的差不多。
“魂蚀术的痕迹。”他小声说，“有人用这种邪门的法术强化了这些异兽。”
玄寂没说话，袖子里的蛊虫动得更厉害了。他抬手一挥，一道黑影从袖子里窜出来，在空中转了一圈，悄无声息地钻进兽群里。
那只独眼巨兽突然发起怒来，仰起头大吼一声，震得周围的树叶子沙沙直响。它的眼睛一下子盯住玄寂，下一秒，就朝着他扑了过来！
玄寂身子一闪，躲开了攻击，右手一挥，几十条蛊虫像箭一样射出去，准确地钻进巨兽脖子上的鳞片缝里。巨兽疼得嗷嗷直叫，动作也慢了下来。
赤璃趁机跳起来，机关臂虽然受了伤，但她手里早就准备好了特制的银针，每一根都喂了剧毒。她在空中翻了个身，银针带着风声射出去，全扎进了巨兽的眼睛和喉咙。
巨兽拼命挣扎，就是不肯倒下，反而变得更疯狂了，甚至开始咬自己身上的伤口，血溅得到处都是。
“它不光被控制了，还被下了自毁咒。”月泠突然大喊，“它要自爆！”
话还没说完，巨兽猛地张开嘴，一股漆黑的气体从它身体里冒出来，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又黏又重，好像连时间都不动了。
玄寂眼睛一瞪，赶紧抓住赤璃的手腕，拉着她往后跑。月泠迅速结印，星象之力在他身边转起来，形成一道屏障，勉强挡住了那股冲击力。
轰——
巨兽的身体炸开了，碎片四处乱飞，血像雨一样落下来。空气中全是浓浓的腐臭味，让人直想吐。
士兵们吓得够呛，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一个个都跪在地上，不敢再往前一步。
赤璃抹掉脸上的血，小声骂道：“这东西比想的还难对付。”
“难对付的不止它一个。”玄寂眼神冷冰冰的，望着远处的山林，“后面还有更多。”
果然，天黑下来以后，更多的异兽从森林里慢慢爬了出来。它们长得奇形怪状，有的像狼又不是狼，有的像蛇又不是蛇，身上都散发着奇怪的灵力波动。
“它们不是自然长出来的。”月泠一边翻着手里的情报卷轴，一边皱着眉头说，“是有人故意造出来的。”
“为啥要这么干？”赤璃问。
“试炼。”玄寂淡淡地说，“有人在试这些异兽的本事，看它们能不能冲破人类的防线。”
赤璃冷笑一声：“这么说，我们就是他们的试验品？”
玄寂点点头，眼里闪过一道寒光：“不光是我们，整个大陆都是。”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最后都觉得：得找到这些异兽的源头，才能彻底解决这场灾难。
第二天早上，他们接着赶路，目标是霜月王都。路上，他们陆续收到另外两个国家的紧急消息，赤焰、青冥也都遭到了类似的袭击，损失惨重。
“看来，这次的敌人不只是针对霜月。”月泠分析道，“是想让三个国家都乱起来。”
“谁最有可能从中捞好处？”赤璃问。
“幽冥殿主。”玄寂想都没想就说，“她需要一个乱糟糟的世界，才能打开‘命运之门’。”
赤璃摸着下巴想了想：“可她为啥用异兽，而不是直接打仗呢？”
“打仗太明显了。”月泠接过话头，“而异兽带来的恐慌，能更快地让人心散掉。”
玄寂望着前面的路，眼神很深沉：“她是在为最后的计划做准备。”
他们一路快跑，终于到了霜月王都。可是，迎接他们的不是安宁，而是一场更血腥的战斗。
城门口堆了好多尸体，空气里全是死人的味道。城墙上，守军一脸害怕，士气低落到了极点。一只巨大的翼兽在天空中盘旋，时不时冲下来，抓起一个士兵，撕成碎片。
“这还不是最厉害的。”一个将领着急忙慌地跑过来，“昨晚，我们在东郊发现了一头能控制火的异兽，它差点把半个村子都烧光了。”
赤璃握紧机关臂，眼神冰冷：“看来，我们得去看看了。”
玄寂点点头，带头走上了去东郊的路。身后，翼兽还在天上盘旋，好像在等着他们过去。
风穿过干枯的树枝，沙沙作响，似乎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就要来了……
就在这时，赤璃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向一个阴暗的角落。那里，一个模糊的影子一闪就不见了，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
“有人在盯着我们。”她小声说。
玄寂没回头，一字一顿地说：“让他们看。”
风更大了，吹起玄寂的黑袍，袖口那朵暗红的曼陀罗露了出来，在阳光下闪着诡异的光。